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豆一笑,向门前走去:“秀儿,你来了。”
小五突然想起那个与自己上错了花轿的卢家的麻子闺女,忍不住又打量了一眼眼前的姑娘,若是没了麻子,也算是个璧人。
卢秀儿瞧见了晏小五,几步上前握住了她的手,眉目之间填了几分忧愁:“小五妹妹,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是我不好,是我……上错了轿子……我……”
小五蹙了蹙眉毛:“姐姐,王有财那个侏儒没有糟蹋你吧?”
卢秀儿拍了拍小五的手掌:“没事啦,王地主一掀盖头瞧见我,都没多看一眼就把我送回来了,倒是姐姐你,和那个傻子,那个傻子……”
小五还没说话,胡豆都在旁边接了话:“谁说我的宝贝女婿是傻子!”
卢秀儿捂着嘴巴笑了:“看来小五姐姐嫁了人之后过得真是不错,也不知什么时候能让秀儿看见个小小五什么的!”
小五一怔,干咳了出来:“这……这还得等等。”
锅里冒出了咕咚的几声响,小五一顿:“哎呀,鸡肉熟了。”
说罢转身走到炉灶前,拿着勺子在肉上敲了敲,香味渗透进在场每个人的鼻子里,小五舀了一勺汤,鲜美的味道划过味蕾,小五眉目一动:“可以吃了。”
胡豆兴奋地装着盘,小五偏过头瞧了瞧卢秀儿:“秀儿,留下来一起吃饭吧。”
“不用了,我就是来胡叔叔家里借点纸钱烧的。”
小五一怔,“你家里怎么了?”
秀儿叹了一口气,“还不是我娘那个老毛病,腿上疼,一到风雪天时候我太爷爷的阴魂好像就来找她,反而更疼了,我想着烧点纸钱,让我太爷爷早点安息。”
小五一听,这应该算是民间的一种封建思想,再想想秀儿说她娘风湿的事,脑袋转的飞快:“秀儿,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以治你娘的腿病。”
秀儿一怔:“小五你会驱鬼?”
小五一笑,眼眸弯成了好看的月牙:“驱鬼我倒是不会,但是,我会治人。”
“怎么个治法?”
胡豆总算把鸡肉从锅里面捞了出来,瞧见晏小五和卢秀儿在哪里说个没完,不禁唤道:“小五,快来吃饭了,我去给秀儿拿点那东西,秀儿也来一起吃吧。”
秀儿摆了摆手:“不用不用。”小手却是抓住了小五的袖子:“小五,你倒是说说怎么个治法。”
小五伸出手指头指了指灶台:“你回去,用一斤醋煮一斤葱,让它煮沸,再煮一小会,直到醋蔫吧了就把这水备好了。”
“这些是一天的用药量,你用此水给你娘洗腿,一天洗六次,一次洗上一炷香的时间,洗上一个月,估计也就除了病根。”
秀儿半信半疑地瞧着晏小五:“小五妹妹,你可不要骗我,真有这么神奇。”
小五捏了捏秀儿的脸蛋:“你说,每次你给你太爷爷烧过纸后,婶婶的腿是不是还会有疼痛,我这药房里面用的都是无毒无害的东西,试一试又不会害了婶婶。”
秀儿点了点头,伸手接过胡豆拿来的纸钱:“恩,我回去给我娘试试。”
晏小五从柜中拿了一个碗出来,给秀儿盛了碗鸡肉,秀儿本想推脱,但是耐不住小五的热情,小五抿着嘴笑着:“人家都说远亲不如近邻,如今小五家有肉吃了,怎么会忘了近邻呢。”
“哼,还远亲不如近邻呢,吃点好吃的连亲娘都背着,你这被狼掏了心窝子的狗崽子。”
屋里的几个人向门口一瞧,晏老太摇摇晃晃地倚在门框上,带着褶子的脸上带着几分不自然的红,加上空气中弥漫的味道,看来是喝醉了回了家。
晏小五转身背向她去盛米饭:“你自己不回家,如今倒是要怪我了。”
晏老太趁着几分酒劲,好了伤疤忘了疼似得,踉踉跄跄地向前走了几步,一把揪住晏小五的头发:“你他妈的是谁养大的你不知道,有了吃的不先去叫我回来再开筷子反倒自己先吃上了。”
晏小五忍着头上的疼,两手交叉狠狠向晏老太的手腕压去,晏老太吃痛地一松手,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晏小五狠狠抓住了两只手腕:“老不死的,我要是养也是我爹养大的,和你这天天乱来的老女人有什么关系!”
胡豆一惊:“小五,怎么和你娘说话呢!”
小五偏头瞧着胡豆,终于忍不住了:“爹,你瞧瞧这个女人的样子,哪里有点做娘的样子。”
晏老太趁着晏小五不注意,狠狠地向着晏小五的腿上一踹,晏小五疏于防备,一个踉跄,倒在了自家的地上,只听:“啊”的一声响,晏小五的头,磕的生疼,原来,这就是她在这个世界的娘!
晏老太嘴里骂了一句:“小贱人。”
话音还没落,就被晏小五一用力拉到了地上,晏狗子急的眼泪噼里啪啦地落下来,却不敢上前,毕竟一个是他娘,一个是他妹妹,卢秀儿急的团团转,胡豆狠狠地吼着:“你们别打了。”
可惜他在家中早已化作尘土,晏老太才不会管他的话。
晏小五和晏老太在地上滚做一团,在场的几个人干着急,屋内的东西噼里啪啦地响,胡豆叫唤着:“反了反了,快去找里长,快去找里长!”
段晟轩进了晏家之时,只看见了一地狼狈,桌子不知何时已经被弄翻了,鸡汤连带着米饭撒了一地,锅碗瓢盆也没了模样,好好的一个屋子,被打的乱七八糟。
卢秀儿为坐在榻上的晏小五上着上药,胡豆拉着红了眼的晏老太,晏小五和晏老太都挂了彩。
段晟轩瞧着小五眼角的青紫不禁一阵心疼,可惜身后站了一群邻里,段晟轩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陆离走到榻前,接过了卢秀儿手中的药为小五处理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