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杨晓风在干嘛,一天又一天的,失魂落魄着,好像丢失了什么一样。
杨晓风也不知道他在干嘛,他也不知道他丢失了什么,他想要找回来。
杨晓风在杨家的院子里,摆了一个小桌子,还有两壶酒,一个酒杯。
他拿起酒壶,倒满了杯,继而放下酒壶,举杯,仰首,酒入喉。
可很快的,他又喷出了那些酒,手指伸入口中,好像要扣出什么,呕吐着残酒唾沫。
那些酒水,好像血……
“啊——”杨晓风咆哮着,手一挥,酒杯挥落在地,碎裂,好似他的初心,他的信仰。
他只想要好好地生活啊……看看书,画画符,在同窗们里能够犹如一个将帅,指挥这指挥那,欺负欺负镇上的野狗。可是……有人要杀他啊!有人要杀他敬爱的大伯二伯啊!有人要灭他杨家啊!他还能怎么样……在这个吃人的世界。
又是一夜凉风起,落叶染秋意。
不知不觉,秋天竟然来了,这风真的有点冷了,吹得杨晓风蹲下了身,紧抱着自己,身体却还是在不停地颤抖着。
落叶纷纷,落在了他的发上、身上,似要将他给埋没一样,带着一股肃杀之气。
也不知过了多久,杨晓风缓缓地站起身来,叶片纷纷滑落,坠地无息,好像在默认着,这样的宿命。
叶落,是为了归根吗?
杀伐,是为了生存吗?
杨晓风拿起了酒壶,仰首,不管不顾酒气呛鼻,一大口一大口地灌着,很快壶已见底。他的手无力地垂着,大口大口地呼着酒气,夜风吹过,吹干了他眼角的泪,吹红了他的眼睛,却还是吹不走他眼底的厌恶和恐惧。
“啊!”杨晓风厌恶地扔掉了手中的酒壶,癫狂之态犹如凶兽,一头吃人的凶兽。
他终究还是要吃人的么?
杨晓风看着自己的双手,越看越是恐惧,连忙蹲下身来,不停地用手搓着落叶和泥土,好像在洗刷着什么。
可是,真的洗得掉吗?
他的手终究还是染上了血……
“啊——”杨晓风双手抱头,歇斯底里地咆哮着。
许是累了,他停了下来,气喘如牛,带着隐隐的低吼声,头发蓬乱且沾泥带叶,双手更是肮脏,汗水也已湿了他的衣裳,极其狼狈,如兽似鬼。
这头凶兽,要吃人了。
这只猛鬼,要吃人了。
这是他的宿命。
一如叶落是为了归根。
就像杀伐是为了生存。
这是已经注定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