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家在山东滕州一个叫做掌大的小村子,连同周边几个村子都是夏商时代的古薛国遗址。
听爷爷说,文革期间破四旧,砸了不少的好东西。
原本村子西面有座天齐庙,人人都说:先有天齐庙后有薛国城。
就是这样一座历经沧桑的古庙,也在文革期间被拆的一干二净,改为了小学,更荒诞的是里面的铜像被拉走换了一座变压器。
就连战国四君子之一的孟尝君的墓地也没能逃脱这场浩劫,被红卫兵强行扒开。
村子东面有条小河叫十字河。
十字河上流有一个水库,每年六月份的时候都会泄洪,河水也会由清澈变的极为浑浊。
当大水退去之后,河岸两旁总会被冲刷出很多个石棺。
小的时候,我和一群小伙伴没少跑到河里去洗澡,洗累了就在石棺上面玩泥巴。
那个时候我们还不知道那整齐的石头是棺材,所以压根就不知道什么是害怕。
一九九二年,我十岁。
记得那一年的夏天雨水奇多,十字河甚至都差点决口,大水退却之后,冲出一大片石棺。
这片石棺被冲出来之后,第二天就被人给打开了一半。
里面大都是放着一些铜钱跟石罐,并没有听说谁家有得了什么不得了的宝贝。
不知道这事是怎么传到了镇里,镇里立即派人挨家挨户的劝说,让大家把这些东西全都上缴。
没过几天,村子里来了很多的城里人,这些人是考古队来的。
考古队的人在村子里呆了将近两个月,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重要的文物,最终留下了几个人在这里继续考察,而大部队则是回去了。
这件事情,让村子不在平静,大家都知道我们这里的古墓多,文革期间也没少糟践了东西。
他们也坚信能够惊动市里考古队的人来,地底下一定有着很多的金银财宝。
有了上一次镇里给的教训,这一次村子里的人都学“乖”了,没有显摆自己挖到了什么东西,但我很清楚的记得,那阵子过去之后,村子里有好几户人家都把屋子拆了盖了平房。
我上高中的时候,老家那个地方要重新修一条省道。
路面取直的时候正好要经过我们村子。
在修路挖基坑的时候,路两旁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墓穴,有用青砖堆砌的,也有用一些铁石头堆砌而成。
第二天那个开挖掘机的工人就离开了工地,没人知道他去哪儿了,也没人知道他挖出了什么,有人说,他是挖到了青铜物件,所以才跑路的,也有人说他是挖到了玉白菜……
也是从那个时候,大家才知道,原来河岸两旁的那些都是平民墓葬,真正的贵族墓葬全在村子里面。
我们村是被一道古老的土质城墙与皇殿岗隔开的,而皇殿岗就是几千年前的薛国王城。
考古队的人在修路的地方,发掘了很大一个墓坑,出土了殉人、车马祭坑、随葬的青铜玉器、石器骨器、陶器蚌片、漆器饰物数不胜数,这些陪葬品是极其尊贵的象征。
据说这是一个商朝的墓葬,这也是目前所见除“殷墟”和“西安”之外,第三处随葬车马的商代墓地。
最令人称奇的是,这里竟然出土了两坛三千年以上的老酒,其中有一坛当场碎裂,酒香甚浓。
我到现在还记得这坛酒洒落在泥土里之后,有一个嗜酒的老头拿着铁锹将那些土给铲回了家。剩下的那一坛据说考古队也没给博物馆,而是被市里的某个有背景的酒厂给收购了。
除了这一片墓葬之外,考古队的人似乎还有了一个更重大的发现,市公安局的来人封锁了村庄,许进不许出。
在考古的地方也拉起了篷布,村民们甚至都不能靠近。
这让很多村里的人想起了那个“四门八堌堆”的传说。
说是薛王有一位皇姑,命算打卦命丧虎口,为了破解,薛王命人前去东山打死老虎。
老虎死掉之后,皇姑前去围观,气愤之下抬脚便踩,谁料这一脚踩下去被虎牙刺穿了鞋底,后来不治而亡。
薛王将她厚葬,陪葬的东西有国宝夜明珠一个,珍珠1000多颗,绫罗绸缎,金银首饰不计其数。
陪葬这么多东西,自然得防止有人偷坟盗墓。
到了皇姑出殡这天,四个城门同时打开,每个城门各走出两个出殡队伍,这八只队伍各抬了一个皇姑的棺材,埋了八个像小山一堆的土堌堆,谁也不知道这八个土堌堆哪个是埋皇姑的。
文革的时候,八个堌堆坡,被红卫兵强行闯进去七个,剩下的那一个因为年代久远,早已经没了坡度,所以没有找到。
考古队的人如此大动干戈,令村民们自然而然的就想到这个传说。
只是并没有听说考古队的人发掘出了珍宝,倒是接连二三的失踪了几个人。
失踪的几个人只找到了一具尸体,死状极其恐怖,据说五脏六腑都被掏空了。
有人说墓里闹鬼,也有人说是被野兽给撕烂的,可这方圆几里地都是平原,哪儿来的野兽?
出了这种事,考古队的领导当即下令就地掩埋墓坑,而且立了一块严禁动土的石碑,石碑上面雕刻着某种异兽。
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墓葬里面不只是有陪葬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