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广走后,玛依莎也想到,自己一定要寻找机会,再与奎尼谈一次,看看他的态度究竟如何,如果事情能够向着自己预期的方向发展,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第三天上午,古丽派人来送点心,并传话说她自己已经吃过了。没过多久,佛果法师也派沙弥前来,送来了一本经书,并说佛果法师已经读过了,觉得非常适合公主看。玛依莎明白,古丽和佛果法师已经做好了准备,这是他们约定的信号。
她把来人一一送走,关上房门,搓着手,来回渡步,暗自思量,自己应该如何创造机会,再与奎尼见一面呢?
正在她思考的时候,阿依尔进来禀报,说国王请她一起出城狩猎,请公主更衣。
玛依莎喜出望外,急忙更衣,带上阿依尔和张广,骑上马,直奔城外而去。
出了南城门不远,右边的山坡上的小草,已经开始发芽,胡杨树的叶子已经微微向外伸展。左边便是盐泽湖,湖水一望无边,无数的水鸟在水面上低飞着。
奎尼也只带了几名侍卫,早已等候在城外,见玛依莎到来,奎尼策马迎了上来。
只过了几天的时间,玛依莎发现奎尼的脸色好多了,笑容也多了起来,不由得自己也笑了。
俩人在山间飞奔起来,策马追逐着野兔和山鸡。两个时辰下来,收获颇丰。来到山坡边,奎尼见玛依莎的额头上浸出了汗珠,便说道:“我们休息一下再回城”,说完,率先翻身下了马。
他们吩咐侍卫们在一旁等候,俩个人来到山坡边坐下。
玛依莎说道:“这地方好熟悉啊,你还记得吗?”
奎尼笑笑说道:“当然记得,几年来,我就是在这里救了一个穷丫头!”说完哈哈哈大笑起来。
玛依毫不示弱,说道:“是呀,后来这穷丫头,认识了一个穷小子!”
说笑了一会儿,玛依莎很特别地说了一句:“楼兰可真美啊!”
奎尼收起了笑容,说道:“能告诉我,你此次前来的真正目的吗?”
玛依莎看见奎尼满脸严肃,自己也严肃地说道:“你说呢?”
奎尼说道:“我看你这次来,不只是回来看看吧?现在正是老国王和王后生病的时候,又是汉使死去不久,你还带个了身手敏捷的家奴,这真是太了巧了,你不会是来杀我的吧!”
看来奎尼已经全都看出来了,这次狩猎也是他精心安排的。玛依莎暗中佩服奎尼的精明,她自己倒是不怕,该来的总来,自己也正好想和他摊牌。
玛依莎说道:“你为什么杀死汉使?”
“楼兰国小兵少,历来臣服于大汉和匈奴,对大汉朝更是恭敬有加。我们不仅每年要送去贡品,还要无条件地接待汉朝的大量来往商队,为了给他们提供服务,楼兰国甚至特别设立了世袭向导。但他们不但不领情,还屡屡杀死向导,古丽的父亲就是这样死去的。这段时间以来,我们又有多名向导被杀,汉使不问清红皂白,反来斥问于我,我不杀他,还要怎么样!”
“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汉朝因此发兵征讨,楼兰国又该怎么样呢?”
“怎么样?”奎尼猛地站起身,说道:“只有誓死保卫楼兰,还能怎么样!”
“你就不计后果吗?”
奎尼的眼里泛起了血丝,“后果?我们楼兰记了这么多年的后果,又怎么样?还不是被当作牛马,任人宰割!”
玛依莎看得出,奎尼态度异常坚决,恐怕再多说也没有用了,话锋一转说道:“你可曾和父王、母后商量过吗?”
奎尼猛一挥,说道:“不要再跟我提起他们,他们是我的仇人!”
玛依莎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你这是要毁了楼兰,还要落得个杀父害母的恶名!”
奎尼死死地看着她,说道:“这一切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反倒来说我的不是。来呀!把公主给我绑了,押回太子府,等候发落!”
侍卫们不明白国王的意思,冲上来,愣在原地不动。
奎尼又喊道:“你们聋了吗?把她给我绑了!”
侍卫们一拥而上,把玛依莎绑了起来。
玛依莎被挟持着,推上了马背,她挣扎着喊:“奎尼!父王母后对你总有养育之恩,你一定要放了他们!”
奎尼掉转马头,狠狠地说道:“我偏要杀了他们,明天就是他们的死期!”说完,扬鞭策马而去。
奎尼国王回到寝宫,仍然余怒未消,在房间来回渡着步子。侍女已经拿来了他的衣服,却不敢叫他来换。
奎尼知道,自己虽然命人把玛依莎押回了太子府,自己也再气愤不过,可是自己真的对她下不了手吗?他早就料想到,自己杀死了汉使,汉朝绝不会无声无息,所以自己早就派了密探,前往汉朝打探消息。只是令他没有想到是,汉朝派来刺杀自己的,竟然会是玛依莎。
他第一次见到玛依莎,就预感到玛依莎一定有事前来。在他去太子府的那天晚上,他又见到了玛依莎的家奴,这更加令他升起了疑心。所以,今天他才以狩猎为名,约玛依莎见面。如果玛依莎只是来搂兰探望,也就罢了,如果她真是受人指派,那就怪不得自己手下无情了!
他自认为自己已经成竹在胸,但看到玛依莎流泪的样子,他依然是心痛不已。但不管怎样,必须先要把玛依莎控制起来,待自己与提达法师商量过后,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