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陆邶风说出那番话后,夏衿悠的心底没有一丝的快乐,反而觉得胸口闷闷的,折腾了这么久她感觉到有些累了,起身开始摸索着寻找洗手间。
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这是一件再容易不过的事了,可是对于如今的夏衿悠来说,却是异常困难的,不知在碰了多少壁把额头都撞痛了以后,她才勉勉强强找到了洗手间的地方。这五年,多多少少她还是累积了一个盲人的生活经验。
将浴缸里面的水放满,就脱光衣服,躺了进去,温热的水流从身体上滑过,将满身的疲惫扫走了一些,思绪也渐渐清晰了起来。
如果不能再拥有,唯一可以做的,就只剩下—不要忘记。
他是她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爱上的男人,她知道纵然他让她遍体鳞伤,她还是忘不了他,不能爱,那么便只能恨了,即使是恨,她内心深处也认为好过毫无瓜葛。
爱情来的时候,总是毫无预兆的。
她第一次见他,那天下着大雨,她放学没有带伞,只能站在屋檐下躲雨。
注意到站在身边他的那一瞬间,他沉静优雅的站在那里,仿佛以一种天荒地老的姿势,暗示他所不能言明的一切情绪。滴打檐瓦上的雨声,也化为街上熙熙攘攘嘈杂的人群喧嚣,然而一切似乎都变的不再重要,不再吵闹,天地之间只有他一人而已。
“你叫什么名字?”平稳而又清朗的声调徐徐传来,她没有想到这个被她打量的男人居然撇过头同她说话,毕竟是年纪小,平常再怎么飞扬跋扈,此时面对着一个陌生的男人,还长得这样好看,她面色微红了起来,气息也有细微的凌乱,轻声答道:夏衿悠。
“夏衿悠。”他盯着她,缓缓的吐出了她的名字,语气中虽然带了些温度,但脸上却是一贯的淡漠。
她微微的垂了垂眼帘,思索了一下,天生娇纵却展现了出来:大叔,你找我什么事?
至此,他们之间十年的纠葛拉开了帷幕,很多人说,年少的时候是不懂爱的,可是夏衿悠却不那样认为,在失明后的许多个日日夜夜,都会不可控制的回忆那个初见的午后,站在同一屋檐下的他们,他开口对她说的第一句话,第一个表情,都深深的印在了她的脑海里。
一见钟情怕就是如此,是因他俊朗的容颜?还是那过于美好的场景?爱上就爱上了,哪有什么道理,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如果我能回到从前,我会选择不认识你。不是我后悔,是我不能面对现在的结局。如果你注定要退出我的世界,那么当初又为什么要自私的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