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越国的北方有一座很特殊的城,一座可以不交税不服兵役等等完全脱离朝廷掌控的可以自治的城。
因为一个叫做白景涛的人。
他是当年和南越国的开国皇帝亦天争天下的白帝。
白景涛当时的手段与实力很是厉害,在当时有着“惊涛”之名。他以白帝城为都,以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吞没了其他势力,最后与南越国分庭抗礼!当然,最后光荣地被载入史册的是南越国国君亦天。不过由于多年来的斗争,使得亦天与白景涛惺惺相惜,所以亦天并没有将败为寇的白景涛赶尽杀绝,而是慨然封其白帝城,任其自治!
虽然说是自治,但输得心服口服的白景涛选择了完完全全地臣服于南越国!但这丝毫不影响白氏一族在白帝城的威望和实力,俨然就是白帝城第一势力!
过了许多年,我有幸诞生于这个光辉的家族里,并被冠予白姓,赐名庭枫。在我之后,先后有了二弟白庭钰和三妹白婷婷。
由于身为长子,还有生在这样的一个家族里,所以我无时无刻都在勉励自己,努力修行。二弟天赋极好,但平时喜好玩乐,家族大小事务也不怎么过问,不过素日里还算用功,所以在家族中生活得不错。三妹生性活泼,天赋不低,甚得家族长辈喜爱。
本来这一切都很好,直到七年前的一个夜晚,我一个无意的发现,彻底地改变了三人的命运,改变了这个家族的命运。
七年前的一个冬夜,我无意间撞见了我二弟和三妹***那时二弟和三妹慌慌张张地穿好衣服,并把我拉到床边苦苦哀求,叫我莫要将这件事告知父母长辈。看到他们这般,身为兄长的我也是不忍,数落了他们一顿,叫他们从此以后再也不许如此后,得到他们的点头应许,我也就起身离开了房间。我想不到的是,我接下来要面对的,除了屋外那呼啸的风雪外,还有……还有一个没有未来的未来。
第二天夜里,我兄妹三人照常和家族的长辈一起用餐。正进餐到一半,突然听到外头喧嚣,于是纷纷放下碗筷,出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一帮人嘿嘿地笑着,拿着兵器,带着血的,一看就知道是以怎样的方式来到这里的,显然来者不善。带头的是一个豹头环眼的彪形大汉,看着很是粗犷,我们听得他洪亮地喊道:“白家当家的在哪?”
父亲站了出来,谦谦有礼道:“我乃白家家主白君谦,不知壮士来我白家,有何贵干?”
“少来这些个文绉绉的!”彪形大汉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一阵冷风吹过,吹得父亲的衣裳猎猎作响,“我现在就问你,我想做这白家的主人,可以不!”
风雪虽大,却也只是吹得父亲的衣裳动了动,动摇不了他那铿锵有力的话语:“恕难从命。”
话刚出口,父亲大手一挥,刹那一道白光好似一个巨掌,丝毫不留情地拍向那群凶徒。
白家不是一般的家族,所以它有它的修养,但也有它的原则。先礼是修养,后兵是原则。自白帝那代起,能够欺负得了白家的,也就只有亦家了。亦家是皇家,亦家就是南越的天下,白家服气。但眼前的这些蚂蚱,算什么东西?所以父亲毫不留情地出手了。
能够这么明目张胆地侵入白家的彪形大汉一伙显然也是有着几分实力的,所以面对父亲突如其来的进攻他们并没有慌了神,而且很好地抵挡住了。
彪形大汉把手中染血的大刀插入了雪中,仗着刀嚣张地说:“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然后他又看向二弟,说:“白庭钰,待会我杀了你爹娘,你可要遵守约定莫要怪罪于我啊!”
