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勇气再去听蓝郁和院长的对话,她深吸一口气走出门去,在打开门的那一瞬间,终于忍不住,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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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柔的风吹拂着脸颊,阳光照耀过她粉色透明的肌肤。
发丝凌乱地飞舞着,陆贞不断地用手将它们理顺,身子倚靠着阳台,她白皙小脸上的掌印都还异常清晰。
“你刚刚去看过珠儿?”蓝郁静下心来,小心问道。
陆贞点点头。
“阿贞,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惹到高家的人的?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事情你没告诉我,对不对?”他蹙眉,忍不住问道。
陆贞头脑混乱,樱唇张了张,说出口的却是让蓝郁诧异的一句话。
“如果我们没有眼角膜的来源,那么用我的,行不行?”
蓝郁一惊,下一秒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整个人被震在原地。“阿贞,你在说什么?!”
她别过脸,澄澈的眸子里明显有着受伤疼痛的痕迹,却依旧清明如水,认真得让人不忍心伤害:“我说,如果没有医院再肯提供眼角膜给我们,那么我的可不可以?我们是姐妹,我们一定能匹配的,一只眼睛而已,我给得起。”
蓝郁看着她,只觉得心里痛得厉害,一股酸涩涌上心头。
“阿贞,你别这样好吗?你才二十二岁,失去一只眼睛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
陆贞怔怔看着他,有着令人心疼的迷茫。
“没有什么,一只眼睛而已,总比两只眼睛都看不见的好,我22岁,可是珠儿17岁,她比我年轻,应该比我活得更好。”她声音沙哑,说得飘忽。
蓝郁蹙眉,轻轻扳过她的肩膀,语气低沉而激烈:“阿贞,这些都不是根本的解决办法,你难道还不明白吗?如果那个男人有意针对你,那你想什么办法都没有用!不要说你把一只眼睛给珠儿,就算你把两只眼睛都给她,那个男人也照样有办法让她连手术台都下不了!你连这个都看不明白是吗!”
陆贞别过脸,巨大的悲凉席卷了她,她用手捂住额头,抑制着眼泪。
可是,已经忍不住了,泪水还是掉了下来。
“阿贞……阿贞!”蓝郁慌了,急忙低声叫她,“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跟你说这些……阿贞,不要哭!”
她摇摇头,轻轻摆脱蓝郁的手,压着眼泪轻轻道:“没事……”
“蓝医生你不用管我的,我一会儿就好。”她知道的,自己只是一时忍不住哭一下,哭过了,一切都还要她挺直了脊梁来面对。
暖风过境,她的手紧紧抓着栏杆,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在这种走投无路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想起了程以笙。
曾经那么爱那么爱的人,怎么在这种时候,竟不在她身边?
没有人能帮她,她只能自己撑着!身边的蓝郁还在温存地说着什么,她却已经听不到了,缓缓抱紧自己削瘦的双肩,感觉浑身被彻骨的冰凉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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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别墅里,细碎的水晶吊灯奢华璀璨。
高湛猛地灌下一杯红酒,眸光狠戾,宛若一汪深邃的清潭。
刚刚沐浴过,额头的碎发滴着晶莹的水珠,落在洁白的浴袍上。前胸半敞开,他健硕精壮的胸膛散发着无穷魅惑,有着成熟男人特有的味道,倨傲而放肆。
浴室的门,悄然打开。
一个性感的身影走了出来,满眸崇拜地看着那个坐在宽大真皮沙发上的男人,压抑着狂跳的心,袅娜走了过去,暴露着自己雪白桐体的魅力。
“湛少,怎么不等我一起喝酒啊?”女人柔声说着,缓缓蹲下,缠在他膝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