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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异地重生勾心斗角 洛阳回来虚惊一场

汪明翰在工厂管理上的才能比做小生意上还要内行,白茂山把洛阳工厂交给她后他管理得有声有色,最近接到了生产订单,是河南中国守军第三十六集团军的冬装,第一批是一个整编师的量,由于量太大,白茂山亲自赶过去洽谈业务。临走的时候他吩咐香峨:“我这次去如果谈成了就要马上开工,也许我要呆在那里个把月之久,这批货是****的棉衣马虎不得,家里你就多费心了,爹和娘都老了身体不好,早晚多问候。另外,贺兰是个小人,你尽量不要和她起冲突,爹喜欢她,你就让着点,实在有委屈就去找娘,若真遇大事就发电报,我们这里长途打不了。”香娥点头说:“茂山您只管去,家里不会有大事,安心工作多赚钱,不过,我不在您自己的身体也要照顾好,说真的,要不是大妈在上海家里没有主持的,我就跟着您去洛阳了。”白茂山说:“别这么说,贺兰有贺兰的作用,你替代不了,二妈与娘走的近,你可以稍微放松些,儿子毕竟是个孩子,平时做完功课他要玩就让他玩,没必要太严格。”香娥打断道:“好啦,别跟去十年八年一样,我知道了。”丈夫的一句“贺兰有贺兰的作用,你替代不了”让香娥隐隐的不快,好像是他刻意暗示自己别乱了伦理似的,连忙转换话题说:“我听云璐说起汪明翰的一些事,也许这个男人不大懂得体贴女人,他现在是您的手下了,有过分的时候你也是可以说几句的,不管怎么说,云璐妹妹曾是白家人,不管她以前做了什么,人家现在挺可怜的,我们能帮的帮帮她。”白茂山笑笑说:“我的媳妇就是善良,说话也那么的温和,说汪明翰不大懂得体贴女人是抬举他,这个人简直就是自私鬼,我用他是因为他有管理才能,而且我现在没有其他更合适的,算了,不提他了,你说的我知道,尽量吧。”——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显得有些生离死别般的伤感,他们其实都在担心同一个人同一件事,不幸的往事始终在彼此的大脑表层没有离开过,时不时的被含蓄的提起。白茂山担心自己走了媳妇会重蹈覆辙,香娥也担心丈夫不在欲念会控制不住一错再错,事实上她每一次都不想继续这么沉沦下去,却往往到了特定环境下又难以逃脱,所以丈夫不在身边就会迷失方向。

