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耽搁了半早上了,还不见远歅过来,白莹遂随着七月出了寝宫,来到双栖殿的正殿。殿门敞开着,坐在殿中就能看到外面银妆素裹的世界,白莹心情很好,哪里坐得住,直接跨出殿门去雪地中玩耍。
雪已经停了,放目望去,一片银白的世界,矮矮的常青丛皆被厚厚的雪压着,倒是那此光秃秃的大树,枝杆上或多或少的堆了白雪,倒像开了白色的晶莹的花簇,清泠泠地美。惟有园中几棵红梅趁雪吐艳,红色花瓣,黄色的蕊,衬着枝丫上的的积雪,更觉清丽。
白莹走至树上,采下一枝红梅,放到鼻前轻轻的嗅,淡淡的梅花香味嗅入鼻子,清新怡人,脸上浮出幸福的笑容来。虽然是冰天雪地的凄寒,心中却是春暖花开的幸福。
七月看着开心的白莹,适时打趣道:“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怎么这花也懂得择时开放啊?”
“是啊,昨天还只是小小的花骨朵呢,不过一夜大雪,竟然这红梅绽放了。”七日也促狭的附和道。
白莹微微红了脸,娇嗔道:“两个小妮子,要损我到什么时候?”
“哈哈,主子,婢子们还不是为您高兴嘛!您可是灵宫后宫第一人,不日定会成为灵宫女主!”七月真诚的说。七日连忙拉拉她的衣袖,七月才惊觉自己说漏了嘴,犯了大忌,慌张的低下头去不再言语。
白莹将她们的小动作尽收眼底,连带想到流彩殿的那位美人,怪不得一大早就见了远歅,是不是去安慰流彩殿的美人了?
七月和七日看着白莹的情绪转变,暗暗焦急。都怪她们一时高兴,说了不该说的话,如果因此引起什么事端,王定然不会放过她们。
白莹静静的若的所思的站在梅树下,想了好久,直到心中有了主意才重新对她们笑道:“咱们去找远歅吧!”
“可是主子……”七月和七日犹豫了。
白莹轻笑着打断她们:“没什么可是,这都是天命所归。天命若不顾我,再忍让也是无趣!”
男女之情,一旦捅破了那层朦胧的纸,就会让人大胆起来。何况我们的白莹,是受过教育的二十一世纪的小白领。昨夜一场恩爱已经道破两人心事,抛却了羞怯,幸福要自己去争取。只要,他对她有情,她就会为了幸福而奋斗。但她也决不会改变自己的原则。
就如她昨天说的:“愿得一心人,百首不相离!若他是个无情人,那么也不值得她为他付出!”
七月和七日看着突然之间变得坚定的白莹,仿佛又看到了当年外表柔弱内心坚强决绝的蛇后,不禁深感惶恐。如果历时一千年依然没能改变她的性格,那么,他们的这段路将会走得异常艰难。
白莹不顾七月和七日的阻拦,执意出了双栖殿,如她所料,美人早在大花园中等她了。
美人站在不远处的腊梅树下,对她浅浅一笑,道:“你来啦!”
白莹皱皱眉头,她就知道她一定会来吗?
美人对她的冷漠毫不在意,莲步轻移,袅袅娜娜地走过来,热络的去拉她手,白莹下意识的把手往袖中一缩。美人愣了一愣,旋即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妹妹似乎对我有些不满呢!”
“妹妹?不敢当!”白莹冷笑一声。心中非常不快,为什么这个美人总叫她妹妹?
美人后退一步,若有所思的看了她半晌,看来昨天和远歅共演的暧昧令她误会了呢。这个蛇后可是妖界的名人呢,她对她很是钦佩,早就想和她做个朋友了!遂促狭的笑着说:“妹妹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啊?”
白莹不吭声,迳自往园中的亭台上去,坐在铺了软垫的石椅上把玩手中一枝带雪的红梅。美人跟着走进来,坐到她对面说:“我是邻国的皇后!”
“邻国的皇后?”白莹闻言大吃一惊,马上来了兴趣。难道真是她误会了他们?
美人含笑点头:“我叫采月,比你大了几岁,叫你妹妹不为过吧?”
“那你怎么会出现在灵国皇宫?”白莹问。
“因为我和他闹矛盾,就离家出走了呀!”采月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然后,就到你家来避难来了!”她没有说出雁后的身份,是顾忌她现在对妖界的不知情。这种事还是让远歅自己来解释的好,免得越帮越忙。
“哦,原来如此……”白莹惭愧的红了脸,垂下头去。看她闹得笑话,人家不止是有夫之妇,还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呢!
采月笑笑:“都怪我,没给妹妹解释清楚,让妹妹误会了!”
白莹看看七月和七日,她们回她一笑,昨天就已经知道了美人的真实身份。白莹心下释然了:“是妹妹我多心了,望采月姐姐不要见怪才是!”
“呵呵……”采月温柔的笑着。
白莹喜上眉梢,原来远歅真的只有她一个!总算不辜负她的一片痴心。可是自古以来,作为一国之君,若要让得到一夫一妻制几乎是难上加难。一想到将来要与众多嫔妃共事一夫,心就揪结在一起。她白莹虽然柔弱,多现小女儿的娇态,但在内心深处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爱情观坚定不移,永远不会退让。
如果不能专情于她,那么,她宁愿不要那样的爱情。
采月看着她喜不胜喜的模样,心头发酸。如果真能如她所愿,那么千年之前就不至于自毁道行,坠入轮回了。而她又何尝不是为情所伤,才会在冰天雪地的严冬,带着腹中骨肉独自逃离雁宫。一想到雁王的薄情寡义,她就恨得不得了。自己是来不及了,可是白莹,现在是轮回后的肉体凡胎,是不是该给她提个醒,不要再重演那一段伤情?
正犹豫着白莹就主动开了口:“姐姐是受了情伤才离家出走的吗?”
“恩。”采月黯然伤神的点点头,整个人都委顿了下来。
白莹说:“姐姐莫要伤心,幸福是要自己争取的。但是,如果不值得付出,那么放弃也是对自己的宠爱。”
采月讶异的看着她,按说她现在只有19岁,正是如花的年纪,怎么会生出这样理智的心态来?莫不是那一段情伤太惨重,以至在内心深处有决绝的爱情观?这样,她们可都想到一块儿去了呢!采月激动得泪光闪闪,有多少年没有一个知己与她畅谈心事了?采月都忘了自己的伤心事,开始为白莹出谋划策:“妹妹,姐姐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