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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晓风残月伤心切

风势渐弱但也免不了携有凉意,风中锦袍衣袂微微飘动,那个身影在荒草中漫步走动,黑夜下他如星辰的眸子时而仰头眸光射向一扇窗户。

她,叶潋倾,所谓的陆熈斀娅公主。他了解的陆熈斀娅性格豪爽、性情淡泊,她会像这个陆熈斀娅这般吗?

陆熈斀娅,想要成为他蓝亦的妻子,他怎么会不去了解她?他怎会不清楚她是个怎样的人?叶潋倾!想要冒充陆熈斀娅公主,她的演技还真是不怎么样。那么蓝雅呢?同样是消绝放出来的人,他就知道,消绝怎么会这么好说话!

蓝亦突然跃身而起,来到距闲来客栈十丈之外的草地。身落,他张口道:“枫鸣。”

“尊上。”

音落,黑夜中一名男子单膝跪拜在地。

“上前来。”

如风清凉的声音。

“是,尊上。”

黑衣男子起身,耳朵附到蓝亦跟前。蓝亦俯身:“你回去告诉忘铭公子,都是假的。”声音极小、极轻,随风即散,不留一点余音。

“是,尊上。”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丝毫不带感情。音落,他消失不见,如夜空划过的流星。

“一切都是假的。”仅仅六个字就什么都明白了,他明白,忘铭也会明白。

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蓝亦还是悄无声息地回到房间,和衣再睡。他醒的容易睡的也容易,合眼便进入了梦乡。

翌日,天晴了。阳光穿过薄薄的白纸洒入房间,碎了一地。蓝亦醒来时早有店小二端来洗漱水,起身,房间内还有那个如假包换的陆熈斀娅公主,她依旧一身红衣、一顶红帽在房间回来踱步。

“什么事将我娘子恼的,这般不得清闲?”蓝亦走到她身后双臂挽住她的腰。

“人家急嘛!”陆熈斀娅停下脚步,秀眉微颦。

“怎么了,谁惹娘子生气了?”

“不知道,就是急。”陆熈斀娅撅嘴道。

“急?急什么?想家了?”蓝亦问。

“嗯,好像是。”

“那我们今日回宫,我派人送你回去怎么样?”蓝亦仍未放开她,他神色淡然,眸中看不出一丝的虚假之意。

“真的?”陆熈斀娅欣喜道:“你真的派人送我回去?”

“嗯,然后我再去你们摩烨国迎娶你,怎么样?”如蜜一样的甜,那张妖媚的脸依然是诱人的笑容。

“真的?”陆熈斀娅微微垂头,脸颊微红,声小如蚊,道:“你什么时候来?”

“母后回宫了我就去。”

“嗯!”陆熈斀娅点头,她闭上眼睛,笑容满面。如果……如果都会成为真的那该有多好,那样——她真的就幸福了。

灵庄

“山上有座寺院,名静尘寺……”

“静尘寺的菩萨极为灵验……”

“静尘寺有位面貌丑陋的主持,法号——了尘。”

……

经过灵庄时紫善和洛书女皇听闻了许多关于静尘寺的传说,于是、既然来了两人打算去拜访一下那位面貌丑陋的主持——了尘。

山雾氤氲,虫鸟欢歌,山风瑟瑟。两人走在山间,就连常年居住在山间的紫善也不禁感慨这山中的气韵——如此让人心神俱静、神气爽朗。走入这雾中,呼吸着湿润的清新空气胸中的闷气也似乎为之一畅。洛书女皇不禁叹道:“孤本一手江山竟也不知有如此灵秀的山馥。”

紫善回以浅笑,道:“女皇什么地方没去过,哪还会在意这等小山峦。”

“呵呵”洛书女皇笑道:“二宫主说笑了,孤为国事日理万机,哪还有时间去游山玩水啊!”

紫善浅笑,不再言语,两人目中皆是世过境迁的沧桑与无奈。走过一段弯弯曲曲的山路前面是一条林阴小道。今日是个晴朗日,阳光虽不烈但还是有些温度的,不过山中烟雾笼罩、太阳的光线自然是弱了许多。紫善和洛书女皇又是武功极高之人,两人一口气行走了几十里倒也不觉得累。

此次紫善和洛书女皇联袂出谋划策,号召江湖人士踊跃参加这次由无影宫和白逸派举办的秋季武林盛赛。无影宫宫主出马当真不同凡响,一时之间江湖中不管是侠义之士还是鸡名狗盗的不义之士都纷纷前往国都,因为国都是四方之心,不管去何处它都是最近所在地。

紫善和洛书女皇谈论着此次大获全胜的成果,两人的心情皆不错。消魂派他再厉害,他怎抵得过所有江湖人士的攻击?最主要的是洛书女皇手下有一支能影响半个江湖的门派、也就是蓝洛帝曾在离山的离派——如今由她儿子蓝亦一手操纵的吾派。

洛书女皇答应紫善,她可以帮她得到武林盟主的位子,然而,她要紫善助她一统四国、成为四国之霸主。两人都很高兴的答应了对方的条件——于是,她们成为了好朋友!

