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噗嗤地笑了出来，修长的手指捂住自己的嘴巴，狭长的眼睛也眯成了一条线，柔声地说着：“哎呦，这副好皮相若是上了刀山下了火海，那还不糟蹋了呀。”
小四眨眨眼，不明白眼前这个女子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柳妈，还不请两位公子进屋。”女子冲着瞎眼婆婆吼了一声，然后甩着绣帕径直走在前面，柳妈忙不迭宜地让小四进屋，有些同情地望着小四的背影，突然看到阿蛮的身影，顿时瞪大了那只浑浊的眼睛。
怎么可能？
妖娆的女子将小四领进一间雅致的房间，又客气的请下人端来可口的饭菜和水果，小四将阿蛮放在柔软的床上，这才在妖娆女子的对面坐了下来，妖娆女子看了一眼小四，又伸脖子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阿蛮，这个床上的家伙看起来也不错，日后若要好好调教，想必也会是个好货色，不过眼下的是这个小伙子。
“你今年多大了？”妖娆女子打量着小四。
“十六了。”
点点头：“那叫什么？”
“小四。”
“小四？”女子诧异地看着小四。
“嗯。”小四点点头，“自小就叫这个名字了。”
妖娆女子一笑，带着妩媚的风情，上前轻轻抬起小四的下巴：“是不错，那就留下来吧，不过小四这个名字以后可不能再用了，你姓什么难道不知道吗？”
小四摇摇头。
“这样吧，跟着我姓凌好了，喏，我就认你做干儿子，你若是叫我干娘也好，叫凌姨也好。”凌姨笑着说道。
小四听凌姨这么一说，一时感动得都说不出话来，眼里闪着泪花，激动地只是看着凌姨，凌姨微笑地拍着小四的手。
“傻孩子，我是看你与我有缘，别哭啊，以后呢，你就叫凌霄好了。”凌姨还真有些动情，满是认真地说着，曾经，她也有一个儿子，若是没出意外的话，如今也这么大了，可惜呀，凌姨擦擦即将落下来的眼泪。
“看我，平白无故捡了这么大的儿子，还哭啥呀，你洗个澡就早点休息吧，我明日安排你去学堂。”凌姨突然就打消了一开始的念头，觉得现在这样做还不错，算是给自己积了阴德，免得到了地府阴曹还要受罪。
“娘。”小四扑通给凌姨下跪，激动地喊了一声。
本是已经要走的凌姨被小四这么一声给喊住了，纤细的身子有些发抖，眼泪又再度落了下来，不敢再多逗留，匆忙地离开，脚步都显得凌乱。
小四望着夺门而出的凌姨，不明白她是怎么回事，但心里确实也高兴，来到床前，擦去阿蛮脸上的污渍，温和地笑了起来：“阿蛮，我们现在有家了，娘说明日我就可以去学堂上学了，我要好好地争口气，别人就再也不敢欺负我们了。”顿了一下，又说道，“阿蛮，告诉你哦，娘给我起了个名字，叫凌霄呢，好听吧？”语气中带着掩饰不住地得意和高兴。
凌姨背靠着墙，听了这番话，身子无力地软了下去。
柳妈站在过道上静静地看着她。
凌姨静静地坐在桌前喝着由柳妈送过来的养生茶，见柳妈不像往常一样送完茶水就离开而是垂首站在门旁就觉得可能有些事情，但她不动声色，也不去问柳妈为什么不离开，她知道她，只要有事情，就是你不去问，她都会告诉你的。
“小姐。”苍老的声音响起，还是那样的沙哑，但却少了一丝陌生和敌意，可却充满了无奈。
“何事？”凌姨漫不经心地问道。
“真的要收养那个少年吗？”
凌姨放下茶杯，看了一会柳妈，这才到窗前推开窗子，望向前方灯火通明地阁楼，静静地说着：“女人是靠年轻美丽的身体才来吃饭的，若是老了，就什么也没得依靠了，就像柳妈这样，但柳妈心里还是有个想头，有人可以挂念，可我呢？今儿见了那孩子，虽然一开始是那么想的，觉得是个好货色，可进了屋，就突然觉得和他有缘似的，柳妈，你说我是不是已经老了？”凌姨转过身来问着柳妈。
柳妈垂着脑袋，没有说话，只是缓慢地打开门，向外看了看。
“可那小孩子呢？”
“留后院烧火去吧。”
柳妈这才离去，凌姨有些动容地看着窗外明亮的月亮，精致的脸有些哀伤，长长的指甲滑过光滑的脸面，往上移，然后掀开厚重的刘海，却见得光滑额头上一道很深的疤痕，指甲慢慢地走过，眼中流露出怨恨的神情。
原斐，若有朝一日再见到你，我定将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喝了你的血，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我定将你碎尸万段。
前方的阁楼有些骚动，凌姨挑眉看了看，显得不高兴，跟着来通报的丫头就去了阁楼，浓重的胭脂香气薰得她有些头疼，见那些轻着罗衫衣裙的姑娘慵懒地依着长廊，媚眼如丝的看着四周，就不由得怒火冲天。
“怎么了？”沉声地问着，见吵闹的人群安静了下来，厉眼扫过众人，最后将目光定在一个穿着青衣的女子身上，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轻移莲步，就到了青衣女子的面前。
抬起她精致的下巴，迫使她看向她。
“又不安分了？”
青衣女子眼中带泪，委屈地摇摇头，表示不是她。
“那是谁？”看向众人，高声地喊着，见所有的姑娘都低着头不说话，大手一甩，一个巴掌就打在了青衣女子身边的一个女子脸上，一个鲜红的巴掌印就这样硬生生地浮现出来，女子吃痛地捂着脸，却也不敢吭声。
“怎么了？都要造反了是不是？我云烟楼岂是你们撒野的地方？翅膀硬了都想飞了是不是？手里有几个臭钱就显摆了是不是？要想离开我云烟楼还得问我凌晓月同意不同意，别忘了当初是谁搭救了你们一把。”见众人不说话，就知道可能又是这件事，说得也有些累，更何况今晚还是凌霄第一次住在这里，对云烟楼情况还不了解，日后还得慢慢和他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收拾这帮不听话的姑娘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