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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懦弱

“咦!这不是那个哭着喊着要加入咱们帮会的小乞丐吗?”

“哦!就是那个在云阳城里四处拜师,企图学好武功当一个大侠的那个小乞丐?”

“不是他还能是谁啊?”

“小鬼你怎么在这里啊?难不成你打算向龙王爷拜师,到这水里去当个大侠?”

正当刘阳在水中一边清洗着身上的秽物,一边陷入纠结的时候,一个声音从刘阳的身后传来。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世间之事往往如此!

在刘阳刚刚经历完一段如此复杂的经历之后,厄运之神再次与他开了个玩笑。

刘阳转过身去看到一群人站在自己的身后,不怀好意的打量着自己。

而向刘阳问话的,则是这群人中为首的一个大汉,年约三十上下,相貌粗豪,神态动作中流露出横行惯了的味道。

“是他?”此人刘阳认识!

此人名叫【莘勇】乃是【云阳三恶】之中,丁山的手下。

在云阳地面上说起黑道势力有三个人是绝对绕不过的,这三人分别是:丁山,刑洛军,麴祥。

他们被人称作‘云阳三恶’,不过更多人喜欢叫他们‘云阳三狗’,因为明眼人都知道,‘三恶’不过是【黑虎门】养的三条恶犬而已。

作为曾经想要加入他们的刘阳而言,更是知道这群人是自己招惹不起的。

于是刘阳从水中出来,打算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怎料由于思绪混乱,心绪不宁,结果刘阳在从水里出来的时候,不小心被石头绊了一下。虽然人没有摔倒,但是收在怀中的短匕却掉了出来。

刘阳赶紧上前去捡,可惜为时已晚。

一只大脚突然踩在了短匕之上!

“呦,不错嘛!小鬼,竟然还有这样的好东西,这玩意儿你是从哪里偷来的啊?”莘勇一脸贪婪的向刘阳问道。

当初不知天高地厚,又一心想入江湖的刘阳。一时脑热,竟然打算加入黑道帮会。

结果在帮会门口,被这些人曾经狠狠的修理和折辱了一番。

现如今,再次遇到这帮人的时候。刘阳的心中多少有些畏惧,再加上他刚从水里爬上来,浑身湿透的样子,就更令他在这帮人面前显得狼狈和胆怯。

“勇爷,这把匕首,乃是朋友所赠。还请您还给我!”刘阳弱弱的说道。

“朋友所赠!”莘勇一把将刘阳抓到面前,嘲笑道:“呦!兄弟们,你们听听,听听这小鬼的话有多么可笑。”

“你一个云阳城里死了都没几个人知道的小乞丐,竟然会有朋友送你一把至少是【百炼】级别的短匕,说出来也不怕把人笑掉大牙。”

在众人的狂笑声中,莘勇狠狠的将刘阳摔在地上。

刘阳倒在地上,因为剧烈的疼痛,而不停的发抖,他用肯求的目光看着眼前的莘勇,希望莘勇能将短匕还给自己。

莘勇,看到刘阳这副窘迫畏惧的样子,越发得意猖狂起来。他喜欢别人怕他,惧他,因为他以为这样就表示别人敬他,尊他。

“想要我将东西还给你。。。。”莘勇停思了一下,继续说道:“行啊!你跪下来求我,我就考虑一下把东西还你。”

刘阳看了看莘勇,再看了看他身后的大汉们,死命的攥紧了自己的拳头,打算站起来转身离开。

“男儿膝下有黄金,怎可轻易跪他人!”

刘阳咬紧牙关,强忍着疼痛站了起来,就在他要转身离开之际,却不经意间瞟到莘勇脚下的短匕。

绿衣少女天真烂漫的神态,瞬间浮现在刘阳的眼前。自己收下这把匕首的时候,她是那么的开心,那么的快乐。

如果再次见到她时,她得知匕首不见了,她会不会伤心呢?

刘阳将自己的头埋得低低的,因为他不愿意任何人看到,看到他下跪时那丑陋扭曲的脸。

“嘭”的一声,刘阳‘重重的’跪了下来,“勇哥,求求你,将匕首还给我。”

看着跪在地上,用嘶哑憋屈的声音,肯求着自己的刘阳。莘勇慢慢的将脚从短匕上移开,整个人蹲了下来,将短匕捡起。

“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决定了~~~~”莘勇故意将自己的声音拖长,“我决定就用我这把宝刀,和你换这把短匕好了。”

说完,莘勇便从腰间拔出一把柴刀,扔到了刘阳的面前。

“我勇爷,平时看上的东西从来都是明抢,今天我看你这么有诚意,所以才用这把跟随我征战多年的(柴)....宝刀和你换哦!”

