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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价与值(1)

1.真正属于自己的价值——GNP

评价我国30年来的经济发展,可以从量与质两个视角考察。从量的角度看,30年来我国经济保持了年均10%的高速增长,创造了世界经济史上绝无仅有的增长速度奇迹,但以30年的GDP规模变化角度看,我国的GDP(国内生产总值)特别是GNP(国民生产总值)的变化并不大,人均GDP的变化也不突出。自从世界银行让全球各国引进了一个GDP的统计方法,GNP基本已经不使用了,并且,搞得中国人至今已经不知道自己的GNP到底是多少了。世界银行一个GDP的障眼法,把发展中国家都蒙骗了。

——仲大军(知名经济学者,社会观察家、评论家,曾在北大发表演讲)

2010年,中国GDP超过日本,成为仅次于美国的世界第二大经济体,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也是令每个中国人为之振奋的事情。而且,几乎就在中国刚刚超越日本的同时,诸如“中国超越美国”、“坐二望一”等讨论也顺理成章地登上了各大媒体,甚至成为寻常中国百姓茶余饭后的话题。

曾几何时,“超英赶美”是无数国人的梦想。而今,“日不落帝国”早已风光不再;自1968年便雄踞“老二”宝座的东邻日本,业已成为明日黄花;从理论和趋势上来看,中国在本世纪中叶局部超越美国,进而主体超越美国,也并非什么不可完成的任务。

但是——时至目前,这还仅仅是一个理论。抛开“美国是不是真的在衰落”的问题不谈,单是我们中国自身的问题,便决定了中国超越美国的道路困难重重、荆棘密布。

中国目前最大的问题便是头脑过于发热,这一定程度上得归功于以美国为首的西方经济体的捧杀。所谓“捧杀”,简单来说就是过分地夸奖或吹捧,使人骄傲自满、停滞退步甚至导致堕落、失败。从一定程度上说,日本“失落的十年”,乃至苏联的解体,都拜美国人的捧杀所赐。

一个问题始终被很多国人包括专家们所忽略:中国成为世界第二经济体,谁说了算?如前所述,中国人并不掌握世界话语权。换言之,是西方人说我们成了世界第二,日本人宣布我们成了世界第二,我们才成了世界第二。事实上,就在2010年当年,世界银行的专家就曾指出,中国的GDP总量实际上被严重高估了,如果用“严格的价格统计方式”来计算,那么中国当年的GDP总量至少要下降40%左右。若此话当真,至少在当年,中国“经济第二”的位子是没有多少含金量的。

即使退一步,就算当年的计算准确无误,中国确实是世界经济第二又如何?别忘了,中国是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国家。“世界第二”固然令人欣喜,但若具体分配到每个国人头上,大家的心情立即就会狂跌,因为即使是在3年之后的今天,中国的人均GDP也是拿不出手的。莫说无法望数十年执发达国家之牛耳的美日之项背,就算是被美国经济封锁、政治打压了数十年的伊朗,去年被北约颠覆了政权的利比亚,排名亦在中国之前。

当然,对于中国GDP总量,我们完全可以用“成也人口、败也人口”来解释,毕竟没有亿万勤劳善良的中国老百姓埋头苦干,中国就算经济增速再快,也成不了今日中国。但中国目前仍然是个穷国,仍是个发展中国家,这却是我们现在乃至今后很长一段时期必须认同的现实。

不能正视现实的民族是没有未来的。尽管上述现实已经令人很不乐观,但更不乐观的事实我们其实还未提到,那就是认清GDP与GNP的问题。

众所周知,GDP是英文gr·ssd·mesticpr·duct的缩写,也就是国内生产总值。而GNP则是英文Gr·ssNati·nalPr·duct的缩写,即国民生产总值。关于GDP,近些年有人谈到它就气不打一处来,其实没必要,GDP不过是个衡量经济运行的指标,从一定意义上说,一个国家GDP总量越高,也意味着这个国家经济状况越好。但也仅仅是经济状况好而已。想想看,我们发展经济为的是什么?当然是为了赚钱,但一个国家经济状况好,并不意味着这个国家就赚钱。比如中国,众所周知,我们的经济腾飞是从改革开放、吸引外资开始的,相关数据显示,目前中国的GDP总量中有近40%是外资企业创造的,这些外资企业的创造所得并不属于中国,而是属于外商,加之他们的税收也与普通企业相差甚多,因此它们所制造出来的经济数字并不能带给中国国力和国民福利实际的意义。如果一定要说外资企业在今日中国有其意义,那么至多能解决一部分劳动力就业罢了。但联系到中国低廉的劳动力和庞大的市场,至多扯平。

在这种情况下,GNP的重要性就凸显出来了。用通俗的话说,GDP是针对领土的财富,只要在一国领土内,不论他是哪一国人,其创造的财富都将计入所在国的GDP。如果他是外国人,他的财富最终往往会转移回他的国籍所在国。而他们从这些国家转移回国籍所在国的财富,便成为其国籍所在国的GNP的一部分。要言之,只有GNP才能说明一国人民的净收入。没有增加本国GNP的GDP增长,至少也是一定意义上的为他人做嫁衣裳。一般来说,在发达国家,其GNP与GDP大致相当,而我国目前的GNP大约只有GDP的一半。如果以此与GDP已沦为世界第三但GNP却高出中国一倍的日本相比,中国“世界第二经济体”的位子岂不是更无含金量了?

