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有来踢场?!”
小二哥一溜高声嚷嚷还未落音,就听一声高喝犹如龙吟虎啸直捣众人耳膜,只见一个富丽堂皇的肉球随着这声呼喊从一楼风驰电掣呼啸而上,待那肉球在楼梯前定住,众人定眼一望,这才看清,感情那肉球原来是一个圆滚滚、胖墩墩、满面油光、衣着华丽掌柜模样的中年男子,只是刚刚他身形太快,看不真切,才好似一个肉球滚来一般。
而更惊人的是,随在那肉球奔上楼的还有十来人,成群结队,乌烟瘴气,这边几个提着茶壶的毛巾的的,应是酒楼的店小二;中间那个满脸横肉,手中操着菜刀,模样挺像厨房里的掌勺大厨;最后那位瘦的像竹竿、拎着算盘的,貌似柜台的管账先生。
这一帮人立在楼梯口,满眼放光,竟好似要把这楼上的客人都要生吞活剥一般。
“是、是哪位要来踢场?!”
那肉球掌柜抖着满脸肥肉喝道。
“老、老板,就、就是这三位!”小二哥满面红光,指着展昭三人人,颤声回道。
那酒楼一众人马由那掌柜领头顺着小二指向一步一顿来到展昭等人桌前,将展昭三人团团围住,竖目横眉,一副恶势力砍人的架势。
邵家锦一见现场形势,便心知不妙,身形一动就要开溜,可刚欲起身,胳膊却被身侧两人压住。
展昭端坐如钟,悠闲品茗。
白玉堂吊儿郎当,手指缓缓敲打桌面。
邵家锦瞄瞄这个,瞥瞥那个,动又动不得,气又没那个胆,只得安分坐在原处,定定瞪着鼻尖前的桌子面,故作镇定。
“敢问可是三位要来踢场?”掌柜老板问道。
白玉堂笑道:“掌柜的,一看我们仨人就是安分守法的老百姓,哪里能是那种来踢场的恶人?”
“什、什么?!不、不是来踢场的?!”
不料那掌柜一听此言,却好似一个晴天霹雳劈在脑顶,顿时一脸悲恸欲绝,而酒楼一众伙计更是如丧考妣模样。
嗯?
展、白、邵三人见状不觉一愣。
只见陈掌柜猛一转身朝刚刚招待展昭等人的店小二怒喝道,“你个臭小子,人家明明不是来踢场的,胡说什么,害得我们酒楼上下白高兴一场……”
“老、老板,他们刚刚的确是说不管咱们酒楼的规矩,要直接见‘一枝梅’啊!”店小二哭丧着脸道。
酒楼众人听言数双眼睛又同时一亮。
“三、三位英雄,可是说过此话?”掌柜又转头小心翼翼问道。
“在下的确是说过要直接见‘一枝梅’,可从未说过要踢场之话!”白玉堂似笑非笑瞅着这一众伙计道。
“英雄啊!!”那掌柜突然一声高喝,呼啦一下扑倒在白玉堂脚边,哭天抢地道,“几位英雄,我们总算是把你们给盼来了!”
那一众小二、大厨、管账先生也同时“扑通、扑通”扑倒在地,朝着三人哭道:
“我们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我以为我这辈子都等不到这天了……”
“两年六个月零十三天啊……你说我们容易吗……”
展昭一口茶没含住,险些喷出,好在南侠定力惊人,又生生把到口的茶水给咽了回去。
白玉堂指上功夫出神入化,硬是把桌面戳出两个窟窿。
半晌,三人才回过神来,展昭不自在干咳两声,起身抱拳道,“诸位,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没有误会!”刚刚还趴在地上哭的嚎啕大哭的掌柜竟好似吃了大力丸一般,一个猛子窜起身,满面激动道,“几位英雄视‘临风楼’规矩如无物,明目张胆提出要直接见‘一枝梅’,这不摆明了是要来踢场啊!”
“那个……我等并不知晓……”展昭面带愧色道。
“三位英雄,我们‘临风楼’上上下下盼这一天早已盼得是望眼欲穿、望穿秋水……”掌柜双目闪光,激动万分,“三位英雄要踢场……那个……要直接见‘一枝梅’,只要闯过‘临风楼’设的三道酒关,我立即就带三位去见‘一枝梅’!”
“三道酒关?”白玉堂听言也来了兴致,“什么酒关?”
“几位英雄稍后!”陈掌柜抹抹眼泪,转身朝身后一众伙计高呼道,“伙计们,还等什么?!还不速速为这三位英雄设关?!”
“好嘞!”那帮哭得半死不活的众伙计听言立马来了精神,同时应答,一溜小跑冲下楼,不多时,就抬了数十个大酒坛、十来个小酒坛上来,又抬出几个方桌拼在一处,将酒坛齐齐摆上。动作一气呵成,好似排练了多次一般。
待一切准备妥当,那掌柜和一众伙计就可怜兮兮,眼巴巴地瞅着展、白、邵三人,满面期盼,看得三人是如坐针毡。
邵家锦缩了缩脖子,低声道:“展大人,这‘临风楼’上下处处透着诡异,恐防有诈,咱们还是从长计议的好,不如先行撤退……”
白玉堂挑着眉毛,嘴角含笑,眼角含煞:“来都来了,问也问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英雄也当了,若是什么都不做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你等可甘心?”
展昭星眸沉凝,定定望着前方,半晌才道:“如今尚方宝刀的下落只有‘一枝梅’一条线索……”顿了顿,一双黑眸转向邵家锦,又转向白玉堂,压低声线道,“邵衙役,白兄,小心为上!”
“猫儿,你当白五爷是什么人?!”白玉堂倜傥一笑,雪衣飘扬,一身张扬傲气。
“属下定当竭尽全力……”邵家锦抽了抽眼皮道。
展昭微微一笑,抱拳施礼,蓝衫飞舞,幽香荡漾,恍惚众人心神。
“敢问陈掌柜,这三道‘酒关’如何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