白茂山在洛阳的制衣厂之前做过些小活,替别的服装厂救急赶制几十件服装或者纯粹是缝制钮扣,有财务进出云璐和薛太太就忙起来了,成本核算云璐不会做,薛太太当仁不让,她之前就是丈夫管理工厂时的财务,她做完后交给汪明翰,汪明翰为了排挤她,非说一定要云璐的签字,薛太太就让云璐签字,云璐跟汪明翰是串通好了的,拿过成本核算报告不是马上就签字,而是说要研究研究,晚上拿给丈夫看,第二天她就按照汪明翰的话对薛太太财务报告指指点点,就像的领导,然后要求人家修改,一来二去的两三天后才签了字直接交给了汪明翰,薛太太迥然成了她的助手的,心里郁闷不已,背地里想去拉拢素珍。那天她清晨五点多钟醒来上茅房,路过柴房听里面有劈柴声就探头看看,素珍卷了袖子汗淋淋的在里面劈烧火的木柴,准备早上灶头烧早饭用,薛太太灵机一动走进去招呼道:“吆,姨妈那么早就起来啦?您这岁数不多睡会?”素珍被冷不丁的声音砍柴刀也惊落在地,埋怨道:“要死啊,把我魂灵也吓掉了,我哪有你们这么好命可以睡懒觉,我不现在起来谁烧早饭给你们吃?这大热天的每天还得烧新鲜的,你们又不知道烧饭的苦,以为这吃的是我变戏法变出来的。”她发着牢骚又劈起来。薛太太说完开场白接下来才是今天的主题,叹口气说:“姨妈,您可是有文化的女人,让您干这个不成话,每天烧饭洗衣服还要打扫卫生什么的,我真替您惋惜啊。”姨妈苦涩的笑笑说:“你们都干大事业,家里总要有人烧饭啊。”薛太太进一步挑拨说:“我的意思您完全有能力去做财务,别的不说,您丈夫以前就是银行里做的,在这方面您耳闻目染也学会了。”素珍托了托眼镜问:“现在你不就是财务嘛,我听白老板说,以前你丈夫管厂的时候你就是财务。”薛太太蹲下去说:“对呀,谁说不是啊,我那回账目做得清清楚楚,哪像现在的汪太太整个一门外汉,还总管着我,你懂点倒算了,她要拿给丈夫看,然后回来跟我应该这样应该那样的,不信任我就别让我做,讨厌。”素珍来了精神似乎也觉得自己屈了才,乘机奚落道:“什么汪太太,她不过是我侄女婿的妾,嗨,其实连妾也算不上,没开过喜酒,没对外宣布过,她以前是我们白老板的弟媳妇,后来她丈夫在北平犯事跟我侄女他们夫妻逃到上海来发展,我的侄女婿还是他们经商的引路人呢,可谁知道云璐看上我的侄女婿汪明翰,还偷偷生下了孽种,可怜她原来的丈夫起初还以为是自己的儿子喜欢的不得了,后来才发现就把她给贬了,这小女人走投无路,我侄女心肠好将她留在店铺里,她到好,又跟我侄女婿生了一个,真不要脸。”素珍添油加醋了番突然想起个事又说,“对了,你知道我们白老板的弟弟在上海是干什么的?”她望望柴房外没人,凑过去小声说,“是青帮的大流氓,整天跟日本人混在一起,我们这次落难到北平就是因为他想杀情敌汪明翰,结果人没杀到,杀了云璐的两个儿子,我侄女正好撞见也遭了殃,死得好惨肚皮也切开了,场面真吓人看得我都吐了。”薛太太在凄凄的抹眼泪,素珍问:“你怎么哭了?”薛太太说:“大姐,我不瞒你了,你说的白老板弟弟叫白茂聪,我丈夫也是他杀的,前几个月我们和他有棉花生意,是他转卖给日本人的,可谁知做完生意后,怕我丈夫泄露他勾结日本人的事,就把我丈夫灭口了,这事白老板是知道的。”素珍砍刀狠狠往木柴上一劈说:“太可恶了,那么白老板有补偿给你们吗?怎么说凶手也是他弟弟。”薛太太嘴一撇说:“有个屁,连寒毛也没一根,他呀,坏的很,这家工厂原来是我丈夫的,一时手头紧发不出工钱,他乘火打劫说是借给我们钱,然后硬是把工厂给骗走了,现在给我做个有名无实的财务管理员以为我好糊弄?”素珍颇有同感的说:“就是,他这个人不懂情分,好歹云璐曾经是白府的人,我呢往远了说还是他的姨妈,可我们在他家这几天里,他架子搭到了天上去了,汉奸的哥哥有什么好神气的?他看不起我,我还看不起他呢,说到这我就来气,恨不得他现在站在我面前,非骂他个狗血喷头。”薛太太撅撅嘴说:“姨妈的威信我听说过,不过骂白老板还是不敢的,您现在的处境说好听点是寄人篱下,说难听点就是一条丧家犬。”素珍听罢气的噌站起来拍拍脏手大声说:“薛太太你不信?哪天这白老板来我骂给你看,我会怕他?”薛太太见她被挑动起来,连忙装腔作势的去拦住劝说道:“姨妈,您小点声,他不在这儿,可还有两位呢,万一他们有谁跟我一样上茅房路过这里,小心听了去给你打小报告,白老板厉害着呢,我可不敢惹他,你也最好别惹,我走了,再回去睡觉。”素珍是个很容易被人挑唆的女人,本来心里就压着火气顷刻点燃,抓住她胳膊非要说个明白,突然薛太太喊了声音:“白老板您回来啦?”素珍背对着门以为在吓唬她,嚷道:“别来这一套,白老板若真要这回来了,你看我怎么骂他。”

“哦,是嘛,我怎么遭你恨?”一个熟悉的声音。

素珍猛的转头一看,果真是白茂山从天而降,心顿然揪到嗓子眼上,魂不守舍的说:“白老板,您刚到啊,我在逗薛太太呢,哪敢真的骂您?”

