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洛威闻言,含笑不语。
花恋见他眸光之中,满是嘲讽之意,顿时心生愤愤,赌气说道:“你若不信,现在便可考考我,我花恋早已将现世所有兵法倒背如流!”
王洛威见她眨着长长的睫毛,满脸尽是真诚,旋即略一耸肩,悠悠道:“好吧,既如此,那我就考你几个简单的兵法常识。”
花恋听闻此言,顿时兴奋,随即一把跳起,兴奋的抓住王洛威的手,急切的说道:“好啊,好啊,考我吧,现在便开始吧!”
王洛威见她紧紧攥着自己的手,一时间心中悸动,不觉温柔的看向身侧的女子。
花恋见他眸中异样,瞬间尴尬的抽回了手,红着脸说道:“那个,我太激动了,你别介意!”
王洛威见此番情景甚是尴尬,旋即轻咳一声,瞬间转了话题,“好吧,那我现在就开始考察一下你。适才听你所言,似是早已读遍所有兵书,我且问你,迄今为止,最早的兵书是那本?出自何人之手?成书在何年?你可知道?”
花恋闻言,满脸的轻松喜悦,只见她一边背负双手,一边在军帐之中,缓缓踱步,口中悠悠说道:“迄今为止最早的兵书,应该是那本《商君书》,成书在商代,作者是商代一众兵家学者。这本书可是群策群力,不是一人所着。所以虽有些微瑕疵,却仍不失为九州第一兵书!”
王洛威闻言兀自颔首,眸中不觉生出一丝惊讶。
花恋见状,旋即兴奋道:“这些皮毛知识,你也拿来考我,当真是拿我当无用之人!”
王洛威见她甚是兴奋,一瞬间也被她感染,旋即笑着说道:“好好好,不是你无用,是我这个出题之人,太过肤浅。我且问你,既然你说这《商君书》略有瑕疵,那你便为我推荐一本自认为完美的兵书,如何?”
花恋闻言,略一凝眉,兀自思忖片刻,旋即悠悠道:“这有什幺难的。依我个人看来,最好的一本兵书,莫过于那《孙子兵法》了!”
王洛威听闻此言,顿时惊怔,“你知道《孙子兵法》?”
花恋不以为然的说道:“那是当然。不仅知道,而且我甚爱此书,早已熟读于心,能倒背如流呢!”
王洛威将信将疑看着花恋,“你可不要大言不惭。说来这本兵书也是我的最爱之一,你若是这能说得出,这兵书上的三言两语,我就信你读过此书!”
花恋闻言,甚是气愤,“三言两语?你真是太小看我了,好,你既然如此看不上我,我偏偏要让你心服口服!你且听好了!”
花恋顿了一顿,轻咳一声,旋即一边踱步,一边悠悠的诵道:“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道者,令民与上同意也,故可以与之死,可以与之生,而不危。天者,阴阳、寒暑、时制也。地者,远近、险易、广狭、死生也。将者,智、信、仁、勇、严也。法者,曲制、官道、主用也。凡此五者,将莫不闻,知之者胜,不知者不胜。故校之以计而索其情,曰:主孰有道?将孰有能?天地孰得?法令孰行?兵众孰强?士卒孰练?赏罚孰明?吾以此知胜负矣。
将听吾计,用之必胜,留之;将不听吾计,用之必败,去之。
计利以听,乃为之势,以佐其外。势者,因利而制权也。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
凡用兵之法,驰车千驷,革车千乘,带甲十万,千里馈粮;则内外之费,宾客之用,胶漆之材,车甲之奉,日费千金,然后十万之师举矣。
……善用兵者,役不再籍,粮不三载,取用于国,因粮于敌,故军食可足也。
故知兵之将,民之司命,国家安危之主也……
夫用兵之法,全国为上,破国次之;全军为上,破军次之;全旅为上,破旅次之;全卒为上,破卒次之;全伍为上,破伍次之。是故百战百胜,非善之善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故善用兵者,屈人之兵而非战也,拔人之城而非攻也,毁人之国而非久也,必以全争于天下,故兵不顿而利可全,此谋攻之法也。
故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故小敌之坚,大敌之擒也。
夫将者,国之辅也,辅周则国必强,辅隙则国必弱。
故君之所以患于军者三:不知军之不可以进而谓之进,不知军之不可以退而谓之退,是谓縻军。不知三军之事而同三军之政者,则军士惑矣。不知三军之权而同三军之任,则军士疑矣。三军既惑且疑,则诸侯之难至矣。是谓乱军引胜。
故知胜有五:知可以战与不可以战者胜;识众寡之用者胜;上下同欲者胜;以虞待不虞者胜;将能而君不御者胜。此五者,知胜之道也。
故曰:知己知彼,百战不贻;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贻。
……”。
王洛威见她侃侃而谈,当真是对那《孙子兵法》熟记于心,心中不禁生出万分敬佩,沉声道:“小姐真是好记性,想来定是真正读过此书,只是行军作战,不能光靠着死记硬背满纸的兵法,需要有真正的作战经验,才能临阵不乱,奋勇杀敌,一举成功,是以,小姐,我还是不能把你留在军中!”