边走边说话时间倒也流失得快,紫善和洛书女皇到静尘寺时已是午时。

寺内青石如玉,洁净无尘。院内寂静无声,只有树叶和风的“莎莎”声。

“不是说静尘寺的香火甚是旺盛吗?怎得如此冷清?”洛书女皇问道。

“施主……”

音未落,一名女僧从殿内走出,单手立掌走到两人面前,道:“阿弥陀佛!”她行了礼而后才张口道:“两位施主可是来进香的?”

“是。”洛书女皇道:“还是前来借宿的。”

“随我来!”

女僧面如清潭、步伐轻慢,她先引洛书女皇和紫善进入正殿,两人先是执香叩拜,然后那名女僧才带她二人来到后院的客房。

“两位施主,请稍后,斋饭一会儿可到。”女僧说罢就要关门退去,却被洛书女皇叫住:“小师父。”

女僧转身问道:“施主还有何吩咐?”

洛书女皇面露哀色,道:“不瞒小师父,其实我们不辞辛苦前来贵寺是因为听说贵寺的主持能医疑难杂症,您看我这姐姐身患重病,我们是来求诊的。”

“咳咳——”说着紫善配合的咳了两声。

“原来是这样”女僧面显为难之色,道:“可是我们主持这几日不在寺中,小尼也不知道主持去哪儿了。”

“小师父,你知不知道你们主持什么时候回来?”洛书女皇问。

女僧答道:“我们主持出行从不告诉我们的,小尼也不清楚。”

“有劳了!”紫善终于开口说话,她声音娇弱低沉,说一句话仿佛已是费了她全身的力气,还真像是得了大病、危在旦夕的样子。洛书女皇明白紫善的意思,她是不想再让问了。

“施主不必多礼”女僧微微躬身行礼,然后掩门退去。

待女僧走后洛书女皇问紫善道:“这寺里的主持真的不在寺内?”

“或许吧。”轻淡的三个字,紫善并无心去在意这些。

“我怎么觉得这寺里怪怪的?”洛书女皇起身走到窗前,目光望向窗外。洁净的大理石地,院内稀稀拉拉只种有几颗松树,几缕青烟如丝如绸盘绕在上空,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宁和,并没有什么怪异之处。难道是错觉?

“你在想什么?”屋内一阵沉寂后紫善开口问。

“没什么。”顿了顿洛书女皇还是问道:“你可记得十三年前的冷无双?”

平平淡淡的话却将紫善惊了一跳:“冷无双?”

“对。”洛书女皇转过身来正要说话时却听见“噔噔”的敲门声。

“请进。”洛书女皇道。

走进来的是另外一名女僧,她手中端着托盘,托盘上放有两碗米饭和两碟青菜。女僧将饭放到桌上,单手立掌,道:“两位施主请用饭。”

“有劳了!”洛书女皇也回礼,谦和说道。言罢那女僧退去,洛书女皇继续对紫善道:“你可记得十三年前我们在那片树林……”

“记得”轻轻吐出这两个字,紫善眉头皱了一下。因为只要回忆,回忆中有他的事迹、她的心就会痛,她爱他,太深了!

“那天我找我皇兄报仇,我挡下了。后来不是出现了一位大师吗,冷无双不是随那位大师去了吗!”

“我知道。”紫善眉头紧锁,眸光滞讷,含有哀伤、怨恨。

“冷无双是毁了容的,这位主持听闻也是被毁了容,那么她是不是就是当年的冷无双?”

“或许吧。”紫善一手捂住胸口,呼吸有些急促。那天我也在,他将她揽入怀,说:“……都是我不好,我不会再离开你了,不会再让你受苦了!”他紧紧地抱住她,她还在他怀里睡了一觉……

“吧嗒。”一滴泪落到地上,每次想到他她还是会落泪的对不对?每次想到他她的心都会痛!自那次在于府,那个月夜她与于天第一次见面,第一次离去的时候她就开始有了心痛的毛病,直到后来愈来愈严重。

紫善另一只手也附到胸口上,她两只手重重压在胸口处,这样心会不会停止跳动?这样是不是就不痛了?可是……似乎无补与事。她的额头渗出了汗,脸色苍白如纸,嘴唇也白的没有一丝红印。

“紫善……”洛书女皇喊道,此时她不在是高高在上的无影宫二宫主,此时她只是一个被爱伤的遍体鳞伤的娇弱女子。

“紫善,枉我自称一代神医却是医不好你这心悸、你这疼痛……”洛书女皇仍然站在窗前,目中的哀伤、心中的痛似乎也不比紫善少。是啊,她可是人人称赞的神医,可是她却医不好紫善和自己的痛悸。只是,她是一国之君;她是万人之上的天子,她不能倒下,她不能显示出自己的疼痛——他是君王!

“紫善……”洛书女皇目中泪水打转,头微微仰起,道:“如果……如果你知道了于天和惠荷成亲的真相,你……你会怎么做?”她不是不知道真相,那个真相一一映现在她眼里。她感动过,想要帮助过,可是……可是当初一个是她至亲的皇兄,一个是他至亲的姐姐,她没有选择!

“你……你知道真相?”说完这句话紫善气息殆尽。

“对!不仅她知道,而且我也知道!”

“吱呀”一声,那个传说中相貌丑陋的了尘师太跨步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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