白茂山笑笑并不介意,了解素珍的秉性爱托大,贱在她的这张嘴巴上,他刚刚下火车有点累,说:“我去沙发躺会,姨妈你忙,对了,宅子的门怎么没有关?”素珍也在想这个问题,忙答道:“可能我刚才外面拣木柴忘记关了,白老板,您饿了吧,我马上烙饼给您吃,要不先喝杯茶解解乏,这儿有开水呢。”她匆匆跑到灶台上去揭锅盖,开水蒸汽烫着了手腕尖叫起来,白茂山道:“姨妈你慢点,做事注意安全,我现在不怎么渴。”

白茂山走后,薛太太嘲笑道:“亲爱的姨妈,刚才不知谁在说,看到他在你面前站着大骂他来着?”素珍脸着红说:“去你的,白老板刚刚下火车我好意思骂他啊?他这既然来了,有的是时间骂他,我是他的长辈,长辈骂晚辈理所当然。”

吃早饭的时候大家围着在谈合同和前段时期的工作情况,白茂山说:“我这次来主要是来签订合同的,如果条件可以就定下来赶紧开工,你们对合同有什么好的建议,或者对我们厂的管理还有什么看法?”汪明翰西装革履一本正经吃着包子,神情严肃的有些做主,拉了个大定单自以为是的端着架子,嘴唇边还粘着馒头屑打起官腔来,道:“这个嘛。。合同要等对方谈了我们才好有对策,至于目前我们厂的管理嘛,还可以,我个人觉得应该把主要精力用在生产上,管理好工人,这个。。总得来说没问题,循序渐进的完善吧。”白茂山点点头,猛的伸手帮他挑去嘴唇上的馒头屑,汪明翰受宠若惊的憨笑了下。白茂山转脸看着云璐问:“云璐,你这段时间上手了吗?在财务上要多向薛太太讨教啊,她可是个老财务呢。”薛太太轻飘飘起来,看了眼云璐醋醋的说:“讨教可谈不上啊,我就是跟着丈夫做了十年的财务而已,大家相互学习嘛,其实我在云璐这也学到了不少财务经验。”白茂山没听出来她是在讽刺,问道:“对了,薛太太有何高见?”薛太太腼腆的说:“嘿嘿,我哪有啥高见”她一瞥素珍说,“姨妈好像有话话,姨妈,您不是说自己家庭理财方面很有经验吗?”素珍正认真的在啃大葱和玉米馒头,发出吧唧吧唧响,当一桌人目光投来时,她神色恍惚的边吃边说:“这大葱夹馒头真好吃,来洛阳之前还不知道这大葱居然还可以生吃。”汪明翰鼻子也笑歪了,数落道:“你就知道吃,白老板在听取大家意见呢,你有话就说嘛。”素珍醒悟过来说:“啊,这里还有我的事,我一个烧饭的能有什么意见?”薛太太一心想通过她的口把云璐的财务给撤了,朝她使眼色提示道:“姨妈,您早上在柴房不是说过了?”素珍忘了,傻傻的问:“我说过啥啦?”薛太太急了忙说:“您不是说自己曾经跟丈夫学过不少财务方面的经验吗?”素珍想起来了,忙说:“这是你说的,我又没说。”薛太太窘迫不已的道:“明明你说的,岁数大了忘记性真大。”

白茂山不知道她们在争些什么,看看手表说:“时间差不多了,大家要是吃好的话就上班去吧,你们三个先去,下午与人洽谈生意我整理一下材料晚点过来,另外再小睡几小时,我得保持清醒的头脑,火车上一路摇过来头昏脑胀的。”

薛太太跟着汪明翰和云璐坐公交车去厂里,路上她说:“这姨妈真滑稽,早晨我去上茅房,她叫住我诉了通苦,还毛遂自荐说自己对财务很熟悉,这正到了白老板要大家广开言路,她却蔫了,真不知道她打什么主意。”汪明翰冷笑道:“她想做财务,可以呀,那就让她和你换个位置嘛,她以为烧饭干家务能够难倒薛太太吗?”薛太太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忙自找台阶说:“她就会发牢骚,别听她的,哦,汪经理,我上次给您的财务报表您看了吗?”她转换了话题,汪明翰应了句:“已交给云璐了,我的意见她会转达给你。”薛太太落了个自讨没趣。

