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你如花美眷,却敌不过似水流年!
……
纪嫣然抱着黄小贝立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梧桐树上渐渐变黄的树叶,心中感慨万千。黄仁离开已经四个月出头,自那以后,她的心总是如深秋严冬,冰冰凉凉的,干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就像有贫血症的病人一样,总有一种对于任何事的无力之感。
没来由的,她的脑海里浮现出另一个黄仁的影子,一个黄小贝一直当做爸爸的男人。除了听范文慧讲,她也在一些新闻杂志上看到了他,看到了这一个颇有传奇意味的男人。
突然,怀里的小贝叫道:“快看,爸爸上电视了!”
纪嫣然扭头看去,果然是他,怎么会?想什么就来什么。
……
同一时刻,孟雪也在电视机前聚精会神的看着。
……
西山别墅,孙英姿正在和黛米在床上大闹,黛米突然叫道:“英姿,你的黄仁!”
孙英姿扭头看去,再也挪不开眼睛。
……
秦韵正在成敢为家蹭饭,突然,成敢为说:“小秦快看,我兄弟上电视啦!”
秦韵一看,果然是他,没良心的他。
……
在这个时间,电视机前还有陈依、范文慧等等,几乎所有同黄仁有着或多或少关系的女人都在同一时刻,如同冥冥之中约好了般,看到了被专访的黄仁。
直播结束后,纪嫣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姐,看电视了吗?”
“哦,是文慧,怎么了,这么晚有事吗?”
“有点事,小贝睡了吗?”
“没有,你说吧!”
“你生日快到了,请你吃个饭!”
“你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
“不客气,这么说定了,明天中午十二点,就在新海岸。”
“好吧!”
挂完电话,纪嫣然眉头皱了皱,这个文慧到底要干嘛?她怎么会知道我的生日?
……
这是一个极平常的夜晚,天上无月,天穹如同一口黑锅沉沉扣着大地。
在北郊塬上,一座无名大墓旁边,如果细看,你会发现多了一个容一人进出的小洞,这就是盗墓者打下的盗洞,还有一种小些,是盗墓者探宝用的。
盗洞深处,两个黑衣蒙面男子在大墓中一无所获,就顺便经过了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墓。
其实也难怪,但看大墓周围上百个盗洞,就知道这里已经被无数行家探查多次,有什么东西也早被顺走了,所以这两位心里也算平衡。
可是,这个小墓却比较奇怪,棺下竟然是一条暗河,这必定是此棺下葬后由于地理结构变动自然形成的,否则又有谁会将自己的亲人放在一条河上。
但是,盗墓者都是略同相术风水之人,这一变动在他们眼中绝对是非同小可,棺木枕水,则阴气难泄。倘若……
二人在入墓之前就将周围环境勘察了一边,他们知道这个棺材的主人叫做黄仁,死了已经有四个多月,由于此地湿气太重,棺盖已经腐烂,似乎只要轻轻一掀,就能一窥究竟。
一个现代人,又是这幅棺木,摆在不到十平米的墓中,要说里面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那才是活见鬼了,如在平日,二人是绝不会多看一眼。
可是,今天这奇异的风水格局,令其中一个鬼使神差的打开了棺盖,他一眼看去,登时满脸的惊愕。
他的同伴也走上前去,一看,也是一样的表情。
棺中,一个死了四个月的男人,仍如同沉睡一般,面貌栩栩如生,即便是身上的衣物,也看不到一丝腐朽的痕迹。
其中一个年长的说:“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埋身此处竟能引动地气变化,肉身不腐与天地同寿,又需要前身多么大的功德!”
年轻的说:“师傅,我看您是风水书看多了,这些都是自然现象,他没腐烂,我看八成是有什么宝贝,就好像慈禧口中含的珍珠一样,让我找找!”年轻盗墓者伸手就撬开了尸体的嘴。
“不要~~~~~”老者哪里还来得及,只见尸体口一张,一条黑龙张开了血盆大口,那口并不甚大,却直接将二人吸了进去,只留下老者无限的惊叫声,黑龙身长不足一尺,却是须抓齐全,它打了个饱嗝,一声清吟后恋恋不舍的消失在尸体口中。
若不是周围地上还有两把洛阳铲、一把手电和一些小零碎,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而同一时刻,睡在自己家中的黄仁一下子从床上坐起,张嘴吐出一口黑血,咳嗽了好一阵子,这才疼痛稍减。
他皱了皱眉,一副不明所以的神情。
……
第二天,是纪嫣然的生日。
中午,纪嫣然带着黄小贝如约来到新海岸的二楼包间。
范文慧早已等在那里,菜也点得七七八八,纪嫣然和黄小贝坐好后,范文慧递过菜单说:“姐,点几个你爱吃的菜!”
今天的纪嫣然穿的很时尚,上身一件白色T恤,正面印着一个摩登女郎,下身一条粉色短裤,两截雪白的玉腿非常惹人炫目。
看了看一桌的菜,纪嫣然说:“就咱们几个人,都点了这么多,好了,不要浪费!”
