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
“叮”匕首被挡开，撞上了旁边的石壁。
何宁突然止住了笑，手里已多了一把剑。
笑声在窄小的空间里回荡，很快就渐渐归于沉寂。
“你不是沈七……你才是真正的何宁……”陈啸天看见何宁手里的剑时，心脏就猛地收缩又再扩张。
人人都知道万象宗出了个实至名归的外门第一，是个剑道天才。
“原来一直被你耍了……好你个何宁！”陈啸天怨毒地看着何宁，这个他一直以为是沈七的人，“不过，你就这么有信心杀我？就凭你一个区区灵士一级？我看你是昏了脑袋了吧？”
“杀你如同杀狗。”何宁冷漠地看了他一眼。
“疾风刺！”陈啸天怒吼一声，使出灵法。
匕首在明灭的火光中闪烁，每一下都像是死神的镰刀，勾勒出夺命的直弧。
“喝！”何宁却不再用什么剑法，只用最粗暴直接的劈砍，盖头盖脑地朝陈啸天劈了下去。
“嘶”一声响，陈啸天急速后退，胸前已被拉出一条血痕。
何宁身上却亮起了一圈金光，匕首刺到何宁身上时，金光就把匕首挡住。
三阶防御法宝——重明离光罩！
“你的灵力……”陈啸天更震惊的是，何宁的灵力竟然也不弱于他。
何宁冷冷一笑，“是啊，不凑巧，这里可不止你一个是灵士七级。我嗑了那么多增长灵力的丹药，可不是白嗑的。”
“怎么可能！”陈啸天瞳孔一缩。他在松叶宗也常收到家族寄来的信，自然有听闻过何宁的事，在几个月之前，何宁才刚刚被三长老废了修为吧？怎么转眼就到了灵士七级，跟自己同级？
这不可能……
这是要什么样的妖孽才有可能做到？纵观青峰大陆千年历史，也没有多少个吧？可那些人都是一等一恐怖的绝世天才，如今数来仍威名震耳，何宁会是那样的人？
“现在给你两条路，要么有尊严地自杀，要么我动手把虐死！”何宁原封不动地把他的话还了给他。
“想都别想！”陈啸天脸色狰狞，“什么天才，也要你陨落在这里！”
秘法·鱼跃龙门！
透支生命力和体力，短时间内瞬间提升灵力等级的秘法！
陈啸天毫不犹豫把这门秘法用了出来，加上家族给他配置的三阶鱼纹刺，足够破开何宁的乌龟罩！
“喝！”何宁一改常态，大开大合地疯狂往陈啸天劈了过去，他劈的不单是陈啸天这个人，劈的还有陈家，还有他心中一直堵着的闷气！
什么剑法，什么对战经验，通通见鬼去吧！
就今天，就现在，要用最痛快最直接的方法，把陈啸天劈成两段！
陈啸天秘法虽然还未完成，但灵力也稳步提高，拿着鱼纹刺用力格挡何宁的大剑。苦于这里的通道太过狭窄，他压根用不出身法来闪躲，也不能灵活的刺击，简直就是困兽之斗，唯有像下三流的地痞打架那样全凭热血。
两个代表着陈家与反叛陈家的天才，就在地道里像两个丝毫不会灵法的疯子一样对砍，一个仗着有防御法宝，一个仗着灵力高，把身周的石壁都砍劈出无数伤痕。
“喵？”小肥猫早就机智地躲得远远地，在摇曳的火光照不到的黑暗里，瞪着两只闪闪发光的猫瞳，看两个又愚蠢又疯狂的人类对砍。
“铛铛、锵！”铁器交击的声音在地道里回响，也从缝隙中传到了地面上。
沈七、陈琉等都还躲在地面的一个山洞里，肥龙听到异响，戳了戳瘦虎：“喂，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什么声音？”
“好像有人在地底下打架！”
“你在做梦吧？”
陈琉心中一动，俯身贴地倾听，果然听到刀剑交击的响声，但声音响了没多久，就停下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这里有暗道？”她心中一惊，想找个有见识的人问问，才想起厚土长空一惊出去了，连逐月也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人。
山洞外，段长空的长乐帮以及黎厚土等人，正跟风泼墨带领的松叶宗弟子里应外合，试图杀出一条路让松叶宗的人进来。
“铛！”何宁胸前一震，重明离光罩不堪重负，终于被击碎。
“什么狗屁剑术天才，也不过如此！”陈啸天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目光中射出兴奋。
何宁急忙回剑使了一招“浪子回头”自守，架开陈啸天的匕首。
剑招一出，立刻源源不断使出，纯熟到完全不用经过他的大脑。这是因为青云炼剑诀练得越高，他和何冲霄的记忆融合度就越高，很多时候连潜意识都融合进了何冲霄的条件反射。
在陈啸天看来，却是何宁的剑法突然突飞猛进，风格一变，不单没有丝毫破绽，而且剑剑都逼得他手忙脚乱地格挡。
一十一剑后，何宁手中的长剑挑开了陈啸天的匕首，顺利把剑尖送入了他的心脏。
说得很久，其实这一十一剑不过是电光火石地刹那，一阵炒豆子般的叮当爆响，何宁就已一剑穿心，继而瞬间拔出。
剑太快，连血液都还未来得及沾上。
陈啸天心口一凉，还没觉得痛，就已觉得灵力和力气都飞快地离自己而去，他跪倒在地，看了看心口还未有血流出来的伤口，才明白自己原来已经输了。
“说了，杀你如杀狗，要不是舞天诗一路上保护你，你两天前就已经死了。”何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有什么遗言赶紧说吧，我会帮你带给你父亲、你爷爷的。”
陈啸天咧嘴一笑，“就说我不孝，不是你的对手。何宁，你就不能放过陈家吗？算我这个临死之人求你了。”
“不行。”何宁想也没想就回答道。
“想我，千般算计自负聪明，忍辱负重意想惊人，到头来原来都是空虚。感觉这二十六年像做了一场梦一样，如今将要永眠还是终于睡醒？呵呵，呵呵……”
陈啸天笑着倒下，血终于从他伤口中渗出。
何宁浑身一松，坐倒在地上，他看着陈啸天的尸体，却也没有复仇的快感。他觉得陈啸天其实不应该死，这个人虽然骄傲自负，瞧不起人，但跟他却没什么仇，只是立场不同，这个人还是为了家族战斗到最后。
错的人是谁？何宁眼前渐渐浮现出陈家三长老的狞笑，浮现出那一张张冷漠的老脸，浮现出他们看向青莺剑时的贪婪目光。
错的是人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