白茂山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看资料,素珍笑吟吟的端了茶进来说:“白老板喝茶,您睡里屋去吧,我替您把汪经理夫妇的床整理出来,那床铺着凉席舒服,沙发上太热了。”白茂山说:“不用,里屋让他们夫妻俩睡好了,我睡外屋的床。”素珍说:“哪能呢,您是大少爷身子骨金贵,里屋是棕绷床软和,外屋是硬木板,不行不行。”白茂山要看材料和睡觉,不耐烦的说:“那就随便你了,还有事吗?没事的话你去忙吧,我要工作。”素珍凑上前去向他解释道:“白老板,其实我从来没有说过要做什么财务的话,倒是薛太太说云璐不懂财务瞎指挥,就是早上您来的时候在柴房里说的。”白茂山嫌她烦,也听出她们之间是在狗咬狗,摆摆手说:“我知道了,忙去吧。”——其实白茂山也觉得让云璐做财务是赶鸭子上架,原来他的目的是与薛太太分权,听素珍刚才这么一说提醒了他,现在的财务人事安排很有可能让汪明翰独揽大权,白茂山对他们几个都是不放心的,工厂在停产需要人去经营,而他又不得不大部分时间在北平的工厂里,所以草草的做了之前的这种安排,现在看来欠周全,从这次汪明翰找来的客户订单看,洛阳的制衣工厂还是很有潜力的,同时也看到了一个深层次的远景,北平的局势日渐复杂,日本人在东北隔着芦沟桥虎视眈眈,北平已成为危卵之地,一旦中日开战北平首当其冲,倘若北平陷入日本人手里,自己的工厂难保安全,洛阳不一样,它地处中原相比于北平要来的稳定,经营好洛阳的制衣厂,可以为今后转移资产作准备。他认为汪明翰是个管理人才,缺点是野心大,人格不可靠,不能把权力集中在他手中,所以他之前想好的承包模式不可取,他作出了让云璐离开财务岗位由素珍接手的决定。

他把素珍叫来问:“姨妈,你对财务了解多少?我指的是出纳这块。”素珍不置可否的答道:“钱我管过,以前我丈夫的钱全归我在打理。”白茂山又问:“让你做我的出纳扛得下来吗?”素珍心旌荡漾,连忙接话答道:“扛得下,扛得下。”白茂山满意的点点头说:“好,过几天你替下云璐,但目前先别声张,悄悄的帮我到外面找个佣人来,要求老实本分,又勤快的,最好是年纪大点孤身一人的老女人,因为她要住在我们家的。”

白茂山出于对汪明翰面子上的考虑,不会简单的让云璐与素珍的工作对调,所以必须另外找佣人来烧饭干家务,云璐可以安排其它不太重要的工作,这样就斩断了汪明翰的臂膀。

几天后,合同签订完开始正式投入生产,工人们又有活干了劲头十足,那天晚饭时素珍出去后带回来一个老妇人,云璐很敏感,自上次素珍和薛太太两人在早饭时没头没脑的争论后,汪明翰听出了其中的端倪,认为是冲着云璐的财务位置来的,所以问道:“姨妈,她是谁?”白茂山笑着问妇人:“叫什么名字?”妇人答:“我没有名字,从小爹妈死得早,在人家里佣人,不过我记得我姓孙。”白茂山又问:“孙妈今年贵庚啦?”孙妈答:“六十八。”白茂山问:“家里现在还有谁?”孙妈答:“老早就没有了。”白茂山很满意,朝她打量许久说:“我们这里很简单,就是一日两餐和一些家务杂事,你全天候住在我们家,包吃包住,每月的工钱是三十块,不算少,所以你好好干,干好了我还会逐年加你工资。”孙妈连忙跪下道谢,白茂山摆摆手说:“起来起来,孙妈,我们这儿不兴这个,你在这里只要干好本职工作,大家都是平等的,我不常在这里,这里的人都是你的雇主,所以你要绝对听从他们。”

云璐挂不住了,问道:“白老板,姨妈不做了做啥事情?”

