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桑嬷嬷试探的问道。
“啊,什么,怎么了?”我心虚的回道。
“王爷上奴才来听听主子的意见,说是六天后再重新办个婚礼,把主子给娶过去。”桑嬷嬷笑道。
“嗯。”我默默的点头。
桑嬷嬷见我答应,就招了个宫女前来,将这消息给王爷送去。
“主子,王爷还说了,主子这病,是能治得好的,那人也已经被王爷抓住了。”桑嬷嬷说道。
那人?莫非是凤瑾?
凤瑾那般狡猾的人,竟然能被抓住?
花墨究竟是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连凤瑾这样的人都能抓住?
“王爷还有没有说其他什么的?”我问道。
“回主子,王爷还说,主子若是愿意,今晚便可以去找王爷,王爷带去去见那人。”
我抬头看看天,现在还是正午,离晚上还是有些时间的,“为何是晚上,现在不行么?”
或者是花墨的公务实在繁多?我记得这一日,他因为受伤,是没有那么多的事物的,怎么又如此的忙?
“回主子,王爷身体不适,这几日都是在休息,说是晚些时候在带着主子去见那人,让主子莫要着急。”桑嬷嬷回答的一丝不漏。
“王爷的身体还是不适么?”我记得我给他配的药都是极好的,这么长的时间,应该已经没有那么疼的感觉的呀?
“王爷不说,奴婢们不知。”桑嬷嬷不说话。
我扭头看着她,而她恭恭敬敬的低着头,看不到她的脸。
我觉得这事实在蹊跷,这之间,凤瑾被抓,胭脂刺杀,唐三寂静无声,而花墨这几日都没有出现,想是在躲着我一样,这一件一件的想来,便觉得之间必然是有着联系的。
我并没有起身去找花墨问个清楚,我潜意识告诉我,这背后的故事繁杂无比,不是现在的我可以去了解的。
“主子,起风了,还是进屋去吧,好暖和些。”桑嬷嬷说道。
我淡淡的瞄了她一眼,不做声,没让她扶,自己起身进了屋。
桑嬷嬷很是任劳任怨的守在我的旁边,候着我进屋。
我耐着性子终于是熬到了晚上,在桑嬷嬷的带领之下,见到已经在御书房中等待的花墨。
“姐姐,这几日可好?”花墨一见到了,眼睛立马直了,笑眯眯的跑来,向孩子一样,没有一点身为王爷的意识。
“还好。”我看了眼旁边的桑嬷嬷,这嬷嬷是花墨的心腹,我下午的那番话必然已经是传到的花墨的耳朵里,我便不顾及,直奔主题,“这几日,墨似乎是有着什么事情瞒着姐姐。”我试探的问道。
“姐姐多虑了,墨儿是不会欺骗姐姐任何事的。姐姐不是要墨儿带姐姐去见那人么?姐姐难道不想看了么?”话说一半,墨儿上前来扒住我的胳膊,撒娇一样的说。
他带着我将话题转移去,我无奈,墨似乎不愿告诉我。
“那便带姐姐去吧。”
花墨差退了一部分的人,只留下心腹在身边保护他。
花墨是不会武功的,我依稀记得小时候他身子弱,被送去寺中习武健身,但听说一直没有用,他似乎对武学完全的痴呆,就连那时远近闻名的介躁大师亲身指导,让花墨上树都难于上青天,虽然并没有哪个武功教人上树。
不过那几年的逼迫下,他的身子倒是好了不少。
我忽然想起另一个人,另一个没有武功的人。
他曾经叱咤战场,过五关斩六将,威名远扬,千里之外闻风丧胆,如今,只能背着骂名守着自己的宅子,一将功名万骨枯。曾经的荣耀已经不复,他引以为傲的武功,现在的他就连过量的运动都受不了。
我心中渐渐有些反酸。
我记得,那时他还笑着说:“没事,以后这唐家的天下就不需要我的守卫了,唐家的儿女子孙会将它变得富强,会让所有对怀越虎视眈眈的国家都感到害怕。”
“姐姐?”花墨见我有些愣神,伸出手在我的眼前晃了晃。
“没事,我们继续。”我拿开他的手,继续跟着他走。
花墨并没有带我哪里,直径的走向御书房中的一间偏房,那偏房是皇帝累时休息的地方,除了一张床,还摆有一书柜,已经一些雕着精致花纹的桌椅板凳。
花墨抱着我的胳膊,朝身边的侍卫示意了一下。
那侍卫恭恭敬敬的朝花墨行了个礼,然后走到书柜前停下,到处摸摸一番以后,就听到房间中回荡一声轻轻的“哒”的声音。
又走出两人掀开床上的被单,跳上床,两人合力,将床上的一块巨大的石板抬起,挪到一边。
我探头看了看,一条较为平缓的阶梯就连着出口。
“姐姐,我们进去吧。”花墨率先走上前。
我便也就跟着他,一起走进了那密室。
迎面一阵风,我思忖,这密室应该是还有别的出口的,否则不会又风,而且若是让人呆在这里面一段时间,也是需要通风的。
而皇宫的这边是常年关闭着的,所以,这出口还不止一处的。
密室中有些阴暗,虽然一路上有火把,但那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就是挥之不去。
一路到底,比我想象中还要干净的地方,没有挂在墙上的刑具,也没有满地的鲜血。比我想象中更加干净的地方。
四五个侍卫守在这里,见到花墨走上前来,向他鞠了半个躬。
花墨摆摆手,让他们回到自己的岗位,他们便听从,个个回到原来的位置。
其中一个看似是头目的人,并没有离开:“王爷。”恭敬的喊道。
几米开外的是地方,用粗铜条封住的一个牢房,里面摆了张床,灰白的床单上,坐着个神情颓败的男子,面容枯槁,身上的衣服已经破败不堪。
“姐姐,他就在那……”花墨指向这密牢之中唯一的一个犯人。
我缓缓的走向那牢房。
那人似乎是听到了动静,抬头看向我这边。
脏乱的长发将他的脸遮住,但依稀看到他的弯月般眼睛以及他的眼神,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他越过我,看到我身后的花墨,那表情便一瞬间变得狰狞:“花墨你个禽兽不如的混蛋,我帮你千千万万,你竟然将我关在这里,你难道一点都不看往日的情分了么!”
