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其相似,几乎到了难以区分的地步。
他不由自主迈出了一步,一双眸子充血通红。宇凡是个异常冷静之人,这般失常几乎不能见,但没办法,当年那一幕幕永刻心头,纵使过去千百载,也是能在脑海中重现。
一只手突然按在肩头,一股浩然正气从掌心传递至他心灵、脑海,洗剔那份暴戾。豁然回首,可不就是师公恒古。
恒古黑发飘扬,那双沧桑眸子透着关怀与理解,此时他才想起,自己那师傅,也是师公弟子。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若是论起痛心,恒古并不比他差。
两人互相能够理解,宇凡也因此回神,迈出那一步又收了回来。眼中清明,不过望向人魔时偶尔会闪过缕缕疑惑。
人魔此时模样狰狞,似人形蝙蝠,宛如传说中吸血一族。它们凭血液而存活,经久不能见光,性格暴戾充满攻击性。但并不常出现人们视野,往往住在人迹罕至之地,以动物、妖兽血液为食。
极度相似,熟悉的气息,令他不得不将人魔与血魔划在了一格。要说两者毫无关联绝不可信,血魔乃上古产物,不老不死,那是也仅仅将它推入空间裂缝,不知漂泊到了哪片星域。
若是想要得知真相,唯有生擒了人魔。
内里更为澎湃传往恒古,那眉心竖眼中闪过一缕异常璀璨的光点,以那光点为中心,一束极粗壮白光笼罩向了人魔。
人魔双翼无风而动,一柄天刀便握在了手心。天刀锋锐,一记竖劈威力与之前不可比较!
巨大锋芒若开辟天地,与神圣力量接触、冲撞,胶着不分伯仲。
须知天刀本是邪气所铸,与神圣力量碰撞本身落在下风,并不利。然而胶着了片刻,力量用尽方才一同消散。人魔咧嘴露出獠牙,竟也是恐怖血红色泽,一声长啸抒发心中郁闷。手中长刀携着滔天阴风邪气,凝聚出百丈天刀,猛地坠下!
恒古仍是不懂,只以眉心竖眼应对。只是睁得更大,白光闪耀宛如太阳,且不再那般温和,多了种攻击性。
这是宇凡刻意为之。内力拥有无穷变化,可攻可守,兼具神圣力量,宇凡有时也会感叹,创造这力量之人,绝对是天纵奇才,定然是那个时代最惊才绝艳之人!
仅仅多了份攻击性,神圣力量与之前便截然不同,凶猛更在天刀之上。
天刀落下,激起数不尽涟漪,白光朝上,似骄阳升起,驱散一切邪恶。
邪不胜正,何况有恒古左右战况,胜负当即分出。
天刀在空中崩碎,人魔再度受创,洒血长空。狰狞愈发明显,气势却是差了许多。背后双翼折损大半,全身淌血无一处完好,骨头也不知碎了多少。
纵使这般,仍是毫无屈服意思,人魔能驰骋人间界数百年而被尊为老祖,其中就有这股子狠劲儿。
双方没什么好说,敌对关系没可能缓和,恒古也并非心慈手软之人。
竖眼睁得极大,一束有如实质白光冲霄而上,极速之下人魔毫无躲避可能。胸膛被贯穿,神圣力量特有效果下,全身皆在被腐蚀、破坏,这是属于相克力量的胶着。
片刻而已,人魔大口咳血,惨不忍睹。本已经受创严重,如今已没了自愈能力,更不可能将体内那股力量驱逐。惨然一笑,他终于显露出了最后的疯狂。
伸手拔去了背后双翼,血还未喷出,无穷邪气已化作了双翼再现。他仿佛落魄恶魔,惨烈得很,更透着令人心寒得疯狂。
极度疯狂压榨掉了最后那丝冷静,双翼一抖,滔天邪气裹着他如一颗彗星猛地坠下。
这声势太大了,明明远远隔了很远,却能感受到如海啸般的风压。宇凡感觉心头一沉,接着身子仿佛受到一座大山猛压,往下凭空坠了百丈。
强自稳住身形,也咳出了血来,一双眼睛却是前所有为坚定、冷静。望着正要正面接触那团邪气,隔着浓稠邪气,仿佛能与那双疯狂到极致的双眸相撞。
他心中清明,明白这是恒古特意给他锻炼机会。他遍读群书,当然知晓想要跨越入大能有多艰难,说成千辛万苦也是轻的,要比那难上千万倍。所以若是能有个亲身面对,哪怕刹那接触,也将获得无法想象的益处。
尽管如此,他也有自知之明,清楚自己并非对手,哪怕人魔已遭遇无法自愈的创伤。这是质的差距,无论如何得不到弥补。
没有贸然上前,只是将气血引动,如翻腾海浪,源源不断冲破体表,形成一束血色柱子。以它为基础,精气神不断生成,而后化作内力遍布全身。
内力神圣,与邪气势不两立,此时当做防御手段自然再好不过。
层层压力无法用笔墨形容,比山川还要沉重,不知肉身,心灵同样经受煎熬。这无异于一种打磨,宇凡清楚明白,压着牙承受,硬是没哼出一声。尽管如此,肉身承受煎熬必不可少,每一个毛细孔都在因承受不住而洒血。
滴滴血珠数不胜数,聚在了一起更显得可怖。
“啊!啊啊啊!”