花恋闻言,顿时惊怔,片刻之后,委屈的放声大哭。
王洛威见状,急忙起身,沉声劝道:“你莫要再耍大小姐的脾气,这里是军营,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游乐场。你如此这般大声哭闹,莫不是想要人人知道你这女子,身处我军帐之中!”
花恋闻言,顿时停止了嚎啕,旋即改为低声抽泣,“我哪里敢耍什幺脾气,我只是徒有一腔报国尽忠的热情,却无处可施,当真觉得委屈。所以,求求你暂且把我留在军中吧。
我保证我一定能做好你的煮茶奉药侍。
而且,我父母双亡,花恋终日里以乞讨度日,苦不堪言,如今慕名来到军中,只想做一番大事!”
王洛威闻言,心中不禁一怔,花恋的一句”父母双亡”,竟一时间让他心内陡然间生出阵阵悲悯情绪。
花恋见他瞬间沉默不语,旋即轻咳数声,小心翼翼道:“我保证严格遵守一切军规,绝对不给你找麻烦。王洛威将军,你就让我留下来吧!”
王洛威见她双眸之中满是真诚,旋即佯装无奈的叹气道:“怕了你了,既如此,你就留下来吧!”
花恋闻言,先是一怔,显然她内心深处并不知道自己方才的一番言语,对王洛威而言是何等的沉重,何等关键,何等重要。但即便如此,她仍然抱着试试看的心里,对那王洛威将军一番真诚的恳求,如今,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她能如愿以偿的留在军营之中了,一瞬间,花恋开心的手舞足蹈。旋即,笑逐颜开的飞快的跑到王洛威的面前,张来双臂,一把将王洛威紧紧抱住,开心的说道:“谢谢你,谢谢你,谢谢将军的成全!”
王洛威正欲推开陡然间热情如火的花恋,但觉胸膛处陡然传来一抹酥软,一时间春心荡漾,竟不知不觉间紧紧将花恋搂在怀中。
花恋只顾沉浸在自己得偿所愿的欣喜中,丝毫没有觉察到,王洛威的一颗心此刻早已砰砰跳个不停。
王洛威搂着怀中那散发着幽幽体香的玉人,一时间兀自迷醉,正欲垂首悄然亲吻花恋的秀发,但觉怀中的人儿猛然间一阵挣扎。
王洛威瞬间清醒,旋即红着一张脸悠然放手,兀自转身,将自己满脸的尴尬趁机隐藏在黑暗中。
原本以为花恋会生气,会尴尬,会哭闹,孰料等了片刻,身后却陡然传来花恋的一声轻笑。
王洛威不解的凝眉相视,但见那花恋一边掩着朱唇,一边双眸狡黠的一番挑衅,“王洛威将军,你听说过,三十六计吗?”
王洛威闻言,悠然凝眉,“三十六计?”
花恋一边含笑,一边兀自轻声的念道:“所谓三十六计,便是:顺手牵羊、调虎离山、李代桃僵、指桑骂槐、隔岸观火、树上开花、暗渡陈仓、走为上、假痴不癫、欲擒故纵、釜底抽薪、空城计、苦肉计、远交近攻、反客为主、上屋抽梯、偷梁换柱、无中生有、金蝉脱壳、抛砖引玉、借刀杀人、以逸待劳、擒贼擒王、趁火打劫、关门捉贼、,浑水摸鱼、打草惊蛇、瞒天过海、反间计、笑里藏刀、借尸还魂、声东击西、围魏救赵、连环计、假道伐虢,还有最重要的,美人计!”
王洛威闻言,兀自凝眉沉思,不出片刻,便轻声笑道:“怕了你了。你是想告诉我,方才你对我用的正是那美人计?”
花恋含笑不语,王洛威心中却一番感叹,“你却不知,我心中所想,确是将计就计!”
片刻之后,两人静默而视,方才瞬间消散的尴尬,卷土重来,只是这次,率先脸红的确是那身着药侍的花恋。
为了打破这番尴尬,王洛威随即冷声命令道:“时候不早了,药侍小姐,你是不是该为本将军煮茶奉药了!”
花恋闻言,顿时红着一张脸,悠悠垂首,道:“是,属下这就去准备!”
言罢,将披散的秀发,一番巧妙的扎起,待得带上那药侍服的配套帽子,一瞬间竟又恢复到了先前的男子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