我们如此分析,绝不是要把外资定性为洪水猛兽,而是为寻找今日中国经济的真相,绝不能再走GDP一家独大的路子。但我们也不能简单地抹杀中国的成就,一再置疑今日中国的经济地位。不管怎么说,通过30多年的努力,中国已经今非昔比,用“大有成就”来形容也不为过。不过,大有成就的中国仍旧大有可为,无论是GDP,还是GNP。

2.人民币升值:让人欢喜让人忧

就算人民币升值真的对美国工人的就业有贡献,但此得也不能补偿美国消费者买贵货的损失。假设失业换来的休闲一文不值,就业增加所获之利要高于进口中国货升价之害,需要的弹性系数不容易存在,而如果算进休闲有所值,就业增加之得是无法补偿中国货升价之失的。同学们可以证出来吗?美国的经济大师们都躲到哪里去了?

——张五常(著名经济学家,曾在北大发表演讲)

在经济学中,“升值”是少数几个非专业人士也能一目了然的词汇。顾名思义,升值就是价值提升了。具体到人民币升值,便是说人民币值钱了。毫无疑问,这对中国消费者来说是件好事。人民币升值,至少意味着中国老百姓手里的钱更加值钱了,原本只能在国际市场上买到一单位商品的人民币升值后就能买到更多单位的商品,中国的人均GDP全球排名也可以往前挪一挪。

事实上,人民币升值的好处远不止此,具体说来还包括有利于商品进口、境外投资、人才留学,提高购买力、稳定物价、抑制通货膨胀,提升人民币的国际地位、提高GDP、促进产业结构调整,等等。

于是我们的问题的来了——既然人民币升值对中国来说有这么多好处,那么一向对中国没什么好感的西方国家,总是把此类好事送到中国面前,而中国看起来又一点儿也不领情呢?

原因倒也简单:人民币升值固然有好处,但也有坏处,而且坏处可能会比好处大得多。

人民币升值最大的坏处,就是不利于商品出口。在这方面,日本是吃过大亏的。上世纪80年代初,美国对外贸易逆差大幅增长,财政赤字剧增。与此同时,日本产品行销世界,以美国为代表的西方国家制造业饱受冲击。我们知道,由于自身的问题,日本二战后一直没能成为“正常国家”,其政治、军事大权基本上都操在美国手中。因此,美国联合联邦德国、法国、英国迫使日本签署了“广场协议”,逼迫日元急速升值了30%,再加上当时的日本人大多只看日元升值的好处不思相应的坏处,最终引发了日本连续十年的经济衰退,至今都没有走出低谷。

如今,全球经济危机的始作俑者美国动辄要求人民币升值,也无非想把自己的问题转嫁给中国。但中国不是日本,不能随随便便就签协议,加之中国政府实行“盯住美元汇率”政策,美国想通过操纵汇率陷害人民币的想法也难以得逞,因此美国的政客们只有不断地吵吵嚷嚷,时而赤裸裸地威胁,时而又抛出诸如“G2”等颇具诱惑力的概念,想尽一切办法,要求人民币升值。

如今,全球经济危机的始作俑者美国动辄要求人民币升值,也无非想把自己的问题转嫁给中国。但中国不是日本,不能随随便便就签协议,加之中国政府实行“盯住美元汇率”政策,美国想通过操纵汇率陷害人民币的想法也难以得逞,因此美国的政客们便不断吵吵嚷嚷,时而赤裸裸地威胁,时而抛出诸如“G2”等颇具诱惑力的概念,软硬兼施,荤素齐上,阳谋也用,阴谋也耍,总之想尽一切办法,只为人民币升值。用某些别有用心的美国政客的话说,中国还是汇率操纵国,是货币战争的发动者,是敌人。

但正如著名经济学家张五常在北大演讲时所说:“在政策上稍有变动皆可视为‘操纵’看,但欺骗不可能没有一点儿蛛丝马迹或行为规律。这些我看不到,看到的是有点发神经。不要忘记,周小川先生曾经几次获西方的奖项,最近一次是美国某杂志选他为全球最佳央行行长,要到华盛顿领奖。难道这些奖项是发给周先生的高明骗术吗?不可能吧!”