“不会,你都三十了,三十年才一次,该好好庆祝一下。”
纪嫣然淡淡一笑:“是我老了,你怎么不带小胜?”
“不方便!”范文慧脸色变了变,又迅即恢复如常了。
“哦!”纪嫣然点点头,若有所思。
又等了一会,见范文慧有些坐立难安,兼之左顾右盼,纪嫣然问道:“怎么还不开始,还等人吗?”
范文慧脸蛋微微一红,说:“他来了!”
纪嫣然一回头,门被推开,一大束粉色玫瑰挡住了一个男人的脸。纪嫣然一下子捂住了嘴,这个画面跟之前每一年自己生日都是那般的相似,令她恍然如梦、难辨虚实。
“祝你生日快乐!”鲜花递出,露出了一张熟悉的脸,纪嫣然满是幸福喜悦的脸慢慢冷了下来,接过花淡淡地说了声“谢谢”。
范文慧赶紧站起来介绍道:“这是我老板,你见过的,就住在你家对面。”
纪嫣然冷着脸点点头。
黄小贝一看来人,一下子扑过去让他抱上,拿小手拍着他的脸说:“爸爸,你怎么回来了,妈妈说你去了很远的地方,要等我长大了才能见到你!”
黄仁鼻子一酸说:“因为妈妈生日,所以爸爸坐着飞船回来一趟,一会还要飞走呢!”
听着童真的话语,两个女人同时开始抹泪,纪嫣然更是努力的压抑着哽咽声。
范文慧吸着鼻子笑道:“好了,我们开始吹蜡烛了!”她准备了蛋糕,又插上了三根蜡烛。黄小贝马上跳下来,说:“快点,我要帮妈妈吹蜡烛!”
“好!记得许愿!”
于是,就看到纪嫣然母女虔诚的许着愿,然后大家一起唱起了生日歌,最后母女说“一二三”一起吹灭了蜡烛。
吃蛋糕的时候,黄小贝问:“妈妈,你许的什么愿?”
“你呢?”纪嫣然含笑不答。
“我想让爸爸天天陪我!”黄小贝看着黄仁说道。
“我也是!”纪嫣然低低的应了一声。
范文慧看到气氛有些沉闷,她说:“好了,现在我来倒酒,我们今天喝点红酒,小贝就喝点可乐,也是红色的。”
倒了一圈酒,范文慧提议干杯,于是大家碰了一下。吃了两口菜举杯说:“姐,你挺不容易,妹妹敬你,希望你早日得到幸福!”
“谢谢你,文慧!”纪嫣然本来就对红酒不胜酒力,但还是勉为其难舍命陪君子。
黄小贝也不甘寂寞,有样学样的端起杯子说:“妈妈,我敬你,祝你生日快日!”
纪嫣然红着眼睛亲了小贝一口,说:“谢谢你,我的宝贝!”
又过了一会,黄仁终于端起酒杯说:“嫣然,你不能喝红酒,少喝点,我敬你,愿你每年都是这么年轻漂亮。”
纪嫣然皱着眉头:“你怎么知道我不能喝红酒,你调查我?”
“我……”黄仁第一次情不自禁想要解释,却发现似乎有一双手死死的掐着自己的脖子,不但发不出声,甚至都喘不过起来,他坚持了半分钟,终于还是打消了说清楚的念头。没想到这个念头刚出现,他就恢复如常了。
“对不起,我去一下洗手间!”黄仁来到厕所,对着玻璃深深吸气,从兜里掏出纸笔,写上“我是黄仁”几个字,再一看马上变成了一片空白。
直到此时,他终于相信,无论如何,自己是无法解释了。
回到包间,看到黄小贝已经吃完,正在那里玩耍,范文慧也匆匆吃了几口,对他们说:“你们慢慢吃,我带小贝出去玩!”说完,还朝黄仁眨了眨眼睛。
走在外面的人行道上,拉着黄小贝的手,隔壁就有一家肯德基。刚才匆匆吃的,哪里又能吃饱。
黄小贝一到肯德基,便进了儿童乐园,和其他小孩子玩了起来。范文慧舍了血本买了一份全家桶,气呼呼的一个人坐在那里消灭起来。
“什么吗?当人家是拉皮条吗?一边是好姐妹,一边上心上人,却让他们……哎呦~~~~~~气死我了,嗯,不行,我一定要化痛心为食量!哼~~~~~~”
新海岸的包间里,现在只剩下黄仁和纪嫣然,孤男寡女,而且纪嫣然已有了八分醉意。她端着酒杯望着黄仁双目含泪说:“你到底是谁?默默为我做那么多!我有什么?你想要什么?我什么都没有?我是一个寡妇,带着孩子的寡妇,你不要打扰我,除非你是他。我知道,你就是他,就是他,是他……”
纪嫣然说到最后,酒杯一歪,人便趴在了桌子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