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除过吃斋礼佛,温怜馨大多数时间都用来修炼,偶尔抄抄佛经或出去走走,却没有再去那片花圃。
禅房里,青黛正在收拾行李,赤玉和沉墨已经将马车备好,大件的都已经搬完。她们与温怜玉一行人在寺庙门口汇合,各自上了马车。
上车前,温怜馨特地瞟了一眼温怜玉,见她表情透着激动,眼中含着一抹狠厉,不由得微微摇了摇头。
原本几个丫鬟挤一辆马车的,却都不放心温怜馨,要求与她同乘一辆,但还是被她拒绝了。
知道温怜玉的计划时,温怜馨就已经决定要好好利用一翻,再说,以她的修为,还用怕吗?
独自坐在马车里,想起之前与太子的事,她仍然有些不快,只是她心里也不清楚为何会在意他对自己的态度。
不过这次计划倒是一个机会,能够试探出他对自己究竟存了几分真心。
正想着,突然马车一阵剧烈的摇晃,只听见马的嘶鸣,之后马车猛的加速,几个丫鬟的惊呼声在身后渐渐远去的。
温怜馨抓着窗棱稳住身形,然后将窗户推开。
只见周遭的景物快速的往后退去,前面两匹马似受了什么刺激,疯狂的往前跑。
呼呼的风声在耳旁吹过,扬起她的秀发。
温怜馨知道,事情已经开始了!
她努力让自己看上去苍白又惊慌,眼神透着倔强。
马车还在狂奔,穿过刚才那片草地后,树木逐渐密集,慢慢的变成了一片树林。
由于地上树枝和藤蔓的阻挡,受惊吓的两匹马逐渐慢了下来。
就在这时,林子四周传来脚步声,温怜馨向声源处张望,便看见几个大汉从林子里钻出来,追着马车跑。
不一会儿,其中一个左脸上有颗大痦子的中年大汉拉住了马车的缰绳,片刻,马车便停了下来。
温怜馨率先推开马车门跳了下去,她手中握着早已准备好的长鞭,警惕的看着向她围拢过来的五人。
当几人看清温怜馨的脸后一阵失神,随后是齐齐的吸气声,特别是其中一个瘦高个,哈喇子已经顺着嘴角滑了下来。
温怜馨厌恶的皱了皱眉,心中把温怜玉狠狠骂了几遍。
不过她本就在拖延时间,也就没有先出手。
好一会儿,对面的几人才回过神来。
瘦高个抹了一把嘴边的口水,满脸淫邪的笑起来。
“妈的,许爷我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俊的姑娘,若能摸上一回,这辈子也值了!”
一旁的痦子男朝他啐了一口唾沫:“呸,瘦猴子,这可是东家要的货,你若敢乱来,老子立马宰了你!”
那叫瘦猴子被呸了一脸口水,却并不敢反抗,反而有些畏惧的缩了缩脖子。
其他几人都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瘦猴子笑。
痦子男转头对着笑得最欢的一个骂道:“妈的,都是废物啊,还不上去绑人!”
几人这才收了心神朝温怜馨逼近。
瘦猴子最为急切,他搓着手,眼睛盯着她的胸口,似乎随时都会扑上来一样。
温怜馨眼中的杀意一闪而过,她手一抖,长鞭带着破风声直直抽在属猴子的眼睛上。
“小心!”
“啊!”
两个声音同时想起,痦子男出手要拦下鞭子时,瘦猴子已经倒地惨叫,他捂着双眼在雪地里翻滚,手缝间流出一滴滴血,在地上印出一朵朵血花。
其余几人被他的惨状吓得打了个哆嗦,往前的脚步都缩了回来。
只有痦子男三两步射到瘦猴子身边,查看他的伤势,见那血是从眼睛里流出的,便知瘦猴子的双眼怕是废了,他转头看向温怜馨的眼神充满杀意。
“臭婊子,竟然敢伤我兄弟!”
