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琉璃惨死
阿宝有话要说:这段时间因为家里出了很多事情,阿宝没有精力来打理《竹画》。现在差不多能抽出时间了,阿宝把之前写的东西删减的删减,整理的整理。以后会逐渐进入正常更新。谢谢几位亲坚持不懈的支持,谢谢。
相较于霍家在名柳镇的名气,霍府的规模其实并不大,比起日渐衰败的柳府也是不如。穿过一条宽阔笔直的长廊,那里就是霍家老爷霍良的起居室兼书房。
“乒呤乓啷!”
“孽子!你,你给我滚!”
“爹,你让我回来就是为了让我滚阿?”
“住嘴!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混帐东西。”
莹竹揉了揉隐隐发胀的太阳穴,轻轻咳嗽了两声才走进去。屋内一片狼藉,也不知道摔碎了多少个茶碗砚台。霍尘夕口观鼻鼻观心,乖乖地站在一边,霍老爷气得山羊胡一颤一颤,抄起一个鸡毛掸子就要朝霍尘夕身上打。
“老爷子。”
“唔,阿!竹儿,你来的正好。你去给府里上上下下都传一遍话儿,就说我霍府以后再也没有这个孽障。把人给我赶出去!”
莹竹低着头,嘴角抽了抽。霍老爷费了好大心思才把霍尘夕从碧水阁里弄回来,这会儿谁还敢真的赶出去?
“老爷子,您消消气儿。竹子给您熬了一碗莲子百合粥,您这些天儿都没怎么安睡。发这么大的火哪儿成。”
莹竹清灵的声音很好的抚慰了霍老爷暴躁的心情,再看莹竹轻轻放置在他案上的一碗香粥,心里直感叹夫人的第二胎怎么就没给自己生个像竹儿一样乖巧温顺的女儿。连带着又想起自己生死未卜的长子,霍老爷的情绪瞬间低糜下来,挥了挥手让人都出去。
出了门,霍尘夕抱着胳膊直摇头,道:“现在我爹跟前我就里外不是的,倒是你,老头子看重得很呐。啧啧。”
莹竹微微瞥过头,似笑非笑地看了霍尘夕一眼,回道:“照老爷子想的,你若有我十分之一的听话乖巧,他也不至于如此。”
霍尘夕耸耸,不可置否。莹竹也不理他,径直出了院子。
进了霍府已有四年。十六岁的莹竹出落得秀美如冠玉,她的个头随了已故的父母亲,在一片娇小玲珑的江南女子中显得十分与众不同。
莹竹回房间换过一身衣服,将长长的秀发简单地绾了一个发髻,绕到霍府后门时,那里已经有个小厮在等着。小厮低着头在地上写写画画,似乎并没有注意周围,可这会儿却是第一时间站起来朝莹竹行礼。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感知力十分敏捷出众,竟是个练家子。
“竹公子。”
莹竹点点头,道:“小六,咱今天先不去义庄。”
那个叫小六的小厮对莹竹的临时变卦也不觉意外吃惊,只沉静地等待莹竹嘱咐。
莹竹从腰间的暗袋里掏出一枚菱形铁片递给他,道:“你去查一查,这种暗器是什么人能够使用的。”
小六接过东西仔细观察一番,暗器表面已经生锈,四个尖端中有两面经过撞击已经被震断,中间微微鼓起,而上下的两面却呈现出一种与暗器整体截然不同的暗绿色泽,且没有任何锈化的现象。他想了想,断定自己从未接触过这个东西,当下便点点头去了。
莹竹深吸了一口气,纵马走了一会儿便到了河边。碧水阁的船坊上灯火通明热闹非凡,据说最近碧水阁来了两个新花娘,不但容貌比之碧莲天都更胜一筹,更绝的是二人相貌完全相同。碧莲天的地位受到严重的动摇,每次去,都朝她抱怨不止。
其实莹竹何尝不知,让碧莲天在意的,怎么会是那碧水阁第一花娘的名头…
“阿!竹公子,唉哟我的公子爷,您可有些日子没来了。奴家想死你了。”
莹竹一登船,就有眼尖的花娘蜂拥而至。莹竹相貌好,身姿挺拔,刻意修饰过的眉眼褪了女子柔美,添了一分爽朗英气。
“请问碧姐姐现下可否有空?”