白茂山挥挥手对素珍说:“你把孙妈先带出去熟悉一下工作环境,她的床铺可以搭在里柴房,完了你再回来,我们有事情要商量。”

素珍带着孙妈走了,汪明翰差不多已经知道结果,面部表情很不自然,闷头喝酒不言语。薛太太在察言观色,认为素珍不干家务活一定是有重要工作让她做,而这个重要工作很有可能就是财务。白茂山只顾吃饭没有再言语,桌上其余三人急不可耐的等下文,僵持了会汪明翰有点恃才傲物率先发难了,酒杯一推说:“这酒喝不下去了,这几日大概工作太累,身体感觉不好,哪天上医院去瞧瞧。”白茂山心里跟明镜似的,这是在示威撩担子,装出关心的样子说:“老弟你可不能病倒啊,你是我们制衣厂的栋梁,你倒了我可就走不了啦,哎,都怪我给你的担子太沉重,这样吧,你什么时候去医院我们一块去,顺便我到人才市场走一趟,给你找个助手当副经理,你也就不用天天玩命的工作了。”汪明翰听出这话的弦外之音,不知不觉的又拿起酒杯喝了口说:“其实不用去医院,睡一觉就好的,我身体一向很硬朗。”白茂山看了来气,故意逗他说:“不不,你可不能大意啊,还是去看看吧。”汪明翰急了,道出真话来:“白老板,我真的没事,工厂刚刚起步资金本来就很紧张,不要增加管理成本了,这点事我一人足矣。”白茂山笑笑继续作弄他说:“那就算了,不过你别勉强喔,我观察过你的工作表现,你这人有才华,做事认真,但凡事都事必躬亲未必是好,做管理的有时候该让手下人干的,你就得放手充分相信别人的能力,譬如财务吧,云璐与薛太太属于各司其职,你没必要去直接插手亲自去做。”汪明翰连忙解释说:“不是我要去插手,云璐有些东西不大会做,我帮衬着点。”此话一出立即后悔被白茂山抓住机会道:“是啊,所以你肩上的担子太重了,得有人替你负担。”汪明翰意识到找副经理等于是在削弱自己的权力继而最终取代他,无奈只能丢卒保车,说:“要不就让云璐与姨妈对调,薛太太做会计,我姨妈做出纳。她有这方面经验。”云璐不乐意的说:“让我干家务?”汪明翰瞪起眼珠子说:“不可以啊?你在苏州不就是干这个嘛,财务你不会,什么事都我来做,别占着茅坑不拉屎,该让贤就得让贤。”说完又朝她使眼色,白茂山乘机说:“既然汪经理这么决定了,我也不好反对了,哈哈,不过云璐另有重要位置,我们的生产线虽然有质量检验员,但是缺少我们自己的人把关,我想让云璐当质量管理员,你们看如何?”

素珍只身进屋说:“白老板,佣人这回在柴房劈柴。”

白茂山招招手示意她坐下说:“来,坐下吃饭,正好我们在讨论让你去做厂里的出纳,你个人有什么意见?”

素珍已经坐下又激动的站起来回道:“我没有意见,请白老板放心,我一定好好工作。”

晚饭后云璐拉着汪明翰到院子里纳凉,埋怨道:“你为什么提出让我下来?”汪明翰说:“你傻啊,没看出来我这是步步为营吗?我要是不主动点,白老板可要给我找助手了,什么副经理,那是为了替代我,我保不住了咱俩都得滚蛋,这叫以退为进懂吗?”云璐仍气呼呼的,撅着嘴说:“那就便宜素珍了?”汪明翰胸有成竹的说:“你放心,姓白的一走,这里就是我的天下,你看好了,我非整死这个老太婆。”云璐问:“她可是你的姨妈,你下得了手?”汪明翰不屑的说:“什么狗屁姨妈,诗琪都翘辫子了,哪还有姨妈啊?”

白茂山在洛阳带了近一个月,生产进行得有条不紊,素珍上手很快,与薛太太相处融洽令他满意,第一批两万套棉衣的生产周期是半年,他必须回去了,临走交给了素珍一个任务,让她悄悄的监督厂里的一切,若发现有严重管理上的出格行为可以打电话向他汇报,素珍顿时热血沸腾,发誓道:“白老板,我素珍从此是您在洛阳的鹰眼狗鼻,我绝不会辜负您的寄托。”白茂山笑了,说:“没那么严重,对工厂里的事情大家有责任去监督,但是不要动不动的打我电话,小事情还得向汪经理汇报,当然,我的话你别跟其他人透露。”

