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善她们行走了三日,到袅山时正是举办武林盛赛的日子。
袅山山庄,清风广场。
紫善头戴淡紫色纱笠端然坐在擂台后方,她手握无情剑,面纱下看不清是怎样的表情。紫若坐在紫善右边,她旁边依次坐着上官诺儿,身后站着无影宫的弟子。除上官诺儿外别的弟子倒是没有戴面纱,她们手中皆持有长剑。
白逸一袭白衣坐在紫善左侧,依他而坐的是白素慕,他身后同样是几名弟子。离白逸不远处摆着一架擂鼓,一名体型微胖的汉子手拿鼓锤站在鼓前。
擂台为正方形,长宽约有百米。此时正是午后,秋日山间的气候倒也清凉舒爽。此次来参加武林盛赛的门派有乌山的金凌派、栗山的百合派、中山的中岫派三大门派以及一些不知名的小门别派和各处的奇侠异客。
台上的一切布置妥当后先是白逸起身走到台中,望着台下黑压压的一片他心里一阵波涛汹涌。良久,他才道:“首先感谢诸位不辞辛苦千里迢迢来我袅山参加这次武林盛赛。”顿了顿又道:“或许大家已经知道是谁举办的这次武林盛赛了……”
“不就是无影宫的两位宫主吗?”台下有人大喊道。
白逸温和笑道:“是,这次举办武林盛赛的的确是无影宫的两位宫主。”
“白掌门说笑了”紫善蓦然出现在白逸身后,她走到白逸身旁,道:“此次武林盛赛感谢诸位能来捧场……”
台下顿时沸腾,可是这些似乎都与紫善无关,她继续道:“方才白掌门过谦了,这次武林盛赛实则是由我无影宫和白逸派联手举办的,至于举办这次武林盛赛的目的想必诸位已经清楚了?”
“原来你就是无影宫的二宫主?”
“为何还戴着面纱,请将面纱摘下来让我们一睹二宫主的容颜呗。”
“就是啊,听闻二宫主貌美无双,就让我们看看啊。”
……
一时台下的喧闹声不断,人人都不去在意武林盛赛的事了而是要紫善摘掉面纱。
紫善的眸光逐渐转冷,声音微扬,道:“诸位真是太抬爱本宫了,请问诸位此来的目的仅是为了见本宫一面吗?”声音清寒,如冬日的寒风掠过每个人的脸。“如果是这样我们还有举办武林盛赛的必要吗?不如散了罢。”
此话一出台下立即变得鸦雀无声。要知这武林盛赛十多年了才举办一次,而且上一次的武林盛赛又没有举办成功。国不可一日无主,江湖亦是如此。自二十年前那个武林盟主被暗杀后江湖中就再也没有选过武林盟主,这一次无影宫和白逸派联手举办武林盛赛,一是为了选出一位武林盟主;二是为了铲除危害江湖的邪派消魂派。为了这两件事江湖中的大多数人来参加了。谁都知道无影宫的二宫主一向说一不二的性格,她说这次的武林盛赛散了便定会散了的。
“二宫主”这时从人群中走出一名六十多岁的男子,他走到众人面前,拱手道:“二宫主莫生气,大伙不过是随便说说而已,二宫主大人有大量怎会在意他们胡乱说的话呢。”
紫善抬眼透过面纱瞥了一眼台下的那个男子,冷声道:“这位便是百合派的金掌门吧?”
“是,有劳二宫主还记念着。”金子简道。
“金掌门说笑了,好了……”紫善肃声道:“不管诸位知不知道此次举办武林盛赛的目的,本宫还是要请白掌门给大家说一下的。”言罢她转身对白逸道:“白掌门,有劳你了。”
闻言,白逸急忙拱手,道:“二宫主客气了,这是应该的。”
紫善轻轻点了点头,起步走回自己的座位。
清风徐徐,拂过每个人的脸颊,吹动着衣衫微微飘动。紫善长袖掩唇,她又开始咳嗽了。
白逸讲罢话,说了声“开始吧”鼓声便响了起来。
风越吹越大,树叶“沙沙”作响。擂台下一片寂静,片刻后鼓声逐渐转小。鼓声停,白逸又开口道:“第一轮,台下的诸位谁先上台开个头?”
