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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就这样离开

陈子扬盯着韩欣雨看了好一会:“欣雨,你现在必须回病房输液,事情总有办法解决。”

韩欣雨看着陈子扬和王梓:“这件事情,不能告诉筱楠,你们必须帮我瞒着她。”

王梓十分不解:“为什么?欣雨,筱楠可是你的好朋友。”

“医生的话你们都听到了,我,我是活不久的······”

“好!我答应你!”陈子扬打断了韩欣雨,他知道韩欣雨在担心什么,他也知道苏楠知道后会怎么样,韩欣雨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给苏楠留下美好的记忆,也是不想看到苏楠崩溃的样子。

得到陈子扬的应允后,韩欣雨看向王梓。

“好吧!我也答应你!”

听到这句话,韩欣雨露出了笑容:“谢谢,谢谢你们。”

王梓和陈子扬把韩欣雨送回了病房,他们就靠在病房外的墙上,陈子扬一直在想事情,要给韩欣雨找好的医院,好的脑科医生,包括以后的医药费,这些加起来必定是一个庞大的数目。窗户外的天空已经泛起了丝丝微光,他知道天就要亮了,他不能再犹豫了,他必须求助一个有能力帮助他的人。他终于鼓足勇气拨通了自己妈妈的电话,他的妈妈是个精明的商人,他们之间必须进行一场交易。

王梓看到陈子扬打了一通很长的电话后,蜷缩在墙角,剧烈的抖着肩膀哭了出来。

王梓走到他旁边蹲了下来:“子扬,你是找到救欣雨的方法了吗?”

陈子扬重重的点了点头。

“谢谢你,子扬。”

“可是,可是我不想离开。”陈子扬哽咽着。

王梓抱住陈子扬:“子扬,会回来吧?你们会回来吧?”

陈子扬已经哭得说不出话了,只能感觉到疼痛,全身的痛,无法言喻。

天彻底亮了,陈子扬的妈妈派人给韩欣雨办理了转院手续,并在美国给她联系好了医院,那里有最权威的脑科医生,并且愿意为她的妈妈支付一切治疗费用,但是前提是陈子扬必须去美国读书。陈子扬他没有选择,他答应了,他并没有跟着韩欣雨一起立即去美国,而是坚持停留一天,他还有一些事情想要做。

陈子扬首先骑着自己的车子去了他们的学校,这条他走过无数遍的路却是今后不能再踏一步的,校园的车棚里已经没有一辆车子,他把自己的那辆停了进去,并且上了锁,他不想带它回去了,把它留在这里,就像自己留下了。他来到了教室,透过窗户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在趴在课桌上假装睡觉,然后偷偷地微睁眼睛,看向旁边认真学习的苏楠。在教室外,他又看到了王梓因为迟到,靠着墙罚站,还不时作着鬼脸。在去操场的路上,路过了小卖部,在这里他们四个猜拳,输的人就去买饮料,而他总是故意输给苏楠。他停住了脚步,没有再向前迈出一步,因为他清楚,再这样下去,他就走不了了。

在走出学校的时候,他又看到了那棵大梧桐树,他记得苏楠说过,希望这里能有一个秋千,他就拜托哥哥找人在这里装一个秋千。

最后,不知不觉他又来到了那条小巷,这一天他跟着苏楠去了一次超市,去了一次市图书馆,他远远的跟着没有被她发现。他就站在她家门前,一直到了晚上,看到苏楠卧室的灯亮了,然后又灭了。最后天亮了,整整一夜,他也没有对苏楠说出那句再见,而来接他的车已经停在了巷子外的马路上。

陈子扬看着苏楠卧室的方向:“苏楠,等我回来。”

这场无声的告别,似乎更加悲痛。

陈子扬最终还是抬起了因为长久站立而麻木的双脚,满是无奈却不得不走出这条小巷,一步一步,都满是疼痛。

刚出小巷,一排车辆就进入了陈子扬的视线,陈子扬妈妈的助理为他打开车门。

陈子扬坐在车上,当车辆疾驰在离开这个小城的公路上时,陈子扬无力的靠在椅座上,终于泪如雨下。他不知道自己何时才能回来,而自己在乎的人是否还在这座城市中,未来是那么的可怕,分离又是这么的痛苦。

