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不走也不行了。”哈尔一句话点破了危机。一群蝙蝠呼扇着翅膀,排着长长的队伍从蝙蝠岭后朝这群人飞了过来。
“被我们打扰了早餐的食客们回来了。”但丁笑着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然后突然转过身就往城墙上跑去,看的其他人一愣。听但丁说话的时候,这些人还跟着但丁一起满不在乎着,但是在但丁说完话之后竟然转身就跑,让他们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不过这群人倒也不完全都是罗杰的样子,以圣为首,这群人在但丁跑开后不到一秒的时间内,就全都跟了上去。他们也知道,但丁的散弹枪不可能吓退这群乌鸦两次,而且还是在食物诱惑的前提下。
乌鸦们飞得很快,当然也可能是它们很饿。反正从哈尔发现它们,到它们铺天盖地的砸下来,这期间甚至还没有三十秒。这段时间,远远不够这群人跑回到城墙上面。在瞬间,几个人就被黑云覆盖了。闭上眼,到处都是乌鸦尖锐刺耳的叫声;睁开眼,四周有全都是一身黑扑棱着翅膀的家伙。而且,不管睁眼还是闭眼,都免不了要受到乌鸦们的袭击。
虽然乌鸦的力量并不是很大,而且众人的穿着也并不是很暴露,所以实质上的伤害并没有多大。但是心理上,这就无异于禁咒的轰击了。所以,一时间这几个人都慌了神,抱着头四处逃窜着,也不管方向的问题了。不过,他们又怎么跑得过长着翅膀的乌鸦呢。
“该死的!”圣骂了一句,然后左手高举,凝出一枚火球。乌鸦毕竟是野生动物,对于火有着与生俱来的恐惧,所以便没有乌鸦在纠缠举着火的圣了。另外一边,但丁把一把散弹枪玩的四下翻飞,动作华丽的耀眼。不过但丁这么做可不仅仅是为了耍帅,因为这样的话能够全方位进攻身边的恶魔,额,或者乌鸦。看着周围一地的乌鸦尸体,便在没有哪个乌鸦愿意去招惹这个煞神了。
同时,但丁的散弹枪弄出的巨大声响,也驱散了罗杰身旁的乌鸦。不过即便这样,还是有三个人被乌鸦纠缠着,抱着头四处乱窜。这其中,就有一个是沙加。
凭着感觉,圣左手凝出的火球朝着一个人扔了过去。良好的控制能力,加上出色的预判意识,火球擦着那个人的身边呼啸而过。在火球就快接触到乌鸦群的时候,那里的乌鸦四散飞开,让出一个火球经过的空间。短暂的漏洞在火球经过后便被新的乌鸦补上了。也就是说,圣的这个火球不过只是制造了一个极为短暂的,能够看到那个人衣角的机会。
也就是这一瞬,对圣来说就足够了,一个雪白色的牧师袍圣洁的闪烁了一下。
“沙加!”圣朝那个身影跑过去,强忍着心中的厌恶,把手伸进了乌鸦群中。出于本能的反应,沙加紧紧抓着圣的手,然后挤进了圣的怀中。圣的另外一只手顺势凝出一枚火球,高举过头。出于对火本能的恐惧,这群乌鸦很给面子的没有去打扰这对乱世佳人。
“火!这群家伙怕火!”罗杰很难得的聪明了一下。意识到这点,罗杰伸手从背包中掏出了一个魔力火把。这种火把跟普通火把的唯一区别,就是在其中封印着一部分火之元素,不需要任何火源,只要轻轻拧动开关,这个火把就会自行引燃。价格倒也不是很贵,所以成年游离在外的佣兵都会那一两个在身上以备不时只需。或者对于不会操纵火之元素的人……比方说罗杰……也要带上几个。现在,正好用上了。
拿出两个点燃,罗杰顺手扔给了还被乌鸦纠缠的莫和哈尔。在这件事上,罗杰起到了很大的帮助。乌鸦们在火把的威慑下,不敢再造次。全都落到一边,房顶上,屋檐上,甚至地面上,静静的凝视着这群人。竟然,没有一点声音……
静静的盯着举着火把的几个人,乌鸦们一点噪乱都没有。在它们看来,火这种生物虽然强大,不过寿命也很短,不一会就会燃尽。等到火死掉之后,那么这群人还不依旧是它们的盘中餐。所以,在收获的时候,一些等待是必需的。不用诧异,或许你们不愿意相信,但乌鸦真的是最聪明的鸟类。
“为什么,看着这群乌鸦我会有种害怕的感觉?”罗杰知道害怕这个词汇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圣殿骑士身上,但他更不愿意把自己跟虚伪或者谎言扯上边。