彪形大汉此言一出,犹如投石入湖,陡然惊起水花涟漪。众人纷纷诧异地看向二弟,而二弟则急忙地质问那彪形大汉:“你这厮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丝毫不相信二弟会背叛家族的我赶紧问道:“二弟,你……”我突然想起了昨夜发现二弟和三妹私通的那件事,想到了一种可怕的可能。
“哦?”彪形大汉又不怀好意地看向我,“想来你就是那白家大少吧?”
“正是!”我抬手挺胸,气势丝毫不低地回道。
“呵。”彪形大汉笑了笑,“那么,你就只做你的少爷就行了,这白家,你没资格继承了。”
“我有没有资格继承,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说了算!”我冷冷道,“白家好客,却不喜不速之客。阁下既然来了,总得留下点什么东西吧!”
“很好!”彪形大汉环视了一下众人,冷冷地下命令:“动手!”
要动手的话,好歹也是第一豪族的白家丝毫不惧。但是后来我发现我错了。家族的长辈们好似体力不济一般,实力不似以往,纷纷频繁中招。
饭菜有毒!
我不敢再轻易地运转灵力,深怕体内的毒素扩散得愈发厉害。我惊骇地看向二弟,一掌将一个小喽啰击飞后,我的余光再次看到了父亲又挨了那彪形大汉一刀……“父亲!”我急忙奔向父亲,面对再次袭来大刀,我赶紧运起灵力来抵挡,却好似使不出力气一般,抵挡不力,也挨了一刀。
“二!弟!”我想我已经知道了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谁了。于是我离开了父亲和那彪形大汉的战圈,寻他去了。
我和他四目相对。
风雪有点大。
好冷。
冷。
我的手掌抬了起来。
本就白皙的手掌又平添了几许白。
寒霜一样的白。
我纵身,掌出,击向了二十几年的兄弟情义——
“寒冰掌!”
一记寒冰掌,情义成过往。
我不再认识吐血而倒的那个人。
再也不识!
打伤了二……打伤了白庭钰后,我本想着去和父亲并肩作战,却不料那饭菜里的毒实在恐怖,我也才离开了战圈不久,父亲早已狼狈不堪。
后来……还有什么后来的吗?
白家的主干力量虽说基本都已中了毒,但毕竟底蕴还在,不是随便什么蚂蚱使用一点下三滥的手段就能击垮的。
后来我发现我错了。
风雪继续呼啸了一盏茶的时间,突然就停了。正在拼杀的双方都极为默契地停下了动作,抬着头,看着那些停止下落的雪。是的,停止了,在半空停止了。
人们还没惊诧多久,那些雪又开始了动作,而且是极速地运转了起来。是的,运转,仿若有什么东西在操控着它们在运转着!
现在明显不是发呆的时候,所以我的精神力立马放出,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天上的雪还是在不停地落下,只不过当雪落到了一定的高度时,便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给操控了。然后再和其它的雪一样,**控着在极速地运转着,好似在酝酿着什么。
“呜呼——”好似万鬼哀嚎一般,风雪极大,运转如漩涡,好像无论何物、只要进入其中便立马被搅碎一般!
雪是白的,是轻的,可我想置身此地的人们没有一个人是这么想的。
“黑云压城城欲摧!”——这是那些渐积渐厚越转越快的雪给我的直观感受。
也许是不甘寂寞了,又或是蓄势完毕了,所以那些雪黑压压地压下,好似一头巨兽的血盆大口,直接将在场的所有人吞噬了,包括我。
“啊——”那些轻柔的雪在此时硬如冰刺,将一个又一个人给包围,一寸寸地划刺着他们的肌肤,顿时带起了许多血肉。
天知道那个冬夜是怎样的一个夜晚,不断飞溅的血肉,呛人口鼻的血腥味,再伴上一声声惨叫,那简直是一个噩梦!
但凡是梦,总会醒的吧……
当白帝城的第一缕晨曦入眼时,还是驱不走我眸中的恐惧和绝望。
我……我还活着?
是了,我还能感受得到这光……带着昨夜的清冷的光。
所以我还活着。
但活着又有什么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