苏楠吃完早饭就开始坐立不安,整整一天了,韩欣雨也没有联系自己,明明就是做错事了,却一句道歉的话也没有,苏楠有些生气的看着手机,这个犟丫头。苏楠已经不能再等了,无论如何,总得有一个人要先低头,总不能一直赌气。苏楠就去了蛋糕店,买了韩欣雨最爱吃的水果蛋糕,苏楠就拎着蛋糕去了她家,可是她敲了好长时间的门,也没有人来开门,给韩欣雨打电话也一直无法接通。韩欣雨的邻居正准备回家,看到了苏楠。

“是欣雨的朋友吗?”

“是的,阿姨。”

“她好像搬走了,昨天是一个男生给她收拾的东西。”

这句话就像一个炸弹在苏楠的脑袋上炸响了,邻居阿姨下面的话她已经听不下去了,匆忙的说声谢谢就奔下了楼,边跑边给陈子扬打电话,可他的电话已经关机了,她又给王梓打电话,没有人接听。苏楠停住了奔跑的脚步,她已经不知道要去往何处了,蛋糕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跑丢了。

王梓从知道消息的那一刻开始就在床上昏睡,他只能以这种方式来逃避,越清醒越痛苦,手机在他的耳边响着,他仍然缩在被子里一动不动。

苏楠又开始奔跑,她跑到陈子扬的家,就看到门前停放着装东西的卡车,她走进院子里,看到一些忙碌的工人,她开始四处寻找陈子扬,可是她连陈子扬的哥哥陈子皓都没有找到。苏楠彻底绝望了,她没有向那些工人打听一丁点消息,她明白,离开,不需要任何原因,如果连告别都没有的话,那就只能说明是无关紧要了。苏楠呆呆的走在回家的路上,走了很久很久,从白昼走到了黑夜,却没有为他们的离开想出一个理由。

晚风轻轻吹起了苏楠的发丝,却黏在了满是泪痕的脸上,苏楠拨弄了几下,没有弄掉,所有的情绪和悲伤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苏楠蹲在地上,委屈的大哭了起来。

一整个暑假,苏楠也没有再联系他们,在她看来,在的一直都会在,而离开的就永远不会再回来,是时间交些新朋友了。

开学前一天王梓主动联系了苏楠,当他看到一头短发且越发瘦弱的苏楠时,确实惊愕了。

苏楠把包甩在了王梓对面的沙发上,把服务员招呼过来。

“一杯柠檬水,谢谢。”

王梓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女孩。

“苏楠,你,你还好吗?”

“好啊!很好。”

王梓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很不好。

“怎么把头发剪了。”

苏楠揉了揉头发:“还是短发舒服。”

面对王梓,苏楠对陈子扬和韩欣雨的事只字不提。

“叫我出来,什么事?”

“我办了转校手续,我不在这里读书了。”

苏楠摘掉杯子里的吸管,端起杯子抿了一口。

“所以,你是来说再见的。”

“嗯。”

苏楠举起杯子一饮而尽,以前她最讨厌柠檬这种酸涩的水果,而现在却是嗜爱。

“我知道了。”

苏楠抓起包就走了。

王梓在她身后大喊:“苏楠!”

苏楠一步也没有停下:“我还有事,不陪你了。”

王梓一个人坐在那里,看着眼前的空杯子,苏楠比他想象的更不好,那件事情确实把她伤入了骨髓。要不是自己不擅长掩饰,自己也不会跟着父亲转到外地,要他这样面对苏楠,明明知道一切,却要藏在心里,他,做不到!而他擅长的,就只有躲避。

最终,现实还是击垮了誓言,伤疤,还是留在了心底。分离,无声无息,却痛彻心扉。如果,他们都回来了,曾经,还能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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