那花娘一听莹竹开口就问碧莲天,心里酸溜溜的有些不高兴。碧莲天曾经是这里的头牌不错,可自打琉璃玉珠来了之后,那碧莲天的地位可就当真是一落千丈了。可这位公子爷,每每来都只找碧莲天一个人。啧啧。
“碧莲天这些日子都没接待几位恩客,被妈妈关在房间里了。”
“这样,知道了。谢谢姐姐。”
莹竹勾起唇角微微一笑,那花娘只觉眼前灿若生辉,当再缓过神来,人已经不见了。
房间里,碧莲天轻抚着瑶琴低低吟唱。莹竹叩了门便自发走进来,碧莲天看见莹竹,面上才有了些笑容。
“竹儿。”
“姐姐。”
碧莲天比之之前见面时更加消瘦了几分,清丽的眉眼间尽是落寞之色。莹竹拉了碧莲天的手坐下,碧莲天仿佛知晓莹竹的担忧,拍了拍她的手,表示自己无事。
“霍尘夕去了琉璃那里?”
“是阿。”
莹竹叹息。
人道女表子无情,戏子无义,像碧莲天这般从始至终都只钟情一个男人的女子,放眼天下又有几人?霍尘夕是个没心没肝的,之前捧了碧莲天,这回来了个新鲜的,又终日泡在别人裙怀里。
之前碧莲天攒了不少银钱,可当她喜欢了霍尘夕之后就不愿再侍候别的男人。妓坊里的妈妈自然不喜欢,可碧莲天每每给她的银两让她说不出别的来。可现下…
莹竹想着反正衙门里无事,就在碧莲天这里多待了一会儿。碧莲天叫了酒菜,拉着莹竹一起痛饮了几杯。喝到最后,碧莲天咿咿呀呀地唱起来,那如悲泣一般的调子在莹竹空茫的心窝里激起一波一波的涟漪。
“若她二人不来,霍大少爷如今,是否…”
小六来找莹竹的时候,莹竹已经喝趴下了。碧莲天在用帕子给莹竹抹脸,小六跟碧莲天打过招呼,背起莹竹就朝霍府疾行而去。莹竹的身子警觉地僵了一下,在察觉到那人是自己熟悉的小六时才复又放松下去。
莹竹在小六平坦健硕的背上似梦似醒,睁眼闭眼间好似又看见柳君竹温柔的音容笑貌。
碧莲天的酒是好久,只怪莹竹喝得太急。被丫鬟喜乐叫醒的时候,只觉得眼前发花,头沉得仿佛不是自己的。
“公子,衙门里来人,叫公子爷速去。”
莹竹蹬马的时候头一发昏身子差点没摔下来,还是小六机警,在下面扶了一把才免去了出“名柳镇声名赫赫的竹公子当众跌下爱马”的丑。
“咳咳。走吧。”
莹竹假咳了两声,小六无奈地摇了摇头,上马跟了上去。
赶到的时候已经聚集了很多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将衙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莹竹拉了缰绳放缓了速度,围观的人们一见是她来了,连忙自发地给让出一条道来,让旁边一直费力维持秩序的几个官差气得直跳脚。
名柳镇并没有资格设立官府,所以所谓的衙门其实就是当地镇保的办公地点。莹竹领着小六进去的时候,里面的气氛相当古怪。
一个穿着素雅的女人趴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美人啼哭,梨花带雨,一杆男人看的是目不转睛。那女人身边放着一台担架,担架上的女人和她长得一模一样。
“大人,大人您要为民女做主阿,姐姐死的不明不白,您可怜可怜民女吧。呜呜。”
镇保搓了搓手,正要扶起那女子的时候,正好就是莹竹推开门进去的时候。镇保看清来人之后,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去。莹竹一挑眉,镇保一哆嗦,屋里一时间一片寂静,连那女子也不哭了,疑惑地回过头来看。
“碧水阁的琉璃昨夜被人杀了。”
半晌之后,镇保才说明找她来的原因。好似要印证镇保的话,那女子又一次泣不成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