花墨没有说话,含着笑看着他一个人的表演。
“阁下似乎忘了我这个小人物了呢。”我也保持着同样的笑看着他。
在一些时候,我和花墨似乎才真的想一家人的姐弟。
“你?你!你……”凤瑾听到我的声音,立刻起了反应。睁大了眼睛,指着我几乎快说不出话。
“若是阁下记起了小人,不知可能再记起以前做的那些事呢?”
“花墨,当初我们都是商讨好的,这都是你愿意的,怎如今竟是你出尔反尔!”凤瑾没理睬我,瞪着我身后的花墨愤怒的问道。
商讨?我捕捉到这个字眼。
我回头看向花墨,而花墨给了我一个安抚的眼神。
“凤兄,当初我是商讨好,但我并没有允许你伤害我姐姐,若你你能出尔反尔,我为何又不能呢?”花墨平静的说道。
“放屁,你明明说……啊!”凤瑾忽然顿住,抱住自己的头,神情痛苦的卧地不起,惨叫声一阵阵的从他的最终吐出。
我被这情况吓得愣住了,花墨将我拉回,握住我的手,给我安慰。
我有些尴尬的想要抽回,但是竟不知他的力气又如此的大,竟然抽不回来。
“花……花墨……你这样……早晚……遭天……天谴……我……我凤瑾……做鬼……都不会……放过……放过你!”花墨躺在地上不断的打滚,间断的捶打自己的头。
花墨拉着我,便朝来时的路走。
我耳边充斥着凤瑾的咒怨,觉得难以忍受,便任由花墨将我拉走。
“姐姐,你相信我的么?”花墨问。
前方的光似乎有些刺眼,让我不得不眯着眼睛,抬起另只手,挡在自己眼睛的上面,这样便看不清花墨的身影,只有从手心传来的阵阵暖暖的感觉。
我迷惑:“为什么不相信呢?”我问道。
花墨的手似乎拉得更紧了。
第二日日头特别的好,早膳过后,我让桑嬷嬷差人办了张躺椅放到门口,我便抱着暖炉在门口晒太阳。
花墨将我这打理的还是很漂亮的,正前方便是一湖芸芸长河,又朱红长亭架在水面之上,碧绿的柱子,水面微波巡巡,一览无余,夏季的时节还是能看到丛丛荷叶,其间还会立着几株或盛开,或含苞的荷花。而现在已经初冬,既没有素雅的雪景,也没有鲜花遍地,只在院墙内有几株寒梅,就快要绽放。
我捧着桑嬷嬷不知从哪里淘来的民间的小说,打发着时间。
看得昏昏欲睡,可是又不想这么刚起床就睡,便摇头晃脑一阵,让自己清醒些。
起身,想了想,还是去花墨那里。
近段时间一直住在这么个地方,实在是有些无聊,每天看得都是同样的景色。
近了御书房,却听到里面一些异样的响动,还伴随着一些吵闹声。
我我给了身后的桑嬷嬷一个眼神,示意她若是告诉花墨,便弄死她。
“你觉得我会同意么?”是花墨的声音。
“不管你同不同意,她我是娶定了。”那声音很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
莫非是那代理的小皇帝?
依稀记得前段时间小皇帝好像喜欢上了丞相家的小丫头,天天派身边的太监来和花墨“商讨”。
但是,现在皇帝的根基还不稳,花墨手里的实权也不是很多。
但是我听着听着又觉得似乎不是这样。
“你已经没有资格保护她了,况且,这世界上只有我最了解她,只有我知道她喜欢的东西,知道她的习惯的动作,知道她的性格,知道所有她知道的事情。为了她,我已经有了放弃一切的觉悟,你能为她做多少,用你这半残废的身子保护她?手上有南北大军的调动权么?你除了你那宅子和守卫你还有什么?她不是你能奢望的人,别妄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