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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每条道都有出口

穿天岭,说是一座山岭更像是两座山岭拼在一起,山底断开可容一车一骑,自半腰断口扩大,呈倒三角形。

“日出两峰奇,雾起双山秀。”又是一人间奇景。

穿天岭是匹罗泽廖莽山脉的主脉,北起,向东南蜿蜒,全程长2400千米,宽140至680,是一道天然形成的的屏障。

在穿天岭的脚下有几棵红色的树,荆平躲在树后,抹了把脸上的血迹,看了看附近被鲜血染红的树小声嘟囔道:“这仗打得也太狠了吧。”说完又赶紧捂住嘴,生怕被前面旷地的半米哲发现。

半米哲是一种蛇,说叫半米不是真的半米长,半米哲体型庞大像匹罗泽廖莽山脉的袖珍版,外观上除了庞大与普通蛇无异,不同的是蛇牙,半米哲的蛇牙有八根,上四下四,均匀排放,牙长以至于露出嘴外,牙尖有倒钩,牙身有倒刺,通体雪白如银枪一般,牙内空心含有剧毒,传闻被半米哲的牙碰上的都走不出半米,因此来名半米哲。

此时半米哲气若悬丝的躺在地上,身上的伤口密密麻麻大小不一,皮肉向外翻着涌出鲜血把旁边的树染得像夕阳出落时美丽,半米哲眼皮耷拉着已然没有了平时霸主的风范,这一切都拜山崖上那只俯风隼所赐。

俯风隼体型不大,双翅收起,爪子是它的武器尤为尖利深深扣进悬崖上的岩石里,眼睛并没有看那只趴在地上的半米哲,左右有节奏的的晃着脑袋,洋洋得意。

“嗖。。”俯风隼俯冲而下,这种隼以速度著称,直奔半米哲头顶而去,快要接近的时候,一个华丽的侧翔,双翅全展比身体还大了一些,快速探出爪子狠狠在半米哲身上一叨,然后双翅扇起潇洒离去,炫耀着飞行技巧,又去了另一个石头上,头左右摇晃起来。

半米哲身上又多了一道伤口,皮开肉烂,半米哲不再动了彻底的闭上了眼睛,挺直了没有骨头的蛇身,俯风隼的眼神落在半米哲身上,鸣了一声,好像对半米哲的死亡有些失望,还没玩够,双翅张起,张的很轻,落在半米哲身上,落的也很轻,爪子不在那么凶狠锋利,晃着半米哲的身体,想确定是否真的死了。

荆平看的入神,半米哲突然起身,把上半身甩回来,直奔俯风隼,俯风隼受惊张开双翅,很快很稳,却没有飞起来,半米哲的八根牙已经咬进了它的小半个身体,十六个血窟窿被毒素浸染着,两个呼吸,华丽的羽毛变成了焦炭状。

半米哲回身时甩断了一排树,当然也包括藏着荆平那棵,荆平的看的太入神,反应过来时已被半米哲用身体圈在里面。

荆平不是俯风隼,也不会飞,戏耍不了半米哲,就连能戏耍的也死了,荆平额头冒着冷汗,他看着半米哲的眼睛,他想起了半米哲名字的由来,想起了半米哲在坊间的传闻,想起了它不是刚才躺在地上装死的那条半米哲了,恐惧蔓延上了荆平的的心头,眼睛一阵晕眩,脚发软,一个踉跄坐在了地上,荆平有些绝望了,他脑袋是这活了十几年里转的的最快的一次,却想不到有一种可以出去的方法,只能祈求那个总穿白衣服有洁癖的二叔每年给他上上坟烧烧纸了,因为他不认为那个遇见土匪就跑,花钱都靠忽悠,美名曰游历的人能有什么本事。

半米哲挺起了上身,吐着蛇信,眼睛了什么也没有,它没什么杀人的心思,身躯一转,像穿天岭深处缓缓爬着,背影有些疲惫,也许是因为这次战斗疲惫,也许是因为这种生活疲惫。

荆平的腿终于不再发软,站起身子,他已经了忘了为什么来到这里,他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同一座山,不同的风景,与刚才的血腥场面不同,天不知何时下起了蒙蒙细雨,空气中弥漫的气息能闻到香甜。

“风清,雨濛,秋寒乍暖凉刚好,你不打算说点什么吗。”荆平刚走出两步就看到了这个白衣白发的男子,即使在山岭里,也只有白色能接近他。

“二叔,你竟然见死不救。”荆平看他不说话,直入主题。

“没有见死,何谈不救?”白发男子面无表情,并没有把眼前这个小屁孩的怒气放在心上。

“。”对于把自己带大的这个二叔,荆平一直都没什么办法,已经习惯了他这样。

“走吧,我饿了,出山有间客栈。”说完径直向外走去。

荆平有气无力的跟在身后,一大一小二人,一深一浅脚印,一长一短身影,似乎这座凶名远播的山岭都安静了,像是从来没有过凶兽一般。

有间客栈,穿天岭外的唯一一间客栈,来往的都是些跑江湖的人,大多都是来匹罗泽廖莽山脉猎杀猛兽或保护商人车队的佣兵,没人会到这个地方来观赏风景。

“一间房间,要便宜的,来些牛肉。”荆平二人走进客栈说道。

“好嘞,两位客官楼上走。”小二满脸堆笑,拱腰伸手指着路。

荆平二人放好行李走下楼,找了张靠窗户的桌子坐了下来打量着客栈里的人,个个腰间佩刀,长相凶恶,貌似很厉害。

“二叔,这还真是‘有间客栈’。”

不一会,小二端着牛肉上来了:“两位客官请慢用。”

“二叔,从我有印象开始,就和你游历四方,走过三十一条江,翻过四十二座山,去过上百个地方,但是有一个地方我们没去过。”荆平夹起一块牛肉慢慢嚼着,筷子敲打着装牛肉的盘子。

“哪没去过?”中年人打开荆平的筷子,也夹起了一块牛肉放在嘴里。

“京都”荆平放下筷子,抬头看着二叔又重复了一遍“我没去过京都”

“去那里干什么”二叔放低了声音,一阵风吹起他的白发。

“学武。”

“学武干什么?”

“走我的道。”

“你的道什么道?”

“无游剑圣一剑可破天地间,悬玄道人一语可动四方人,他们都学武。”

“你想像他们一样?”

“晚么?”

“无游六岁初识境,八岁结气,二十出门拔剑乱五山,收剑断四海;悬玄七岁点幽,十岁上境,十五为连决观第一真人,你说晚么。”二叔又夹起一块牛肉吃了起来。

“二叔,你说当时半米哲杀我的话我会死吗?”

“会,死的很快。”

“每个人活在世上手里都会握点什么,我只想握住自己的命,如果可以,顺便到他们那里看看这世界的风光,应该会不一样。”

“没有谁的命在自己手里,所有人都会死,时间不会漏下任何一个。”

“那就交给时间好了,至少不是俯风隼,不是半米哲,不是别的些什么。”

“你会死在你的道上。”

“你刚说过没有人不会死,作恶行善阳间三世都由我,古往今来阴曹地府放过谁。”

“知道我为什么给你起名叫荆平么。”

“因为你希望我做一个平凡的人,平凡的人长寿。”

“我希望你做一个平安的人,去走你的道,握着你的命。”

“二叔,那我明天出发,你多保重。”

“后天再走。”

“为什么?”

“我弄了一条鳉鱼,今天没时间了,明天晚上做,吃完再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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