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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拒绝表白

三年后。

鼎鼎大名的“土土”,极受年轻的恋人们喜欢的蛋糕咖啡店。

尤其是周末时光,整个店里都被蛋糕、面包和咖啡的甜香围绕,带来一份难以言喻的浪漫氛围。

春来,土土糕店咖啡的天使蛋糕一定不可错过,秋至,土土咖啡店的火腿面包更是柔软无比,吃着提拉米苏,喝着焦糖咖啡,这份珍贵甜美的独特回忆,永远会在恋人们的心里闪闪发光。

而秀姿,则是这家蛋糕咖啡店的主人。

有时候,莲声会到店里来,陪秀姿聊天。

莲声年轻的时候,喜欢背着包四处旅行,如今,已是不惑之年,是坊间里享负盛名的“仙女”,不论是谁的事,说出星座或者生辰八字,她都能拿捏出一二。

秀姿看了看四周没人注意她和莲声,低声说:我终于又有了心仪的帅哥了!那个帅哥在银行里上班,长得还算赏心悦目。

莲声心不在焉应付:不错不错。

有了莲声的鼓励,秀姿心里又多了份信心。

又一再叮嘱:我是相信你才与你说的,你可别到处宣扬。

莲声伸出长长的指甲在秀姿面前乱晃,秀姿赶紧护住自己白皙的面庞。

莲声:你说的银行那谁,人家早就结婚了,长的娃娃脸,你怎么想的?

“神马?结婚了呀……我也只是说说……”。

瞧着秀姿惊慌失措的小脸,莲声扑哧一笑:逗你的,时间不早了,该去参加婚礼了。

叔叔的女儿秀静结婚,一想到秀静找的那个男人,秀姿就有一种莫名的不爽快。

秀姿回家的第一年,进了小城最大的一个公司,带她的上司就是乔奇。

部门小到只有他们两个人,在秀姿去之前则只有他一个。

说乔奇貌比潘安,真的不是乱说的!

那时经常有隔壁部门女同事来办公室一待就是15分钟以上,不为别的,就为了跟他聊天。

秀姿在旁边观察过,乔奇一边忙,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回:呵呵呵的,工作聊天两不误,每次都是如此。

那时秀姿是新人,见了谁都得自我介绍。“你好,我是秀姿,在E部门工作。”

“E部门?那不是跟乔奇在一起吗?

他真帅?

你跟他工作感觉如何呀?”

完全不知从何而起的对话,有时秀姿只好装作不经意地走开或者无言以对。

有一天,大概是秀姿实习快结束的时候,碰巧跟一个完全不熟的女同事搭同一班车。在车上的时间,她都在对着秀姿发乔奇的花痴:“天哪,你知道吗,他这久稍微胖一点了。以前的时候,我刚遇见他的时候,一看他那双眼睛,我就没法做事。

秀姿只是静静听着,事实上跟乔奇在一个部门一起工作是件很困难的事情。

他做事情的方法毫无章法,莫名其妙,独具一派,但最终总能奇迹般地完成大量任务,当然效率非常高。对于学习的新人而言可以说是噩梦般的开端,因为无法掌握他做事的节奏和步骤,开始的两个月,秀姿完全是没头苍蝇。外加他工作的时候总喜欢播放狂暴的音乐,有点像故意在制造紧张气氛,毫无旋律的音乐里,不时传来原始人一般地喊叫,这对秀姿简直是一种折磨,每天下班回家都是脑炸的状态。

E部门虽小,但实际上服务着全公司各部门,工作量极大。

秀姿不知道自己来之前他一个人是怎么做到的。有时候真的忙不过来了,他会出去随手抓人来帮忙,也不管人家是哪个部门的,熟不熟,上来就示范一番,然后让人照做。一旦人家做的不合要求,他会毫不留情面立刻发火:“这是什么?你看你做的米田共一样!”根本没意识到是自己逼人家来帮忙的。

E部门的工作,可以说毫无新意和乐趣,但这并不妨碍乔奇大量阅读行业内的新信息。

他总是浏览跟工作有关的网站,杂志,书籍,名人博客,大量摄取最新潮最尖端的信息,然后毫不保留地告诉秀姿。有时候工作不忙了,他会将秀姿叫到电脑前,给她讲她该汲取一些什么知识,跟她讲要如何如何学习。

有一天秀姿问他:“以你的实力和技术,根本不应该待在里,你有没有想过换地方?”

