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静制动,幕容阳坐在车里,闭上了眼睛,两只耳朵敏锐的听着外面的响动,身边的世界变得异常安静,对面的玉娥好像也睡着了,车厢里能听到彼此间轻浅的呼吸声。
就在幕容阳凝神的时候,外面突然有了火光,几个壮汉整齐有序的排成了一行,一抬黑色的八人大轿,从天而降,落在了马车的正前方。
“参见主人!”车外的众人齐声说道。
“车里坐的可是三王爷?”轿子里的人尖声细气的的问着。
“回主人,是三王爷。”
幕容阳听到这里,心里不禁冷笑了一声,原来是他,伸手轻轻推醒了怀里的人,柔声说道:“月月,醒醒。”
姜小凡揉了揉眼睛,慵懒的问道:“容阳,到哪里了?”
“在路上,遇到些麻烦。”说完,他指了指车外那明晃晃的火把。
姜小凡一下子清醒过来,坐直了身子,对他说道:“你出去看看吧,小心点,我会和玉娥在车里等你。”说完,她看了一眼对面刚刚醒过来的女人。
幕容阳握了握她的手,姜小凡只觉得有个冰凉的东西悄悄的放到了她的手心里,她不解的抬头看了幕容阳一眼,只见他的眼神有些复杂,然后对她点了点头,一掀车帘走了出去。
“胡公公,好久不见了!”幕容阳冷笑着对黑轿里的人说道。
“三王爷,这深更半夜的,行色匆匆,可是有什么急事?”胡公公一边慢条斯理的说着,一边拿过一块黑色的手帕擦了擦手。
“这是本王的私事,胡公公管得太多了。”幕容阳脸色阴沉下来。
他的话音刚落,就见胡公公从轿里飞出,迎面劈来一掌,幕容阳急忙闪身,两个人打在了一起。
虽然是赤手空拳的博斗,但每一个招式,都是向着命门而来,一不小心,就会一命呜呼,幕容阳不敢掉以轻心,但又要时刻提防着姜小凡的安危,应付起来逐渐的有些吃力。
姜小凡看着他,心里着急,一掀车帘走了出去,那些壮汉见到她下车,均是一愣,还没等大家反映过来,姜小凡一抖手里的东西,几个人应声倒了下去。
一旁打斗的胡公公和幕容阳,见她下车,有些意外,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幕容阳有些吃惊的看着倒下的几个人,什么时候,她学会了这些。
“月月小心!”姜小凡看着倒下的几个人正在愣神,突然听到幕容阳的提醒,还没来得及躲闪,就被他推到了一旁的大石头上,回头一看,刚刚站的地方插了几十根的银针,好险!她心里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没事了。”幕容阳话音刚落,从两旁的山顶上传来了巨大的轰隆声,姜小凡抬头一看,暗叫一声不好,此时她们正在山谷中,两边的山头上大大小小的石块正倾泻而下。
“容阳,先到树上去。”姜小凡指了指一旁的一棵大树,现在天黑,选择逃跑,只怕会死得更快一些。
幕容阳闻言,抱着她跳到了树上,放下姜小凡,又朝着马车奔去,迅速的从里面抱出了那个玉娥,此时一块大石正好砸到车厢上,还好两人快一步,姜小凡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幕容阳把玉娥放到树上,手心里也有冷汗冒了出来。
“你瞧胡公公。”姜小凡坐在树上,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那个人。
此时的胡公公正忙碌的在用手掌拍石头,巨大的石块在他的拍击下马上变成了白色的粉末四处飞扬,在空中形成一个气场,把他包围了起来,
“那是‘牡丹掌’,武林绝学,威力无敌,用来打石头,真是有些浪费。”幕容阳说完,不经意的看了一眼旁边的玉娥,就见她镇定自若的看着不远处的胡公公,并没有姜小凡的惊奇,眼底不禁划过一丝冷冽。
“啊!”玉娥突然出声叫了一下。
幕容阳一看,只见她一只粉色的绣鞋掉到了树下,环顾了四周,发现没有大的石块过来,于是飞身下了树。
