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残夏?”
口中细细咀嚼这两字,仲铭不由得魔怔了。
为何姑苏家姊妹都是“流”字辈的,她却唯独一个残字。
“可是老爷起的名字?”仲铭问出话来,打量她的脸色,似乎她一说出个“是”来,就能火上三天。
喻初夏算是见识到他护短的情节了,虽然有些不能理解,还是和声和气地解释,“不,是我娘取的,我倒觉得取得好,比什么莺啊燕啊的强太多了。”
仲铭不接话,看向她的神色有些可怜,毕竟是自己用权力保住一命的人,多少被他烙上“自己东西”的印子,如今得知自己的东西被欺负,仲铭心里不舒坦了。
心中计划着,不能让自己的东西过得太寒酸,不然丢脸的还是他,日后对付姑苏老鬼也要再谨慎一些了,不能伤了自己东西的心。
甚至他已经开始盘算要不要扳倒姑苏裕后,带着喻初夏离开。
喻初夏显然没有想到仲铭已经考虑了这么多,不过她本身就有笼络仲铭的心思。
前世她就知道姑苏裕身边的侍卫长来历不凡,若在他心中留下一席之地,日后出什么乱子也可有自保的凭证。
想到这,喻初夏难免嘲讽一番姑苏裕,他可知道送了个怎样的利器到她身边,当两个都希望搅翻姑苏家的人遇到一起,自然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对于仲铭奇怪的护短心理,喻初夏虽然感觉奇怪,但也没有落得不自在,对他招招手。
仲铭恍惚片刻,小心地走到她身边,才发觉眼前人的不自然之处。
但凡普通人,当别人走近时,目光会随之移动,但喻初夏却敛着眼,眼中似有呆滞,莫非...
“大人,我幼时因病,烧毁了一双眼睛,日后可能有太多地方劳烦。”
虽然已有猜忌,但听她亲口说出,仲铭的眼还是被狠狠地扎了一下,怎么这些先前姑苏裕没有和他说过。
再望一眼地上躺尸的采枝,仲铭眼中怎么看怎么不喜,“小姐,以后这种贱婢子还是交由属下处理吧,脏了你的手。”
喻初夏笑笑,没有答应,也没有反对。
“大人为何忽然对我这般好?”喻初夏清楚知道仲铭被革职的事,本以为他该非常厌恶她才是,毕竟前世姑苏残夏被陷害以至于终身软禁山庄的事他虽未作梗,却也没有阻止。
仲铭察觉到她小心翼翼的试探,心中暖意迭起,“其实,属下不仅仅是在关心小姐,也是在弥补属下幼时的伤痛罢了。”
如此小心谨慎,看似天真无良,却又能在别人伤害自己时加以回手,再加上出人的冷静机敏,这样的喻初夏让仲铭不觉想起了幼时的自己,若非被主子救起当起了密使,恐怕早不知在哪个隅子了死掉了。
若说一开始仲铭不喜姑苏残夏,单纯因为她是姑苏裕的女儿,又因为革职所幸将怒气都归在她身上。如今细细看来,只觉得和自己一般无二,便确定不让姑苏残夏和他一样受人白眼。
喻初夏听他的声音不似有假,便认为是前世的姑苏残夏不懂得利用自己可怜的身世,反而惹得仲铭不悦才会落得清誉尽毁,孤老山庄的悲惨下场。
不过喻初夏并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呵护冲昏头脑,她是活过一世的人,仲铭身后的那个人她自然也略知一二,只是此人极善于韬光养晦,哪怕是当今皇帝也绝对不会想到是此人在背后搅和了他的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