尽管如此,人民币也早已开启了升值的大门,并进入了持续升值通道。有人认为,这是中国政府的软弱,其实不然。如前所述,人民币升值自有其好处所在,一味与美国硬碰硬也不符合中国式智慧。

事实上,了解经济史的人都知道,美国当年虽然靠“广场协议”成功“抢劫”了日本,但并未解决美国对日贸易逆差的问题,充其量只是减缓了美日贸易失衡的增势。

或许让美国人真正不爽的原因在于,日本走上了经济低谷,但中国却迅速填补了这一空位,逐渐代替日本成为美国最大的贸易逆差对象国,且差额越来越大。按照美国人之前的逻辑,只要人民币一升值,美国的状况就会改善。但从2005年开始,人民币已升值了将近20%了,可中美双边贸易差额依然是外甥打灯笼——照旧,美国的失业率也始终在10%左右的高点徘徊。可见人民币升值与中美贸易平衡完全是两码事。人民币升值或许真的会影响中国的出口业,但这并不意味着相关制造业会回流美国。如果一定要流动,它们只会流动到其他成本更低的发展中国家。

美国若想改变中美贸易失衡其实非常简单,几亿美元一架的F22卖给中国几十架,上百亿美元的航母卖给中国几艘(假设中国肯要),其他高科技产品也多卖给中国一些,什么差额都弥补了,可美国宁肯逆差到吐血也要对中国限制出口,这怪得了谁呢?所以说,人民币升值问题绝不是个简单的经济问题,而是复杂的政治问题、外交问题和战略问题的集中表现。

3.钓鱼岛:执著,值不值得?

决定钓鱼岛归属的是国家的实力,这个实力是综合的,决不是什么GDP。

——陈怀省(独立学者,曾在北大发表演讲)

如果说还有一个话题比贫富差距更能吸引中国人的眼球,那就只能是钓鱼岛问题了。从报纸、电视、网络等媒体的不断宣传,到老百姓街头巷尾、茶余饭后的高谈阔论,再到由此引发的暴力游行事件,可以说最近几年来,钓鱼岛时刻在牵动着中国人民的心。

不过也有唱反调的。有一天笔者坐公交车外出办事,行至途中,上来一男一女,好像夫妻的样子,二人站在笔者面前,旁若无人地聊起了钓鱼岛。只听那女的说:“你说那么个小岛,它有什么好?值得那么抢?”那男的白了她一眼,说:“你懂个屁!钓鱼岛是咱们的领土,好与不好都是咱们的。就跟咱们的孩子一样——放学了不回家,你不着急吗?”女的不同意:“跟咱们的孩子一样?我都没见过这么个孩子!咱们孩子能给咱们养老,它能养吗?不就是钓个鱼吗?非得去那儿钓啊……”

二人聊得时间挺长,但最终应了那句话——你永远不可能打败一个纯傻帽——那个男的最终没能说服女的。不过一来二人身份普通,二来是在私底下闲聊,三来那女的虽有些奇葩,但从始至终也没说什么出格的话,因此其影响可以忽略不计。但若是有这么一位经济学家,在一档收视率颇高的电视栏目中,讲出一番诸如“钓鱼岛不值得争取”的话,那影响可就不容小觑了。

单从经济学角度来说,钓鱼诸岛及其附近海域,蕴藏有大量石油资源,而石油正是我们国家当然也资源匮乏的日本的亟需的战略资源。据了解,钓鱼岛及其附属岛屿的海底是新生代第三纪的沉积盆地,具备理想的生成和储藏石油的地质条件。1966年,联合国亚洲及远东经济委员会经过对包括钓鱼岛在内的我国东部海底资源的勘查,认为东海大陆架可能是世界上最丰富的油田之一,而钓鱼岛附近水域可能成为“第二个中东”,石油保守储量也在800亿桶,按照100美元/桶的合理价位计算,至少价值8万亿美元!而我们改革开放30多年的外汇储备,也不过3万多亿美元!2012年的中国GDP总量也不过7426090亿美元!又何来钓鱼岛没有GDP之谈?

除了丰富的石油,钓鱼岛及其海域还有丰富的渔业资源。我们的渔民世世代代在那里捕鱼,太平洋黑潮带来的大批鱼群养活了浙江、福建和台湾等地的大批渔民。此外,钓鱼岛与北小岛、南小岛之间的“蛇岛海峡”还是渔民们的天然避风港湾,岛上还生长一些珍贵的中药材。在当前全球渔业资源日益匮乏的大背景下,钓鱼岛15万吨的年捕捞量不仅是巨大的经济资源,也是很多渔民的饭碗和口粮。而日本之所以屡次野蛮扣押、驱逐中国渔船,为的也不过是掠夺钓鱼岛的渔业资源。当然,就算钓鱼岛不出产一根稻草,保卫它也是每个中华儿女的责任。不因为别的,只因它是祖先留给我们的遗产。

最最重要的是,钓鱼岛还有无可估量的战略价值。正如茅于轼所说,只有经历过战争的人才知道战争的可怕与和平的可贵。但战争从来都不会因为我们爱好和平便远离我们。清政府爱好和平,“量天朝之物力,结与国之欢心”,但八国联军不是照样打进了北京吗?日本不也照样歼灭了北洋舰队吗?民国政府爱好和平,但日本也没有止步于侵略中国东北,不是照样制造了“九一八”吗?事实证明,没有强大的国防,富裕的国家就可能变成被宰割的肥羊。如今,作为战败国的日本仍然没有悔意,官方拜鬼,民间则支持石原慎太郎收购钓鱼岛。我们怎能掉以轻心?要知道,抗日战争我们整整死了3000万同胞!如果认为保护自己的生命也不划算的话,那么还有什么事情能入得了经济学家们的法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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