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什么,就他?”
我瞪着青柚,满脸的不可思议。
“是啊,兰苑住的,就是公主你的侧驸马,怎么了?”青柚一脸茫然,不知道我的反应怎么那么大。
我惊愕得嘴里能塞下一只鸭蛋,鸭蛋啊!普通鸭蛋要比鸡蛋大很多的!
侧驸马,可不就是我的夫侍,府里另一位和竺邺平起平坐的丈夫么?那日在兰苑遇到他,因为事太多就把问他身份的事给忽略掉了,想不到这个冷着脸高傲得不得了的男子,竟是父皇想用来在我心里代替竺邺的人……我想也不用想都知道父皇这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
“他叫什么名字?”
这回换成是青柚惊讶了,“公主你居然会不知道他是谁……”
“哎呀你说就是了。”
“哦,哦,他,哦不,侧驸马叫贺兰秋。”
“贺兰秋,贺兰秋,兰秋……”我喃喃地念着这个名字,奇怪,像是很久以前听过好多次一样,只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这边还在苦苦思索,青柚已经一脸羡慕神往的样子开始说了,“公主你可能不知道,兰苑的这位侧驸马爷可厉害了!天下那么多国家,每一个都有他家不下八间的大商铺,有卖金饰的、布匹的、兵器的、良马的,先不说卖的东西样样是上品,光是他家卖的金饰纹理细致、色泽纯正,就已经是身份光鲜的小姐夫人们平日里勒紧钱袋过日子都想买的饰品了。且侧驸马手上有好多金矿银矿铁矿,富可敌国,各国的君主见了都要给他六分面子。这样优秀的人,青柚怎么也想不到就被咱们公主轻轻松松给娶走了……”
我也想不到啊!我身边居然有那么一位土豪,亏得我在长欢府住了两个月居然没八卦出来。回想他那日板着一张脸,这活脱脱就一霸道总裁啊!
青柚在一边兴奋地描述贺兰秋如何如何有钱,我听得同样唏嘘不已。只不过听到最后一句话,我斜了她一眼,伸手去打她:“好好的说着事,你这小丫头怎么就扯到这上面来了,这优秀的人你想要就给你去,本宫要不要都无所谓。”
青柚有些紧张地看了看殿门,回头小声和我说:“公主,你就别开这种玩笑了,被我姐姐听到我非要打我一顿不可。”
我是见过青聆下狠手打她的,这时候也怕被她听到,急忙噤了声。
不料我才静下来,青柚却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像是恍然大悟般说出一句话来:“难怪,难怪公主你会不稀罕兰苑的公子,想必心里驸马的位置上已经有竹苑的公子了……”说完还附带一丝丝挤眉弄眼的笑意,衬得一张小脸红彤彤的。
我噎了一下,跑到床榻旁直接捞起靠枕朝她扔去。
她笑嘻嘻地躲开。
可能是体贴我这次受惊需要多休息,媗乐一整天都没来找我,而下午邵玚又去竺邺那里上课去了,我不好去打扰让他们分心,只好在殿内宅了一天。
万分无聊,唯有和青柚唠唠嗑。
听她说,贺兰秋这个大土豪也有自己独特的爱好。他无论是木雕还是雕刻金属首饰都是一级棒的高手,在燕京就有一个收藏了他所有亲手制作的精品的艺馆,只有他授权的人才能随意进出那里,没有授权的,就算是王侯将相都只能被拒之门外。尽管如此,也有很多慕名而来的人想要进去看一眼。
如果我没猜错,兰苑里面那些木雕金雕应该都是他亲手做的,我印象最深的自然是那个栩栩如生的金雕兰花,手艺高超至此,也难怪那些人会拼了命地想去那个艺馆看一眼。
而人并非十全十美,比如贺兰秋这个经常与铜臭味打交道的人就有很严重的洁癖,这简直就和当医生的人会晕血没什么两样,我个人觉得他挺纠结的,也挺难想象的。
夜晚,去竹苑同竺邺、邵玚一起用了晚饭我就独自回了寝殿。
竺邺本想客气客气送我回来,可经过昨晚的事,我哪敢再让竺邺和我来这边,如果他一不小心又睡在我这里,就算什么都不会发生,明早我也要被父皇邀请去宫里坐坐。人言可畏,不得不防。
可尽管这样说,待我穿好中衣躺在床上,静静的,还是会看向早上那人睡的地方,总感觉还有余温,他还在这里。
翻了个方向闭上眼,在被窝里蹭了蹭,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去,梦里居然遇到了空灵老头。
见老熟人倍感亲切,我的话自然也像泼脏水一样迫不及待朝他泼去,闲聊一会又诉苦许久,最后才终于把话题困难地转到目前的局势上。
好在空灵一直认真听着,在脑子里做了分析,然后与我聊了聊他的感想。聊得正起劲,老头莫名其妙地顿了顿,掐指一算,然后轻飘飘看了我一眼就和整个山洞都消失在了我眼前。
我愣了愣,眼前只剩荒芜的一片白雾,没有人影。一个叮咛,醒了。
咦?
我……好像……在飞?
不同于梦中,四周黑压压的一片,风肆意吹乱了我散开的青丝,钻进衣袖里有些凉,还隐隐带了一些青草的芬芳。我被一个人抱着,在半空中踏树飞驰,侧头见他胸膛衣衫上有暗暗的金色图纹,在月光之下,底料似乎是深蓝色的。
看不到他直视前方的脸,只瞧见他颈间时而滚动的喉结和硬朗的下颚弧线,仅仅这样,也觉得这张脸是无与伦比的俊朗。
可惜,此时此刻我没心情欣赏月光下的帅哥。
因为……
能不那么刺激么?我恐高!
“忱天你发什么疯!大半夜的你干什么啊啊啊……”我瞄了一眼身下,黑暗中还能估摸出我和地面大约十六尺的距离,后背发凉,心都颤了颤,手快速环住忱天的腰,像糖浆一样往他怀里黏去。
我恐高要是被李云儿听到,估计会笑死过去,当了三年空姐的人在飞机上都没事,这时候看个山崖却怕成这样……
忱天的笑声在风中有些飘渺,紧了紧抱住我的手:“怕你在府里闷出事来,亲自带你出来玩。”
我的喊声已经带了哭腔:“我恐高啊啊……你快下去……”
他又紧了紧手臂,我的脸埋进他的胸膛,几乎将我捂死过去,“不要看不要想就好了,害怕就抱紧我,很快就到了。”
一阵疾风刮来,我条件反射地箍紧了他,后来回想起才发现他的身材挺好的,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健壮又不浮夸的腹肌。
“你也不要抱太紧,我的腰带都要被你抓脱了。”
听了他一说我反应过来,配合地松了松手。
不多时,没有感觉到他踩在树枝上的跳跃和之前那么极速的风,大约是到了吧。
我咬着牙屏住呼吸,慢慢把头转向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