听到莘勇的话,刘阳感觉到一股如烈火般的愤怒涌上大脑,虽然刘阳早已猜到莘勇多半是戏耍自己,但为了那万分之一拿回匕首的机会,刘阳还是选择了下跪肯求。

不过当这样的结果真的出现时,刘阳还是难以克制的怒了。“莘勇,你。。。。”刘阳一边咆哮着,一边愤怒的挥拳朝莘勇打去。

“嘣”的一声闷响,接着“卟咚”一下重物落水的声音。

刘阳被莘勇一脚踢飞回河里,剧烈的疼痛感,使得刘阳半天未能重新站起来。

冰冷的河水将刘阳满腔的怒火熄灭,看着岸上那群肆无忌惮嘲笑着他的人们,刘阳反倒开始退缩。

反抗,斗争,那是在战力差距不大时,人们才会高喊的口号。一旦人们发现两者之间有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时,只要身后还有退路,大部分的人都会退缩。

退到一个自己觉得安全的地方,独自舔·舐着伤痛,抱怨着不公。

甚至一些有学之士,还会用这样一段话来润饰自己的懦弱——“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莘勇站在岸边,一脸不屑的看着刘阳说道:“小鬼,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是靠拳头说话的。看你这怂样,就算是到了水里,你也当不了大侠,顶多当只缩头乌龟。”

莘勇一边说,一边朝刘阳走去,将刘阳从水里拧了起来。用手中的匕首,指着刘阳的眼睛。

看着刘阳的瞳孔因为恐惧而扩张,感受着刘阳的身体因为害怕而发抖。

莘勇很开心,很高兴,他一脸狰狞的对刘阳说道:“小鬼下次,再见到爷爷我,一定也要像今天一样,好好的展现出你的诚意啊!缩~头~龟!”

说完莘勇将刘阳扔回水里,“兄弟们,我们走,山爷可是命令我等在日落之前....赶到....那....”,随着莘勇带着自己的手下一行越走越远,他的声音也变的越来越轻,直到完全消失。

“活着本身就是一件难事。”——这句话对于今天的刘阳而言,更是深有体会。

此时的他,不再愤怒,不再羞愧,他只是拖着自己疲惫的身躯,带着五株翠绿的苦菊草,失魂落魄的朝着云阳走去。

。。。。

从寂静的伏牛山,到喧闹的云阳城街道,再到一条安静的小路。

这一路上刘阳的意识仿佛和身体分离了一般,他的身体拿着五株苦菊草,先是到药铺中换了自己的悬金。

接着拿着悬金,一步一步的朝着破庙走去,直到走到离破庙不远处,才勉强回过神来。

他抬头看着不远处的建筑。

这是一座盖在小路尽头的神庙,当初祭拜的是哪位神仙,人们已经不知道了。

因为这里已经不是一座神庙!

只是一座破庙,坍塌的外墙,漏洞的瓦顶,碎裂崩塌的神像,以及蛛丝满布的横梁,这种种迹象都表明‘它’已经被人遗忘。

就像是住在这破庙里的人一样,一样被人们遗忘。

但或许它又还是一座神庙,一座为这些被遗忘的人,遮风挡雨的神庙。

。。。。

在刘阳回来前,庙前有两个乞丐正坐在台阶上聊天,其中一个乞丐还瘸了一条左腿。

“大哥,您真的不再考虑考虑吗?”四肢健全的乞丐焦急的问道。

“重四我应该已经很明确的告诉过你,我对江湖已经再也没有任何期待和兴趣了。”断了左腿的老乞丐淡淡的说道。

“大哥您就别在自欺欺人了,如果您不是对江湖还有留恋,您又怎么会救那个累赘回来。”

听到累赘二字,断腿乞丐猛地激愤起来,只见他一拐杖将庙门前的石阶,捅出一个与拐杖前端一般大小的深洞来,从洞口向下看去,只能看到一片漆黑。

“重四你给老夫记清楚了,‘阳儿’他不是累赘,如果下一次你敢再这么说他,别怪我这做大哥的亲自动手给你涨涨记性。”

此时瘸了腿的老乞丐,不再像一个乞丐,反而像一个杀伐果断、盛气凌人的将军。

“可是大哥,我。。。。”

“嘘!”

名叫重四的乞丐话还没有说,就被老乞丐打断了。

接着过了片刻之后,庙外传来刘阳有气无力的声音。

“老爹,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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