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他这样说,慕容苏缨看着这个走投无路的汉子,收回注视秦观的目光笑着说道:“呵呵!这也怪你有福气呢,你瞧瞧这是什么?”
她微笑着从怀中拿出吕雄给她的军牌递于秦观道:“曾有人给了我这个令牌,让我去投军,我拿着无用,你拿去递与他们,就说一个叫吕雄的人让你来的,他们肯定不会为难你。”
秦观惊得一下子从地上蹦了起来:“啊!真的么!这实在是太好了!”
秦观激动的又蹲在地上使出了全身的劲握着慕容苏缨的手。“这太好了,太好了呀!咱们一起去,一定会创出一片天地!”
苏樱喃喃的摇摇头:“我是绝不会去的,你去吧,找个好前程,也好光宗耀祖。”
她无奈的很!
秦观上下打量苏缨道:“怎么不一起去,与其饿死不如去征战一番,痛痛快快的在杀场上杀个过瘾,或许还有转机。”秦观说这话的时候两个眼睛闪闪的。
慕容苏缨看看秦观预言又止,想要说些什么,可又不说了,秦观看苏缨一再犹豫,
想继续说服她:“小弟可有去处?”
“并无”
“可有所打算?”
苏缨缄默不语。
“再末犹豫,现如今想出人头地无非是家风门第,考取功名,如像你我家门低贱,胸无点墨,只有一条路,从军!诤诤男儿又何惧丢掉性命,总比等死的好,也许还可开创一片新的天地!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铁骨刚强,快不要再犹豫了!”苏缨只是看着他。
慕容苏缨心里在不断挣扎,她想人生最多只有一死,就算自己是个女儿家,也无所畏惧。况且现在已生不如死,这是一条生路,也许有一天父亲的死会被她查出来是出自谁手,何况自己现在只能庸碌委曲求全一生,没有转机,可是万一她被发现是个女的。
她天真的想到自己的月光跑起来的速度别的马又是赶不上的。刚要鼓起勇气,可是转念又一想,马已经送人了,我到底是个女儿家,万一到军中被发现了,可能连吕雄秦观一干人等都会被她连累了。
想到这里,苏缨用决绝的眼神盯着秦观重重的摇了摇头:“我实在是怕了打仗,不愿见到那些吓人的场面,我还是决意不去了”。
看着她磨磨叽叽的样子,秦观却爽朗的哈哈大笑用力的拍了一下慕容苏缨的肩,苏缨本是盘坐在地上被拍的差一点就使头碰着了地,她赶快用手一扶地,甚是狼狈,那秦观更是笑的欢了。
“那我不勉强你了,来日如果我有所作为,咱们一定有福共享,我接你去过好日子,小兄弟!你太过胆小了!不过看你这身量也就是个没成年的娃娃家!哈哈哈!”
几天没吃饭的秦观目光变的坚定起来,心中升起了一股莫明的躁动。兴奋直冲头顶,连坐都坐不住了,他面前这个小小的火堆似乎也加了一把柴,劈劈啪啪燃的起劲,只有苏樱蔫蔫的。
第二天一早俩人只喝了些热水,整齐了衣衫,虽然肚子依然咕咕直叫,但精神还是好的很。
慕容苏缨也因为秦观的激动而显得神采熠熠。
他们朝明阳城里走去,即将进入高大威严的城门时苏缨回头看了看来时的路,远处的山脉依稀可见,山,青翠雄伟,路的两旁是田地,但现在进入了休整等待的冬季,一片萧索,想必等到春末夏初定是生机盎然,绿色将会主宰这片土地,这片土地将会变得饱满,美丽!
而在明阳城里的守备衙门,管理军备的吕雄焦急的在大厅踱着步,在门口的执戟侍郎稽丑几次三番的探头望门内看,他纳闷将军这几天发的什么火,他向对面的刘根儿打听。
刘根儿不耐烦得说:“嗐!哥哥,还不是那匹马闹得,前些时候,我随将军到王府里办事,在一个小酒家歇歇脚,遇到了一个人,就得了这么一匹马。马倒是好马,可是,你猜怎么着,啊!那脾气就是十头驴也不及这畜生的,那闹腾的啊,整条街都让它给拆了。你没看见么,最近咱吕将军接待了那么些人,那都是给人家陪银子呢,咱将军什么时候待人那样客气过,那马蹄子也不给咱将军客气,那毁了不知道多少小买卖铺子。咱理亏,这腰杆子都被骂弯了!还好都是些小摊贩,要是在那贵重楼里,奶奶的洗脚水!那还不知道要赔多少白花花的银子呢!”刘根儿使劲拍着侧腰说道。
“那最后怎样了?马跑啦!”稽丑好奇的问道。
“哎呦,别提了,最后好歹我们给它拿衣服蒙着头给拽回来了,那真是费老了力气了。”刘根儿呲牙咧嘴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被顶了一下,生疼!
“你瞧瞧,你兄弟我,还挨了一下子呢,晦气!”
“哦!那不是都弄回来了,怎么将军还是这等烦躁呢。”稽丑幼年其父在世的时候认得几个字,读过几年书,他心里一直琢磨着想出人头地。原本想通过科考,怎奈自己实在不是读书的料,一咬牙,投了军,成天想着怎么才能被委以重用,今天听到这事,就进一步打听到:“后来如何?不就是一匹马吗!这都带回来了还有何愁事?”
刘根儿大老粗一个道:“马!这王八羔子的,带回来有个甚毬用,草水不粘牙。眼泡子睁老大,连看都不看一眼吃食,王八羔子的,还害得我们天天被将军训斥,俺们伺候它比亲爹还亲。”
稽丑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任个畜生做爹真有你的,还好你爹早死了。”
刘根儿圆睁了铜锣眼:“看你说的,驴毛找打嘞!就算你是我哥哥,那也不能这么说兄弟的爹勒!”作势要打稽丑,稽丑笑着忙跳开了躲了。
吕雄在屋内总觉得心中不畅快,指着执戟侍郎刘根儿道:“你,过来!过来。”执戟侍郎刘根儿诺诺的贴边进来,“再去给我看看吃了么,快快回禀。”吕雄也心里没底,声音都有点低低欠欠的。
“啊!将军,还让我去看啊!我看那马是要自己作死啊!”刘根儿也是个性儿急的货,哼哼唧唧不想去,他就怕将军再让他去巡视马厩,这不讨好的差事,回来禀了将军又一通好训。
“休得啰嗦,还不快去。”吕雄圆睁双眼怒视他。
稽丑在一旁看着,觉得这是个机会,便近一步上前跪在刘根儿和吕雄之间道:“将军莫要着急,刘兄弟不是不想去,他是有些脚疾的,刚才还给小的说才一大早就扭了脚,晦气的很,要不,我去看看吧?”
刘根儿听稽丑这么一说,木头脑袋这时候却反映极快连忙歪了身子附和道:“是是,小的一大早,天还没亮,草坷垃里小解,不想有个石头绊了一下脚。又害怕耽误执勤,原想着一会儿就好了,刚才不敢言语,一时还是生疼,这会儿都疼的忍不住,所以将军让我去,不得已刚才才推脱来着,望将军明察恕罪!”
吕雄也不知是真假,只当是刘根儿不想去就算了,谁看不都是一样的,就吩咐了稽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