答案当然是无疾而终,乔奇那天什么都没回答她。

公司里人说他帅,但他从来不把自己当帅哥,走路风风火火,秀姿穿高跟常常跟不上,总喜欢做出白痴一样的表情,所有微信朋友圈子的照片晒出来都很丑,不及他真人的十分之一。

上班下班背着一个破烂的双肩包,连公文包也没有。每次女同事来徘徊个半小时,他也是回报以白痴一样的脸及呵呵。

不抽烟,不喝酒,只在聚餐的时候会喝点啤酒。

有一次公司聚餐,乔奇姗姗来迟,虽然穿着日常衣服,其实非常时髦和好品味,和模特一样,跟他平时故作傻里傻气大不相同。当然,当他扎进人堆里后,又满脸的“傻里傻气了”。

秀姿作为他的直隶下属那么久,好多次险些被他骗过,以为他真的EQ低,事实上他何等聪明,怎么可能是真傻。

秀姿也是时过境迁仔细想想,才觉得他不容易,顶着一张太阳一样耀眼的脸,在纷繁的公司里做到片叶不沾身,和所有烂事无关。那么爱学习求新的人,委身在老旧的公司里,只为多学点,多做点,多点累积。

时间一长秀姿终于习惯了乔奇的作风,觉得乔生先特别的好,让她如此依赖,什么事情都愿意为她出谋策划,日常繁琐也能想的周到,她觉得再也找不到比乔奇更体帖更成熟的男士,她不用花那么多心思去打理和周济,和他相处一切感觉轻松,但他们的关系始终止步于朋友。

乔先生是很好,是所有人理想中的情人知己,需要时雪中送炭,不需要时甘做绿叶,在秀姿的生命中扮演着尴尬又重要的角色。

秀姿习惯了乔先生对她的好,好到她也忘了还以关怀,报之以爱。乔奇的情感经历,也不太圆满,大学毕业后谈过两次恋爱,都是不疾而终,乔先生为了不让自己那么累,远离了“继承者”们一般的同学和朋友,一个人硬着头皮在这个公司摸爬滚打,受过上司调戏,遭过同事的白眼诽议,一路坎坷也一路辛酸。

那段时间,乔奇无数次带着或真或假的感情问秀姿:“我追你好不好?”

秀姿斩钉截铁地回复他:不好。

这样几个回合下来,乔奇早就适应了秀姿身上的刺儿,非但没有敬而远之,反而变本加厉,一厢情愿当自己是秀姿的男朋友。

他和秀姿说好,如果到了四十岁,他没娶,她没嫁,他们就结婚。其实秀姿就早私下决定了,说什么四十岁,她只想青春不逝,用剩下的时光与真心,换一个人看她哭,看她笑,看她洗衣做饭,看她无理取闹。

有一次,乔先生一个电话打过来,叫秀姿一起出来吃饭。两个人吃完饭走在路灯昏黄的街道上,有一句没一句没的地聊着。后来吹起来了微微的风,春风啊,吹落了行道上的樱花,两个人一不小心肩头都落满了花瓣。

乔先生突然说,去我家见见我爸妈吧,他们很想见你,我想我们可以确定一下关系。

秀姿被这突如其来的提议吓了一跳,空气在那一秒静止,樱花砸在头上像是故意起哄,呼出的寒气散成一张错愕的表情,越飞越大。那一刻,似乎和非翔发生过的一切涌向了她。所有的景象倒退了回去,非翔霸道的压着她,逼着她说:我爱你。

秀姿定了定神,享受了片刻的樱花中被表白的浪漫后,再一次无情拒绝了他。

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爱白富美和高富帅,只不过完美的人根本不存在,我们都是在物质与精神之间,性格与道德两边,退而求其次的选择,把感情做理性的分析,将自己待价而沽。

秀姿长成了乔先生越得不到越想要的那种姑娘,她从来不敢大胆享用从天而降的美好,她觉得所有的回报都应在付出之后,她独立的像是从小就离开群体的小兽,倔强又警觉,活泼又疲惫。

这样的姑娘吃不了软饭,却消化得了期盼。

所以秀姿发现自己,比别人更擅长等待。

春天来了,倒春寒都过去了,街道每一天都鲜花盛放,也阳光满溢,秀姿打算开一家蛋糕咖啡店,她神经大条到没有为自己失去了坐在宝马里哭的机会,而感到任何遗憾。

只是,爱情的等待依旧很远,孤单依旧漫长。

只是,一转眼,这位乔先生就成了自己的妹夫了。

不用再赘述那种妹妹爱上了姐姐的男朋友的狗血的情节了。

秀姿没有觉得不甘,反正肥水也没有流入外人田。

秀姿微微舒了口气,继续她那漫长而细碎的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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