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菲菲握着何滨的手机,想调出通话记录,却被绘制手势密码拦住了。她正和何滨一起吃饭,他接了电话后去洗手间,随手将电话放在桌上。
最近他似乎比较忙,约了几次才见着人。他当刑侦队长,一碰到案件,没日没夜分析调查审讯追捕,一个月不着家也算是正常。另外,听父亲说,好像他还和别人搞什么经营,事做得很低调,连何滨的爸爸都不知情。
所以她从未怀疑他的“忙”。
现下,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不是打错的电话。
何滨回来,看到她发愣的样子,奇怪地问:“怎么了?你不是说这家的粤菜清淡爽口,很适合炎炎暑夏?”他夹了一筷子的糖醋嫩藕放到菲菲的碗里。
菲菲面色凝重看着碗里的藕片,她抬起头,舔了舔嘴唇,咽下内心的不安,“最近,你都忙些什么?”
“还能忙什么?工作!”何滨放下筷子,双手交叠放在桌子上,侧头看着她,眼神锐利像一把刀子割着菲菲慌乱的情绪,“这个问题,我们坐下点菜的时候,你问过一次了。什么情况?”
“没事啊!我随口问的,你知道我脑子不经事,问几次我可记不清楚的。”她噘起嘴巴,夹紧了肩膀,“滨哥哥,只有你什么都记得牢牢的,好仔细呢!”说完边都囔着边吸杯子里的果汁。
何滨又认真打量了她一番,无奈地苦笑:“职业习惯,也不好。”
程菲菲是他父亲老领导的女儿。老领导年轻的时候和何父一起流汗流血在一线上打拼,废寝忘食为工作,阶级友情比桃花潭的水深。老领导结婚晚,老来得女,视若珍宝。
程菲菲刚满两岁,她父亲因工作出色被大力提拔,任市公安局菱湖分局的一把手,后来官运亨通,升至政法委书记。程书记被提拔的同一年,何父因追捕犯人负伤,养了两年后才复出工作,意气消沉只能退居二线,任个闲职。
不过纵然人世无常际遇浮沉,两家人一直常来常往。何父一生桀骜自视甚高,唯一信服的人也就是他当年出生入死的兄弟。而程书记身入仕途,凡事谨小慎微如履薄冰不复当年的意气风发,特别珍惜往日情谊。所以两人终能惺惺相惜。
何滨比菲菲年长七八岁,小时候就很受不了她的娇气,一个皱着眉躲一个拧着劲儿追。菲菲进入青春期后,有什么大小事务解决不了,或者根本不想自己解决就请何滨出马。何滨碍着两家的交情,拒绝八次也总得答应一两次。
两家人都看出菲菲的意思,她一上大学就使劲儿地撮合两人。何滨心比较大想法比较多,一直以来都是半真半假周旋。
喜欢他的人不少,他喜欢的女子也不少。他不想为了一个程菲菲,把姹紫嫣红辜负了;而有政法委书记这座山,也是随便不得的。所以真真假假地应对,搞成一团浆糊就恰到好处了。
直至去年中秋前后,他被程书记拉到一个酒局。一众亲朋好友一水儿达官显贵面前,程书记称他“准女婿”。大伙儿赶紧地频频向他敬酒,步调一致地称兄道弟,那团浆糊被厘清,他便顺其自然地接受了。
菲菲有时候飞扬跋扈骄气逼人,但是在何滨面前只有小女子娇气,以她各方面的条件做他的女友,配得起何滨。
在何滨眼里,菲菲就是个女孩子,时不时吃个饭,逛一下街,看场电影,搞点花拳绣腿的功夫就够了。至于其它,他也有疑虑,不过还没有作出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