他面露狰狞,大步朝温怜馨冲来。
看他下盘极稳,雪地里的脚印很深,便知此人身怀武艺,且专修腿法,只怕本事不小,心中也收起了一些轻视。
她挥手将鞭子舞上半空,又猛地冲痦子男抽去。
那痦子男侧身一躲,然后腿以极快的速度弹射而起,将还未收回的鞭子踩在了脚下。
温怜馨用力拽了两下,见那鞭子被踩得文丝不动,心中暗暗警惕。
而就在她与痦子男交手的片刻,另外几个人却纷纷从背上取下了一把把弯刀。
雪亮的刀身在白茫茫的雪地里异常耀眼,看得温怜馨心底有一丝寒气。
她如今才不过筑基,若认真算起来,也不过比普通的武者强上三成罢了,若其余几人的武功都如同这痦子男一样,只怕今日这一战要颇为小心些了。
正这么想着,痦子男已经再次动了起来。
他将温怜馨的鞭子用脚勾起挽在手臂上用力一拉,她被巨大的力道拉扯着向前趔趄。
她咬牙用脚抵住地面的树藤,手中用内力震向鞭身。
痦子男手臂上的鞭子左右一摆,便如灵蛇般挣脱了束缚,然后温怜馨顺势向半空一甩,那鞭子便织成了一张鞭影重叠的网,向痦子男罩去。?痦子男翻身向后倒跃,连续的躲闪,使得这一鞭擦着他的胸口甩过,但鞭尾回舞之时,却在他脸颊上留下一道细细的伤口,带起一串细碎的血珠。
痦子男抹去脸颊的血珠,阴狠的看着温怜馨:“想不到你有两下子,看来今儿是抓不着活的了。”?说罢从一旁的大汉手里夺过弯刀,再次向温怜馨攻了过来。
只见他横刀侧砍向她心口,她挥鞭打向刀柄,他手一翻转,松开,鞭尾擦刀柄而过,他复又握住刀柄继续往前砍。
她只好纵身踏雪飞跃,躲过这一刀。
他见这一刀已空,猛的转身,刀尖上挑,直刺她将要落下的半空。
温怜馨本欲挥掌用内力将刀震开,却突然听到一个破风声,她心中暗惊,连忙收势,面露慌张。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砰”的一声,一块玉狠狠的砸在了痦子男的手腕上,他手一松,刀飞射而去,落在了不远处的雪地里。
而原本握刀的痦子男闷哼一声,倒退数步。
温怜馨平安落地,转身向之前暗器飞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袭藏青色银丝团花暗云纹领锦袍的太子骑着白启冲进了她的视线,仿佛也闯进了她的心里。
他此刻眉头紧锁,眼中幽深一片,似有什么被压抑着。
他迅速来到她身前,勒马急停,纵身跃下马背,一把将她抱进怀里。
温怜馨只觉得胸口一痛,便被一个强有力的怀抱紧紧环绕。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火热和鼻息间淡淡的龙延香,心底莫名的雀跃又安心。
心仿佛小鹿般在胸膛内四处乱跳,耳根变得很烫。
好一会儿,温怜馨觉得有些呼吸不畅,推了推夜天煜的胸膛,他才手臂微松。
片刻之后才放开她,随后又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好几遍,确认她并没有受伤后,眉头才舒展了一些,脸色也不似之前那般难看。
之后他转过身,阴沉着脸看向已经被侍卫控制住的痦子男。
“孤的侧妃你们也敢动,那便教你们知道死字怎么写吧!”
说罢一挥手,几个大汉便被侍卫带了下去。
瞬间,林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
温怜馨走到一旁,将落在雪地里的那块玉佩捡起来,准备递给夜天煜,突然她似想起了什么,眼睛猛的一睁,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他。
“你……你是恩人?”
她手里的那块玉佩,正是当时在衡水城时,夜天煜穿着的衣服上的。
看纹路,显然是块龙纹佩,质地坚硬水润透亮,色青如湖水,显然是块还玉雕琢而成。
“这是孤的母后留给孤的遗物,从未离身。”
说罢将玉佩从她手里拿过,系在腰间。
温怜馨猛的缩回手背在身后,他触碰的指尖似乎烫得很。
“此次劫掠十分蹊跷,你且放心,孤一定会给你个交代。”
边说他边去拉她的手,在她还有些呆愣的时候,拉着她走到了不远处已经悠哉打着响鼻的马车旁。
“快进去,免得受凉,孤已经派人通知了永安候府,也会一路护送你回府,你且安心。”
温怜馨只觉脸发烫,耳朵也发烫,被他牵过的手也发烫,脑子里仿佛有一团火在烧,让她完全忘记了思考,只愣愣的听从他的话,被他扶着坐上了马车,然后晃晃悠悠的往凉霄城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