音落台下一个个的举起手来,白逸目光扫了一遍众人,道“诸位不用着急都有机会的,武台这么小诸位一起上那也不可能啊。”说着他抬手指向人群中的两名体型差不多的年轻汉子,道:“那就请这两位侠士先为咱们开个头罢。”
闻言众人的目光皆向那两名汉子投去,但见这两名汉子方脸浓眉长的倒也威猛。两人相貌颇为相像,众人却是不认识他们,想必也不过是两个初出茅庐的无名小悲。
两名男子拱手道:“那在下就不客气了。”言罢两人一齐跃上擂台,白逸微笑点头回了自己的座位,他看向紫善,紫善点头示意开始。
白逸一声“开始”令下,站在台中间的两名男子一一抱拳示礼。
“在下童纪,请兄台多多关照。”左边的汉子道。
“在下尹琏,兄台客气了。”右边的汉子也谦和道。
名为童纪的汉子微微一笑,“尹琏兄请出招吧。”
这个叫尹琏的汉子倒也知道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客气的,他答了声:“好,看招。”音未落他的左手已向童纪的胸腹击去,童纪侧身躲开,一个翻身脚还未地他的手已经朝尹琏的头颅抓去。尹琏也不是个迟钝之人,他倾身双脚向后滑去躲过童纪的这一招。
天色转晴,阳光照射在地,这天气有风有太阳不觉得热亦不感到冷,山间的花香随风飘过撩人心脾。
一人倒下又有一人跃到台上,一次又一次,纵使每个倒下的人都很狼狈、甚至生死不明但是观看的人还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到这个擂台上来。
黑山,消魂派的洞穴。
消绝坐在高堂上的虎皮龙椅上,孰荋单膝跪在堂下。
“掌门,江湖中人这次几乎全都聚集在了袅山,我们何不趁此机会将他们一举消灭呢。”
消绝屈肘靠在倚栏上,手撑着额头双目微闭,一时洞内沉寂了良久,正当孰荋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忐忑不安时突然听到消绝道:“你以为江湖中个个是花拳绣腿的草包吗?不要说别的侠士,仅金凌派、百合派、中岫派三大门派和无影宫、白逸派联手我们消魂派拼死也不是人家的对手。”顿了顿消绝叹声道:“你以为我们消魂派真的天下无敌了吗?你以为无影宫真的对付不了咱们吗?不是!那次我们得胜不过是侥幸而已,那位四宫主本因性情淡泊不怎么练武,她的无影剑法只练到第七套就能与我打平手,二宫主已是将无影剑法练到了第九套,她的那把无情剑又是专门对付男子的剑、威力无比,她们二姐妹联手你说我们还会是人家的对手吗?”
“这……”孰荋沉默,可是他追随了消绝十年深得消绝一统天下的抱负,无影宫不灭,江湖不灭他的主人又何能一统天下?“那怎么办?这是次好机会,我们总不能让这次机会白白溜走吧?”
“当然不会!”消绝目中射出狡黠的光芒,道:“什么事都不只是用武功才能解决的,有时也该动动脑子。”
“请掌门明示!”
消绝双目微眯,道:“她二宫主不是有心痛的毛病吗?你可知她为何经常心痛?”
孰荋茫然摇头,消绝继续道:“因为……”他目中泛起哀伤之色声音也变得低了,“因为我们的尊上。”
“我们的尊上?”孰荋诧异。
“对,十三年前……”
待消绝讲完这个故事的时候已经到了暮夜,不分昼夜的洞穴依然灯光摇曳,黑色面具下两人的眼眶湿润了。谁说他们是无情的恶魔?他们也这么容易的被感动!
孰荋吸了吸鼻子别过头擦了擦眼角的泪,故作淡然,道:“所以掌门想以尊上的事来制服她?”
“嗯。”消绝点头,他猛然仰头。他是别人眼里的恶魔,他无情,那么……他怎么会有眼泪?
“先别急,静观其变,等到她上场了我们再出击。”消绝攥紧了拳头,“这次,让她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