见过自己的箭法,还敢承诺接自己三箭,胖三高看了鹰离一眼,暗道看来此人定有所仰仗。
胖三道了声小心,后撤半步成后弓步之态,取出一箭,横弓搭箭。待弓近似满月时,一箭飞出。这一箭胖三使了七分力,既能试试鹰离的成色,也能给自己留余一定的余地。
待箭飞至鹰离一丈时,鹰离依然没有动作时,胖三便暗道了声麻烦,胖三可不认为鹰离是被吓傻了。
箭至鹰离三尺时,鹰离动了,只是简单的拔尖一刺。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只见后发的一剑,正好刺在箭镞上。就在众人不敢置信时,鹰离持剑的右手手腕一抖,飞来的一箭从箭镞开始一分为二,分为了两箭,箭势不改,分别射向鹰离两旁的槐树。
“嘭”被射中的槐树炸出两个大洞,应声而断。观战的众人纷纷抽了口冷气,一时间犹如大脑断片,鸦雀无声,待反应过来,商队上下无不欢跃,山贼们却面色难看。
这时胖三却没空看众人的表情,早在第一箭飞至鹰离一丈时,胖三就动了,脚向地面一跺,翻腾跃空两丈,弯弓搭箭,弓至满月,使出十成力的一箭,至上而下直取鹰离。
这一箭不仅快,而且力量之大,以至于箭矢周遭的空气都传出了阵阵音爆声。尤为重要的是这一箭的时机刚刚好,飞近鹰离时,正是鹰离接下第一箭,招式用老,新招未生之时。
鹰离似乎早有所料,丝毫不见慌张。抖动手腕,以箭矢所来的方向为圆心,不停地画着圈,透剑而出的内劲把剑身的空气搅成漩涡。
瞬间,箭矢与漩涡一经接触,肉眼能清晰的看到箭矢明显一顿,速度与之前完全不可同日而语。箭矢的速度虽然有所减缓,可依然坚强的向漩涡钻去,势要透过漩涡诛杀鹰离。只见鹰离脚掌一跺,如断线的风筝,向后爆射滑去。虽然身体向后去,可持剑手依然不停地画着圈圈,搅出漩涡。
直至鹰离滑出两丈远,箭矢的力量方才消耗殆尽。这时,鹰离反守为攻,向着箭矢一剑点出,故意避开了箭镞,擦着箭身而行,好似拥有魔力,箭矢黏在了剑上。鹰离不停地抖动长剑,箭矢随着长剑的振动,以长剑为圆心,不停地转动,而且越转越快。
在箭矢的转速达到一个临界点时,鹰离原地三百六十度转身,借用离心力,把剑身上的箭矢甩向落地的胖三。此时箭矢的速度,比方才胖三射来之时还要快上三分。
说是迟,那是快。眉头紧皱的胖三,好似下了什么重要的决定,没有再取箭矢,却拉开了强弓。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只见弓弦上有个黑洞,弓弦每拉动一寸,黑洞中就会凝聚出一寸箭矢,先是箭镞,后是箭身。不过这次胖三拉动弓弦比以往更加吃力,弓弦拉开一半,凝聚出半只箭时,胖三额头上便见豆大的汗珠往下滴落,持弓拉弦双手不停的颤抖,已是再无以为续。
“啊!”伴随着胖三不认命般低沉的嘶吼,双臂犹如在充气的气球,随着不断的胀大,手臂上覆盖的衣衫片片碎裂。直至手臂胀至有平时两个粗时,胖三才再次拉动弓弦。
随着凝聚出来的箭矢越来越完整,胖三肿胀的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直至近似满月时,手臂比原来还小上一圈,不仅是手臂,就连整个人都要比原来瘦上一圈。只是众人目光全在弓弦上凝聚出的劲气箭矢上,不在胖三身上,所以才没有注意到。
“第三箭!”在鹰离甩来的箭矢进入胖三两丈内,胖三对着来箭射出。
劲气所化的第三箭犹如一道惊鸿,瞬间便与鹰离甩来的箭矢相撞,只见劲气所化的第三箭,摧枯拉朽般摧毁鹰离甩来的箭矢。那甩来的箭矢连渣都没剩,就变成飞灰湮灭在空气中。透过箭矢而出的第三箭,箭势不改,直取鹰离。
此时的鹰离来不及多想,只能使出自己还没融会贯通的鬼谷绝学‘纵横四海’。摆了个起手式,松开了握着的剑,剑仿若被施了魔法,以鹰离为中心,围着他不停的旋转。手捏剑诀指天,脚掌向地一跺,借力扶摇直上,剑随身行。飞跃到三丈高时,剑指平展,长剑如得到命令般的旋转飞射而出,直取劲气所化的第三箭。
“嘭!”短兵相接,发出一声巨响。以长剑和箭矢相接的点为中心,阵阵气浪四散开来,离得最近的鹰离和胖三直接被掀飞。商队和山贼虽然离得较远,可依然被气浪卷的人仰马翻。
