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绑着的石头居然掉了,莺儿这丫头居然又从池里飘上来。看着面目全非的莺儿,莼依心里不知道是慌得,还是吓得咚咚直跳。
静儿进入房间的时候,就看到聂蓉筱一个人静坐着椅子上。
雁儿胆小,年纪也小,见到这种事情早就被吓坏了。
鹊儿早就在池塘边便哭死过去。
“小姐……”静儿轻声唤道。
拉起聂蓉筱冰凉的手。
“静儿……”聂蓉筱看到是静儿,轻声应道。
“没事了。”静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聂蓉筱,莺儿死去,她也很伤心。
“是我错了,是我害死了她。”
聂蓉筱出声说。
其实重生这么多次,早就看惯了死亡,而且死后,还会重新投胎,可当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消逝在自己眼前的时候,聂蓉筱还是有些些难过。
“那天,她明明就不对劲,我猜她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或者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
聂蓉筱木然的说着。
莺儿很明显是谋杀。
“莺儿从来都不会说谎,一说谎她就结巴,而且藏不住秘密,那天她那么晚回来,我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异样,可……”
顿了一下,继续道。
“可我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若是莺儿真的知道了什么,对我说了,我便掺入进这事,我不想知道,所以就没让她说。”
“其实我能救她的,只要我问了,就能救她。”
聂蓉筱心里自责,悔恨,恨不得时间倒流,可惜,不可能。
“都是我,如果我不是那么想要远离事件,莺儿不会死。”
静儿从没见过这么悲伤的小姐,心里更痛,再想到莺儿的惨样,忍不住低声抽泣了起来。
聂蓉筱却忍着没哭。
哭是弱者的象征,虽然她不想做一个强者,可也不想做一个只会哭泣的弱者。
将手里的那条丝布展开。那是她从莺儿手里拿到了。
专门用来束发用的丝布,很细,很小,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没有被凶手看到吧。
这一定是凶手留下的,可是谁的?聂蓉筱无从知晓。
不过丝布上出现的针绣,却让聂蓉筱感觉有些奇特。
莺儿,这是你留下的线索吗?这是凶手的,对不到?
前院,房间里,莼依为于氏揉着头。
于氏的头痛病又犯了。
“夫人,这样舒不舒服?”轻揉着,莼依边问道。
“还好。唉。”
于氏叹一口气,她这病,一动脑子就头疼,可偏偏府里出了这么件事。
“夫人不要太过伤神了,那丫头的事,我看,也不知道是那丫头得罪了谁,招了死祸,敷衍过去就算了,不然对府里的名誉也不好。”莼依小声的劝道。
“你是第一天进府吗?”于氏不满的看向莼依。
“这府里哪个人是吃素的?这些年出的事情还少吗?这要不是我撑着,府里指不定乱成什么样了。”
于氏眉拧得更厉害了,一想到那群女人,就头疼的很。
“现在有人死了,说明有人又要动作了,蛰伏了这么久,终于还是按捺不住了吧。”于氏冷冷的哼了一声。
“是,是奴婢想的简单了,还是夫人有见地。”莼依心一凉,随即想到自己的计划应该万无一失,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嗯,不过你说的也对,这样对府里的名誉确实不好,这样,你把苏瑾和管家找来。”
于氏想了下,吩咐莼依。
“是。”
“母亲,身子好些了吗?”苏瑾担心的问。
他也是刚回来,就听说家里出了这档子事,正要去聂蓉筱房里,就被于氏叫到了这里。
“无妨,先解决眼下这件事要紧。”
“管家,下午你拿老爷的名帖去府衙,看仵作验完尸,就尽快将莺儿下葬,听到没有?”
“是……”管家听到,站定在一边。
“瑾儿,你和管家一起,去找张大人,莺儿不过是失足落水,没什么大不了的话就结案吧。”
于氏精明的眸子闪了下,对苏瑾吩咐。
“母亲?莺儿她不是……?”不是被谋杀吗?怎么要说成是失足落水?
“好了好了,不过一个丫鬟而已,死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府里的名誉还要不要,就这样。”于氏冷冷的吩咐。
苏瑾脸上有些不忍,不过一个丫头而已啊,真的是命贱,为了府里的荣誉,居然连死了都得不到伸冤。
莼依也看不明白这个阴晴不定的夫人是什么想法,刚刚还在担心杀人的凶手,这会儿居然又要草草了结这事?
不过,不管怎样,这样对她是好的。
等到苏瑾和管家退去,莼依也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夫人,您怎么……不想找那个凶手了吗?”
“哼,谁说的?我只是给她一个喘息而已,既然这个人已经出现了,那就不会轻易放弃,她一定会再有动作的,如果我们逼得太紧,那她就不敢冒头了。”
于氏掀唇,这个宅院里,所有的东西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可是就是感觉有一个力量,在跟她作对,只不过她不知道是谁而已。
既然这次这股力量出现了,那就好好利用,让她出来吧。
莼依心里道一句原来如此。
于氏的心机果然很深,她已经很小心很小心了,可还是被于氏抓到感觉。
她知道,这种不能掌控的感觉,是于氏最不能忍受的。
于氏喜欢将所有的一切都揽在手里。
“莼依,你说,这个人是谁?”
于氏非常相信莼依,莼依已经跟了她十几年了,从苏瑾出生的时候就跟着,现如今怎么也有十九年了吧。
莼依聪明,能干,是她最好的帮手。
因此她什么事情都不会瞒着莼依。
不过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个莼依,正是她要找的黑手之一。
“奴婢觉得根本没有这个人。”
莼依出声回答。
“二夫人性格懦弱,启少爷芩小姐又懂事,三夫人虽说暴躁了些,可为了惜儿,她不敢做什么过分的事。四夫人更不用说了,什么事都不问的。”
“少爷的几位姨娘……恐怕没有这本事吧。”
莼依一个个分析着。谁都不像于氏口中说的那种黑手。
“难道是她?”于氏想起竹苑里的人,怀疑的说。
“竹苑里的人。”看莼依不明白,于氏解惑。
莼依听到脑子一转,暗道天助她也,怎么忘了还有这么个人物了。
夫人于那人的纠葛,她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也是这于氏小心,心胸狭窄,很自然的就怀疑到那人身上了。
想到这里,莼依立身,轻言。
“还是夫人说的对,这一提醒,奴婢觉得冷汗都出来了。肯定是她。”
“嗯,虽然有些人看起来已经沉寂,可不要忘了,她可是这府里长大的。树死了根都还在,更别说她根本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