姜小凡正在看着胡公公打石头,感觉身子被人推了一下,也跟着直直的掉了下去。
树下都是大小不一的石头,眼看着就头破血流了,姜小凡认命的闭上了眼睛,突然耳边传来一声斥责:“傻瓜,掉下来怎么不叫一声。”接着身子被拥进一个熟悉的怀抱。
“我怕来不及,叫了也白叫。”姜小凡说完睁开了眼,真是死里逃生,抬头看了一眼坐在树上的玉娥,就见她神态自若的看着幕容阳手里的那只绣鞋,仿佛根本不知道她掉下去一样。
幕容阳顺着她的视线,也看了看树上的玉娥,心里已是明了。
这时两边山上的石头已经滚落得差不多了,偶尔还有一两块滚下来,天边也已经露出了鱼肚白,插在石缝间的几个火把,眼看着就要熄灭了,不远处的那个胡公公,已累得坐在石粉堆里,大口的喘着气,他身上的黑衣早已经变成了白衣,脸上也蒙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姜小凡心有余悸的看着压在石头下的车子和马,还有那几个被她迷晕的人,此时已经被埋在了石头下面,只怕再也不会醒过来了,她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罪恶感。
“我们走吧。”姜小凡走到打烂的车厢里寻到了自己的包袱,背在肩上,刚要转身,突然对面的山顶上传来一阵锣鼓声,接着一个紫衣人站在上面,大声喝道:“下面的人听着,此路是我开,此山是我寨,要想从此过,留下二十万两的买路财!”
姜小凡抬头一看,不觉头有些发晕,这么经典的台词居然在这里遇到了,还来不及说话,就见一张大大的网子,已从头顶上落下,几乎覆盖了整个山谷,网子一收,他们三个连同那个累倒的胡公公一起都被收进了网里,吊到了半空。
姜小凡摸了摸网上手臂粗的铁绳,心里暗暗称奇,这伙贼的用具还挺现代的,网子看起来像是现代的不锈钢,即使是武功高强的胡公公和幕容阳,对它也是无能为力,刀剑根本划不破。
一旁的胡公公坐在网里,看着山顶上那个紫衣人愤愤的说道:“黑风山的手段实在是不光明,有本事把本公公放出来,一决高下。”
“哈哈......”紫衣人哈哈的笑了起来,“胡公公够光明,只可惜却喜欢穿黑衣,以后记着夜路走多了,也是会撞到鬼的,想放出来可以,先交二十万两。”
姜小凡听到这里,不禁轻笑了两声,真是贼喊捉贼,居然还在那指责别人不光明。
胡公公脸色微变,从鼻孔哼了一声,紫衣人见状,又嘲笑了几句,才离开山顶上。
“我们怎么办?”姜小凡看着对面的山头上已经空无一人,转头对着幕容阳问道。
“等!”幕容阳说完,闭上了眼睛。
等,等死吗?眼看着太阳就要出来了,她们这样吊在半空中,只有一死,不是渴死,就是饿死,还有可能是晒死,姜小凡无奈的转过了头。
虽然如此,但她的心里也明白,不管是三王爷,还是暗盟的盟主,哪个身份的幕容阳都不可能拿二十万来买自己的命,所以只能是等,等着手下带人过来,救他们出去。
等到了中午时分,太阳挂在头顶,空气仿佛都着了火一样,头皮被晒得生生的疼,姜小凡脱下了外衣,顶在头上,一张小脸红通通的,好像熟透的蕃茄,转头看了看网里的其他人,情况都不容乐观,幕容阳在打坐,干涩的嘴角已经起了皮子;那个玉娥,情况更糟,好像虚脱一样,靠着铁网闭着眼睛;还有那个离得有些远的胡公公,就像一个晒蔫的茄子,斜靠着网子,一张老脸皱成了一团。
姜小凡心里叹了一口气,现在她的身体里已经极度的缺水,嗓子眼都冒了烟,话说不出来,再这样下去,不到晚上,估计就挂了。
“如果现在有人给我一碗水,让我干什么,我都愿意,”她在心里默默的说道。
也许上天真的听到了她的呼唤,有一个白衣男子,坐着白鹤上,正悠然的向她们这个方向飞来,婉转的笛声,如天籁般美妙,“哎!!......”姜小凡发现远方有人,急忙把手伸出铁网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