“不知道,不过这种感觉我也有。”哈尔擦了一把额头上大滴的汗珠说道。刚刚他是最危险的,他没有圣那种可以操纵火之元素的能力,也没有但丁那种能够在瞬间杀伤敌人的技能,甚至没有罗杰那种能够硬抗敌人进攻的身躯。只有一张弓和一把匕首,对于乌鸦来说这显然是不够的。所以,如果不是罗杰即使扔过来火把,那他恐怕真的会死。
“是这种气氛么。”尽管刚刚才经历了危机,但莫依旧是那份千年不变的淡然。当秩序,出现在不应该出现的野生动物……比方说乌鸦……身上的时候,就会有这种感觉。其间的差别,就像市井流氓和铁血军队。一个人再强,他能够脸不变色心不跳的放倒一群有一群的流氓,但是他不可能战胜一支军队。并不是说军人的自身能力有多强,而是在心理上的震撼,你会不由自主的产生一种绝望,这就是秩序。
是军人跟流氓间的差别,也是这群乌鸦跟普通野生动物间的差别。而众人之所以感觉到恐惧,并不是因为乌鸦的自身能力有多强,而是它们制造出的这种安静的气氛。不过并没有影响到莫,不是么?显然,这群家伙制造的气氛还不够强。
“也许吧,我在想也许圣的话是真的。”但丁突然说道,语气没有丝毫的变化。比这恐怖得多的场面但丁都能淡然自若的开玩笑,所以一群小小的乌鸦还远远谈不上能让但丁认真起来的程度。尽管在一般人看来秩序出现在乌鸦身上的时候,是一件十分恐怖的事情。
“嗯,哪句话?”圣很白痴的反问道。
“或许我们的对手不是吸血鬼。”对于圣这种扶不上墙的个性但丁已经习惯了,从很早以前就是。所以,但丁的表现不为所动。
“为什么这么说?”沙加问道。牧师的天性就是学习,无止境的学习。加上女孩子的天性,好奇心,这两个因素加在一起,就暂时压制住了沙加心底里的恐惧。
“很简单,如果是吸血鬼的话,那么进攻我们的就不是乌鸦,而是蝙蝠了。”在但丁的历史中,曾经有一段封印魔界之门的历程。一座塔破穿了人间界与魔界之间的平行,而这座塔正是但丁的孪生哥哥维吉尔开启的,为的就是得到父亲斯巴达的力量。但丁呢,理所应该的就去封印这座塔。
就是在这座塔上,但丁遇到了一个深爱着他父亲的吸血鬼,涅娃。因为这些年涅娃一直痴情于斯巴达,而但丁身上又有斯巴达的影子,那份叛逆。幽怨了这么多年的涅娃在看到但丁之后,误认为这个男子就是苦苦等待了多年的斯巴达。在最终发现但丁并不是斯巴达,并且斯巴达已经消失之后,涅娃不顾但丁的反对,化身为一把吉他跟随但丁。
额……跑题了。不过,对于吸血鬼与蝙蝠的关系,拜涅娃所赐,但丁了解得比一般人更加透彻。所以,但丁才重复了圣那句八竿子打不着的话。
“那如果不是吸血鬼,又会是什么?”哈尔顺着但丁的思路往下想着,确实,如果是吸血鬼的话那就应该是铺天盖地的蝙蝠而不是乌鸦了。但是,任务单上明明写的是吸血鬼啊,这又是为什么呢?
“不管对方是什么,我认为我们都应该先离开这里。”莫的心思一直停留在沙加身上。固然沙加很坚强,但是这种地方毕竟不适合久留。沙加的脆弱莫以前从没见过,但是在今天,莫见到了三次。双手不自觉的握紧,双肩微微颤抖,瞳孔里跳跃着思维辩证的火花。沙加一定是在考虑要放弃,还是跟随这群人继续下去。对于莫来说沙加很重要,所以才会一反平时淡然如一面湖泊的样子,刻意强调我认为三个字。
“对,在这群怪物中我没有一点安全感。”骑士罗杰附和着。
“那我们就先出去吧。”
众人原路返回,但丁依旧是第一个,只不过把大剑换成了火把;在他身后是圣,以及紧紧握着圣的手的沙加;再后面是一脸淡然的莫,哈尔端着弓箭留意着随时可能飞来的不怀好意的乌鸦;为大家殿后的,就是圣殿骑士,罗杰。
在路上,停在地面的乌鸦很不情愿的为这群人让开一条足够他们离开的路出来,然后眼睁睁的看着食物离自己而去。其实这群人走得并不算很远,不一会,血腥走廊便出现在面前。就要离开了,但是异变也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一个女人空洞幽怨的哭声,若有若无的飘进了这群人的耳朵里。身形一顿,几个人相互对视着,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相同的词汇:幸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