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刚好。”
司机接过整二十五元,后视镜里的年轻女子,仿佛仅仅是一夜,她却迅速成熟,将长卷发一刀利落的剪短到脖,只是硬撑出来的坚强里是悲痛与憔悴。她下车后径直的走进了警局。
警局充满严肃的气息。
“白智雪小姐。”
接待白智雪的是警员郑泯。
郑泯出自著名警校,专业均以第一毕业,是警局难以多得的人才,因此一毕业便被分配到最优秀的组队。他除过有健魄的体格,也有一副花样的相貌,而这些他都不以为然,他一心只想做一名为民的好警官。
“请喝茶。”
他为白智雪友善的端过茶。
紧接着走进来的是高级警官谢昌幼,气息成熟稳健,是另一种类型的俊朗,但魄力十足,令人生畏。他在白智雪对面坐下:
“你好。”
“你好。”
白智雪声音很有力,无论她被悲伤袭击多深,她依旧不会忘记在医院里无意间听到的谈话,而那样的谈话便意味着父亲的死一定另有原因。
谢昌幼声很稳:“这次叫你来,是因为我们调查到你父亲的死,可能的确存在其他的原因。”
“……”
白智雪手指突地一紧。
“原因是……”
谢昌幼刻意停顿片刻再说:“……自杀。”
“……”
仿佛瞬间的晕眩,白智雪心卡到喉咙处,无法呼吸。郑泯站在一侧也愣住,谢昌幼像在走一般程序般,从盒子中取出一份财务调查文件展示着说:“这是你父亲白永光在死前五个月内的财务进出资料,里面显示你父亲已欠债务高达十万元以上。”
“……”
白智雪紧怔的无法开口。
谢昌幼认真严肃,丝毫没有玩笑的成分,他接着再取出一张用隔离纸包住的信递给白智雪:
“这是我们在你父亲工作单位储物柜里找到的遗书。”
白智雪颤颤巍巍的接过信纸。
“请你认真比对,这是否是你父亲的笔迹?”
谢昌幼严肃问道。
“是。”
虽然白智雪根本无法相信爸爸会写遗书,但她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爸爸的笔迹,她紧紧皱眉的看着信的内容:
“不可能……”
“爸爸不可能自杀……”
郑泯对整个证据充满怀疑。
“我非常明白你的心情……”谢昌幼坐姿始终严肃不变:“……但你父亲债务高达十万以上,做着一份月薪五千的工作,一个人辛苦的带着你,在这样异于常人的压力下,会造成非常不理智的偏激行为。”
“不可能……”
白智雪死死咬紧牙,将信纸狠狠地摔在茶几上:“……我爸爸绝对不可能自杀,他非常的爱我,即使有再大的压力,他也绝对不可能选择自杀抛弃我。”
“我也不希望它是一个事实,但……”
谢昌幼起身,一身黑色便衣神秘而冷酷:“……这就是一个既定的事实,任谁也无法改变,请你接受现实。”
白智雪紧紧抓住转身的谢昌幼,坚强的双眸眼底是温热的泪:“我明白你是以一个警官的角度,在用证据对案件下断定,但只要你和我与我爸爸相处一天,甚至是一分钟,你就明白为何我这么肯定,我爸爸不会选择自杀的原因。”
谢昌幼沉默了片刻:
“破案是讲究证据,是靠理智而不是情感。”
他推开白智雪的手走出房间,而她也迅速的跟出去,声稳有力道的说:“只要我活着,我就一定会找出爸爸死去的真正原因。”
谢昌幼停下脚步,眼神一紧,然后沉默的离去,浓黑高大的背影在阴暗的光影里更显神秘冰冷,甚至是恐惧。
略微阴暗的走廊里。
白智雪站在原地,是那么的孤单无助,她强忍的坚强终于崩塌,眼泪不禁夺眶而出。即使阴阳相隔,但她仿佛与爸爸有着心灵感应,爸爸的身影就像在她的身旁,一个人的路该如何走下去。
她掩着面小声的抽泣着。
“节哀顺变。”
一只拿着纸巾秀净的手伸到白智雪的身前,只是简单的四个字却莫名的透着暖意,这是她警局第一次感觉到的温暖,她抬头看着他,麦色却干净的脸庞,是阳光的舒服,她只知道他是跟着谢昌幼的警员。
“谢谢。”
她接过纸巾。
郑泯安静的看着白智雪,轻声说:“每一个好人死去也会变成天使,在天堂幸福的生活,而每一个坏人,即使活着也是被地狱禁锢着。”
“加油。”
他温暖的微笑。
“谢谢。”
她有些牵强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