素珍简直可以用扬眉吐气来形容她的心情,晚饭的时候与薛太太有说有笑,还调侃云璐道:“云璐啊,你现在肩膀上的担子很重啊,产品质量是一个工厂的灵魂,你是我们的灵魂呢。”汪明翰听出这是讽刺,白茂山一走这憋着的气早该发泄出来,筷子敲敲碗说:“别嘻嘻哈哈的,我有件正经事说,素珍,以后你的资金出入明细记录改为每个礼拜一次,具体时间嘛,礼拜一来上班来交到我办公室,听明白了吗?”素珍楞了楞说:“什么什么,你直接叫我名字?我是你的姨妈啊,侄女婿。”汪明翰没好气的说:“你的侄女都没了,还有你姨妈什么事?还有不管在厂里还是家里,你必须叫我汪经理或者经理,上下级关系不能含糊,哦,现在开始你得叫云璐汪太太。”素珍有白茂山的嘱托不卖他的账,跟他理论起来:“既然我侄女死了你不认我这姨妈,可以叫你汪经理,不过你与云璐并未结婚,哪来的太太?”汪明翰酒杯一拍桌子说:“我现在宣布跟她结婚了行不?”素珍与他抬杠说:“你们有政府的结婚证明书吗?”汪明翰动粗道:“管你屁事?诗琪死了是事实,要撤消我和她的关系得去我们结婚的所在地北平申请,之前还必须有她的死亡证明,你让我回苏州?”素珍语气强硬的回击道:“叫太太就太太,你骂什么脏话?”汪明翰又骂道:“你这老太婆别不识相,你现在是我的员工,找你的茬分秒的事,给我小心点。”素珍反唇相讥道:“你也别嚣张,敢胡来我打电话给白老板,我有这个权力。”汪明翰惊谔的问:“你说什么,给我说说清楚?”素珍不经意间差点把白茂山给她的秘密任务抖出来,却还是被敏感的汪明翰逮住,逼问之下只能够推说自己随便说说而已,薛太太在看白戏,这回劝说道:“别吵啦,大家都自己人,吃饭吃饭。”云璐也闻出了奇怪的气味追问道:“姨妈,哦,不,素珍,有话就直说,别藏着掖着憋出小肠气来,跟真有这回事一样。”素珍意识到自己险些说漏嘴,瘪了气,拐棍的笑着说:“汪经理,汪太太,你们别生气,刚才是我不对,我服从就是。”

等吃过饭把薛太太拉到院子里狠狠的说:“薛太太你等着瞧,我非要这对狗男女好看。”薛太太打听道:“你有啥办法,虚张声势吧?”素珍凑进她耳朵说:“我有白老板在北平的电话号码,他允许我打的。”突然又收住,慌忙道,“我可什么也没说啊,别乱咋呼。”薛太太摇着芭蕉扇笑盈盈说:“我又不会说出起,那么快否认干什么,给我说详细点,嘿嘿。”云璐摆了只小凳子出来纳凉,招呼道:“你们都在这啊,怪不得客厅里冷冷清清的,在议论什么呢?”素珍嘴巴损,寒碜她道:“哦,是汪太太哪,这汪经理也够勤奋的,在家里还忙厂里的事把你晾在一边,这要是你两个儿子在就不觉得寂寞了,哎,作孽啊。”云璐阴阳怪气的反击道:“是啊,我和你都一样,子夜在你老也不用背井离乡了。”两人你来我往斗而不破,薛太太摇着芭蕉扇一边看热闹,就盼着他们几个窝里斗,直到把工厂搞垮统统滚蛋,她宁可工厂是关着的,白茂山每月付给她看家护院费,小日子过得自由自在不用听人的使唤。汪明翰忙完出来找云璐,见他们明显是在吵架上前问缘故,云璐乘机扑到他怀里哭道:“她在咒我们的俩儿子,我不想活了啊——”素珍道:“你不也在咒子夜嘛。”汪明翰跟素珍就是一拳头,素珍捂着脸喊道:“你敢打长辈?我明天告诉白老板去。”汪明翰冲过去揪住她头发摁墙壁上道:“我知道你在监视我,告诉你,白老板不会管私人的纠纷,倘若他真要来电话问此事。,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素珍这个电话不会打,因为汪明翰说的有道理,白茂山只关心工厂里的事情,于是她学乖巧了,要忍辱负重的等待汪明翰工作中出大错,云璐不理睬她,就厚着脸皮跟人家打招呼,连薛太太也说她贱,手里有白老板电话不用,素珍却说:“白老板这会还在路上,我打什么电话?你等着看吧,有他这小子吃苦头的时候。”