不断长啸,发泄那股来自肉身与心灵的沉重,一身血液不由飞溅天空,洒落下去似一场血雨。
人魔终究没落到他身上,上方还有恒古,怎能让他来抗?
那眉心竖眼放出了从未有璀璨光芒,照耀得天空陷入一片黯淡,唯有他那眉心是中心。这一刻他所释放能量并未有神圣气息,凭的是他自身力量,便是如此,更可怕,更心惊。
心灵与肉身压力徒然消去,宇凡豁然抬头,那一刻仿佛时间停止流淌,世界中心只剩下了恒古。
恒古身形伟岸,黑发狂舞,那双沧桑眸子,静静看着上方即将坠下却永远坠落不下的人魔。
不论人魔如何挣扎,疯狂嚎叫,也是无济于事。浑身邪气被强自拉扯开来,而后在强横力量下化作齑粉,人魔本身已失去了神智,陷入莫名疯狂,毫不在意自身如何,
被禁锢的身体不断扭曲,咔咔声听得令人心颤。人魔因疯狂而丧失痛觉,自然感觉不到骨骼扭断那痛楚。
如布匹撕裂的声音,只见人魔肌肉撕裂,化成一道道,血肉模糊极其渗人。隐约可见藏在其中白骨,透着血色与白色。
毛骨悚人!
恒古却是屹然不惧,终于伸出了一只手,掌心缓缓聚拢这一团能量。能量由雷电构筑,劈啪作响个不停,可以想象有多强威力,恐怕是要以它毁了人魔。
手掌微微上扬,借着这股上扬之力,雷电之球无声无息没入人魔口中,在下一刹那威力便尽情展现在人眼中。
人魔先是一顿,而后无数雷电交织着鲜血从他无数个毛孔中射出,雷蛇无数,伴着血液,看着极有暴力美感。
“啊啊啊啊啊!”
人魔狂吼,丧失了全部理智,眼神中疯狂展露无疑。可毫无办法,被恒古禁锢,只得凭着雷电之力在体内肆虐,慢慢夺走全部生机。
无声无息,他便那么死去,毫无征兆停止了嘶嚎,眼神中最后的疯狂还残留着。
默默回到了恒古身边,看着因一阵风而成了齑粉的人魔,宇凡说不出什么来。心中无悲无喜,见惯了太多死亡,已经麻木,也理所当然。若是人魔不死,那么自己便会危险。
转而望向其它遥远战场,基本都已分出了胜负。双方皆大能,死拼起来确实难分胜负。在极艰难境地下,终究是分出了胜负,代价当然很惨,浑身淌血都是轻的。往往可以看到前一刻傲然而立,下一秒颓然漂浮天空,已无力再支撑着身体再做什么。
“额,这感觉好诡异,我感觉心灵那一刻险些扭曲。”
恒古却是不语,伸出一手携着宇凡出了古老战场,重新立于荆州大地。
可景象已完全不同,整个天空呈阴霾之色,看不见丝毫阴风与邪气,天空却是那般阴沉,见不到一丝一缕阳光。好在三大皇朝皆完好,只是已处于备战状态。人们涌了出来,站立在自家圣物上,严阵以待。
这景象可是真的宏大,说不出的震撼。
当然,眼前仅仅开胃菜,正主自然要最后登场,那才符合他们风格。
浓密乌云所组成巨大方阵,其中站着数不清人。他们很统一一点,黑色盔甲,以及一副黑色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