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沧,是镶嵌在祖国滇西南边陲的一颗璀璨明珠,她无时不刻都在迸射着神秘的光泽。在这块秘境里,俐侎人就是其间一道神奇靓丽的风景,不断吸引着外界的眼球。我自幼生长在这块秘境中,工作在这片奇地里,从小就听到过有关俐侎人的传闻。工作后,每到俐侎人聚居区下乡或深入基层采访,就常常见到俐侎人和接触俐侎人。与俐侎人接触时间日益增多,对俐侎人了解日益加深,我越来越发现和觉得,俐侎人部落是秘境当中的秘境,是秘境中的最后秘境。由于经常和文字打交道,我时时萌生着写写这个神秘部落的冲动。
这种冲动,让我时常感觉到有一种急切的召唤,像惊涛拍岸般不止息地重复着。敏感的神经常常被这召唤触动,使我坐立不安,让我心神不宁。我明白,这召唤就来自于神秘的俐侎人部落。我被神秘部落里的奇妙风景吸引,灵魂已经飘荡在俐侎部落的上空,有一种急于和那里的生灵亲近的冲动。召唤不止,我心难平。我知道,召唤的产生,并不是一朝一夕的光景;而是在悄然流淌的岁月中,在日积月累的情感中,不断滋生和膨胀的。
召唤是无声的,但我却无时不刻地感到它的存在。让我有如此感觉的原因是因为召唤是有颜色的,那种颜色,就是俐侎部落的代表色,亦即黑色。它常常像一个无处不在的幽灵,时不时出现在我眼前。
我曾经是一名教书匠,任教的学校处在村庄正中,学校周边就是俐侎山寨。因为这个原因,多年以前就见过和接触过俐侎人。印象中,俐侎人有自己独特的语言,一些上了年纪的俐侎人大多不通汉语;男女装束都是一袭黑色,男子头上很少戴装饰,已婚妇女常常头披黑巾,未婚女子则头披花巾;妇女喜欢戴银或铜的耳环和手镯,有的妇女戴的耳环足有碗口大,耳垂被拉得几乎和下巴齐平;很多妇女嗜好抽烟,并且有长长的烟锅。
接触俐侎人之初,我就对这个讲着独特语言、身着黑衣黑裤的民族产生了好奇。因为好奇,我便查看了有关俐侎人的一些资料,从资料中了解到俐侎人其实是彝族的一个支系,他们自称为“俐侎泼”或“俐侎颇”,是云南省临沧市独有的一个族群。据《云南通志》记载:“俐侎蛮,男子好皂衣,面黄黑,善弩猎,每射雀即啖。女子分辫赤足,出外常披花巾,以蔽其身”。《皇朝职贡图》中载:“俐侎蛮,宋以前不通中国,元泰定间始内附,聚处顺宁山箐中”。顺着这些粗线条介绍的指引,我同时还了解到俐侎人民风民俗很独特,有幼子定亲的习俗,有结鬼亲的习俗,有独特的节日礼俗等等。
后来,还是因为工作原因,我接触俐侎人就逐渐多了起来。先后感受过俐侎人的情人节“桑沼哩”,品尝过俐侎人色香味俱全的烤全羊,参观过俐侎服饰织、染工序流程,观看过俐侎人篝火歌舞晚会,目睹过俐侎人祭拜“地公”、“地母”和“田公”、“田母”的情景,还听到过俐侎人充满魔幻色彩的传说和其他风俗,见到过俐侎人阴森神秘的色林。于是,我的好奇心开始升温,探秘之心开始与日俱增。但由于工作关系,探秘最终被搁浅。
再后来,陪着中央媒体“聚焦永德”采访团到俐侎山寨采访。当两百多名中央媒体记者走近神秘的俐侎人部落,两眼迸射出新奇的光芒,频频按动着相机的快门。俐侎人的一些奇风异俗也因此上了电视,进了网络,成了铅字。自此,神秘的俐侎人开始吸引了更多人的眼球,也逐渐被外界所关注。而此时,我就再也坐不住了,作为一名文字爱好者,我何尝不想深入俐侎人部落,用文字揭开那神秘的面纱呢?尽管已有人捷足先登,但他们大多匆匆而来,匆匆而去,神秘的俐侎人部落被揭开的仅是冰山一角。直觉告诉我,再不探秘,更待何时?
陪完采访团记者回到单位后,我眼前就常常晃动着那些黑色的身影。就是在夜里,也常常梦见自己到俐侎山寨采风。我才发现,我探秘的欲望至此已经膨胀到极致,已经进入寝食不安的状态了;我才知道,我是被大地上行走的黑色灵魂有力地牵引着,高声地召唤着。这牵引和召唤让我欲罢不能,使我不得不放下手头的工作,抛弃杂念,去回应黑色的召唤。
俐侎人充满着神秘。这神秘的面纱,在于他的历史,他是怎样迁徙而来?又是从何迁徙而来?在于他的服饰,为什么他会经常身着黑色衣装?黑色究竟和他有什么关系?在于他的语言,为什么他没有文字?为什么他还能保留着独特的语言?在于他的奇风异俗,为什么会有那些图腾崇拜?为什么会保留着奇特的风俗习惯?我以前思考这些问题,现在这些问题仍然萦绕脑际,这恐怕就是我时刻感应到召唤的根本所在吧。
我最终下定决心,决定前往神秘的俐侎人部落探秘。于是,仲夏,我提起手提电脑,带上相机,背上行李,开启了探秘之旅。我相信,探秘的过程肯定很艰辛,探秘的结果一定会遏制强烈的召唤,一定会让我心满意足和重赴心如止水的状态。
为了回应黑色的召唤,我走进了俐侎人部落,走近了黑色的灵魂。我要融入其中,深入核心。而黑色的召唤也随着我的到来而止,这个充满灵性和神秘的部落肯定是知道我到来了。它不言不语,一如生活在部落里的含蓄的俐侎人,睁大热情和盼望的眼睛,注视着我的行动。灵与灵的对话,心与心的碰撞,人与人的沟通,我坚信,终会搭起一座桥梁,从外界通向内核,从表皮深入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