白茂山回北平的路程需要两天,中午的火车到达白府又恰好是凌晨四点钟,当黄包车送到大门口时,他的心顿然的紧张起来,这种折磨已经好几次了,虽然之后的几次都是虚惊一场,但是曾经的屈辱难以在他的大脑里忘怀,他下车,提了只箱子正要喊门,门咣当的打开了,是孙伯起来扫院子,第一件事就是开门象征着白府新的一天到来。

两人撞了个正着,孙伯兴奋的喊道:“大少爷回来啦?辛苦辛苦,咋不事先通知一声家里,没听说他们说起过嘛。”白茂山摆摆手说:“轻点,别吵醒他们,箱子我自己拿,你忙你的。”他习惯了回来自己拿箱子回屋,若有尴尬状况别人不知道。

孙伯沙沙的扫地去了,白茂山带着钥匙,打开门蹑手蹑脚的摸进屋,打开外屋的灯目光投向里屋的门帘子,心里极度的不安,媳妇是不是在里面就像是个巨大的谜团,他一撩帘子探进头扫了变黑洞洞的里屋,安静的毫无人气,急忙打开灯,果真香娥不在炕上,心一下子被吃进胃里似的冲出屋去儿子房间,打开门直接闯进去,儿子是一个人在睡觉,白茂山震怒了,自己在外面挣钱,媳妇在家里无德,转而一想会不会在母亲那里陪着,风风火火的去敲门,白夫人已经起来用块布在擦香案,这种活她不要佣人代劳,自己擦显得对菩萨的虔诚,打开门一看是儿子,又惊又喜道:“茂山你回来啦?刚到吧,现在还早,咋不去小睡会就急着来请安,这孩子,进屋吧。”白茂山站着没动,问道:“娘,香娥在吗?”白夫人道:“说什么胡话,大清早的她怎么会在娘这?”停了停猛然问,“是不是又不见她在屋里?”白茂山说:“是在,这时间她不在自己屋里睡觉在哪睡啊?”他这话外音白夫人懂,忙说:“别瞎猜。”正说着只听得孙伯远远的一声喊:“三姨太这么早就起来啦?”白茂山一看是贺兰从屋里出来,舒展着胳膊在院子里吸新鲜空气,紧张的问母亲:“爹昨晚是一个人睡还是点的二姨太?”白夫人说:“你爹昨晚说要早点睡觉谁也没点。”她投入瞪大眼睛问了句,“会不会。。”话说半句又打住,白茂山气得往父亲房间冲去,这一刻他豁出去了。

贺兰远远的在喊:“大少爷——”

白茂山没理她,只顾去拍父亲的门,白老爷出来开门笑道:“茂山回来啦,你这心急火燎的出什么事了?”白茂山已经顾不得白府的规矩,父子的脸面了,怒气冲冲的闯入,把白老爷给恼了,跟进去就骂:“你这王八蛋要造反啊?”白夫人见状跑过去进了屋把门关得严严实实,她也担心儿媳妇在里面,白茂山掀开蚊帐一看媳妇不在,白老爷当然明白儿子的意图,上前就给了他一巴掌道:“你太没规矩了,这没头没脑的在找谁?”白夫人放宽了心,马上打圆场道:“算了算了,儿子刚刚回来挺辛苦的,走吧走吧。”她拉着白茂山出去,白老爷心虚并没有追出去,白茂山傻了,白府大门是看着孙伯打开的,媳妇不会在外面散步,有一种更加不幸的念头出现在他大脑里,指着后院洞开的拱门说:“香娥会不会在后院?”白夫人说:“别胡说八道,下人的地方这时间她怎么会去?”孙伯埋头扫地不时偷看着白府的几个主人在闹着,心里有几分明白,这时白夫人道:“你别急躁,香娥会不会在你二妈那,我们去找找。”贺兰躲在东厢房的走廊柱子背后看热闹,见白夫人来了,一溜烟跑回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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