待气浪过后,众人望去,只见一把断剑插在地上,作为始作俑者的两人倒在不远处,两帮人纷纷跑向两人。
被史江扶起鹰离,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向着被众山贼围住的胖三抱拳道:“承让。”
在梁武怀中的胖三,看着众人,愧疚的说道:“对不起!”说完便晕了过去。
梁武看了看怀中昏迷的胖三,大声喝道:“放他们走。”
众山贼虽多有不服,既然梁武发话了,纷纷让出了一条可容商队通行的道路。
在吕掌柜的安排下,商队众人重新整理货物,吕掌柜更是让出自己所乘坐的马车,供受伤的鹰离和史源乘坐。在商队过后,梁武也带着众山贼回狼牙山。
距那一战已过去了三天,原本只需两天的路程,吕掌柜为了顾及鹰离和史源的伤势,硬是走了三天还没到咸阳。此时商队停在官道路边的一处亭子里,简单用过午餐,休息片刻。
史江喂着鹰离的雷云,无不羡慕的向雷云道:“鹰离大哥那天飞天一斩,真的太帅了,你说是不是啊!要是我也能有那么高深的功夫就好了,叔叔就不会受伤了。”
雷云自顾自的吃着草料,完全没有理睬史江。
“只要你勤加练习,会有那么一天的。”一个声音从史江背后传来。
史江回头担忧的道:“鹰离大哥,你怎么下马车了。不行、不行,你伤还没好,得去车上躺着。”说着便要扶鹰离去车上休息。
“伤好的差不多了,再在马车上闷着,估计这伤还没好透就得闷出病来。”说着鹰离还锤了自己胸口两下,证明自己没事了。
史江不解的道:“以前吕掌柜也天天做在车上,也没见闷出什么病啊?哦,我知道了,你这是拐着弯埋汰吕掌柜。”
“对了,我听说就快到咸阳了?”
“恩,今天应该能在咸阳城里落脚。”
就在两人聊着时,商队要开拔了,吕掌柜见马车里没有鹰离,到处在找。毕竟鹰离是整个商队的恩人,要是没有鹰离,或许三天前商队的货物就没了。总不能弄丢了恩人,何况这恩人伤还没好。
随着史江招呼大家鹰离和自己在一起,才让这场寻找画上句点。吕掌柜依然热情的邀请鹰离乘坐马车,鹰离反复推却,说自己伤好的差不多了,吕掌柜见执拗不过,这才作罢。
骑上几天没见的雷云,和史江说说笑笑,跟随在商队后面前行。说是路程不远,也走了两个多时辰,直至黄昏方才见到咸阳城。
入眼的便是百丈多长城墙卧于陆上,单就这一座城墙,就足以说明它的王气和霸道。城垣上的累累伤痕,可以看的出曾受过战火洗礼,却依然巍然耸立,给人以坚固持重之感。高大的城门上面赫赫写着‘咸阳’二字。
城门口站着十多个松散的士兵,吕掌柜上前打过招呼,奉上一袋财物方才允许入城。
鹰离随着商队一起入了城,宽广的破碎青石道路直向延生,道路两旁房屋商铺大多人去楼空,且残破不堪,可依旧在诉说着它往昔的辉煌繁荣。
一路行来近盏茶的时间,除了一对对士兵经过,偶尔遇到几个行色匆匆的行人,整个咸阳城显得很是萧条,除去城池的规模,和鹰离想象中的第一大城相去甚远。
鹰离有些疑惑的向史江问道:“这咸阳城怎么如此萧条?”
史江有些凝重的道:“我听我叔叔说,当初攻城时主攻的便是这城东。城东原大多是些做小买卖的集市商铺,怕被战火祸及,有能力的去了城南的富人区,没能力的也跑去城西的贫民区了。所以这城东相对萧条了些。不过这次我们的交货点在城南,那边会好点。还有,我和你说啊,这城南的‘望月楼’是一绝,我从来没有吃过做的比那更好的饭菜了。不过听说城北的‘七星阁’做的比它还要好,不过以前城北是皇城,都是些达官贵人,不知道这次能不能去城北尝尝。”
史源从边上走来,拍了下史源的头斥道:“你啊!就知道吃。我刚听吕掌柜说了,最近不知道楚军在做什么,到处抓人。去城北就不要想了,今天先找个地方落脚,明天交完货物,吕掌柜会在‘望月楼’做东,犒劳下众弟兄。到时候鹰离小兄弟可一定要赏光,要不是小兄弟,或许我们都没法交差了。”
“史叔客气了,这一路商队对鹰离照顾颇多。”
“对了,鹰离大哥你还没落脚的地方吧。”史江插嘴道。
史源邀请道:“小兄弟如不嫌弃,和我们一起在前面落脚如何。”
鹰离心想反正也没地方可去,便欣然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