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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这个女朋友来得太容易

大约又走了四十分钟,我们回到了学校。

我再次低头看薇时,发现她已经睡着了。我没有叫醒她,继续往前走,一直把薇抱进了校医院的急诊室。

校医院的急诊室里依旧亮着灯,而值班医生和护士都没有在。我抬手看了一下表,已经是二十二点四十五分了。估计医护人员已经去休息了吧。

我把薇轻轻地放在急诊室的病床上,便急匆匆地跑到校医院的休息室去找值班医生了……

医生给薇扭伤部位做了简单必要的处理后,我告诉医生,我们那天带的钱基本花完,肯定不够支付医药费了,打算第二天再来支付该付的医疗费用。

医生是个慈爱的胖乎乎的中年女人,她微笑着说:“算了,孩子,我只是做了点简单的处理,就不用缴费了,也省得麻烦了。我那里还有点药水,你拿回去吧,给你的小女朋友敷一下吧。以后逛街不要逛到那么晚了,不安全!也不能乱花钱了!你们父母供你们上学也不容易啊。有钱就多买几本书吧。有时间多读几本书啊。”医生望了望薇身旁那一大堆衣服,又望了望我和薇,语重心长地说了一番话后,便微笑着走出了急诊室。

我提起那几袋衣物后,便轻轻地抱起了病床上的薇,准备直接把她送回女生宿舍。

“我们还没吃饭呢,我们先去吃饭吧。”不知什么时候,薇醒了,轻声说道。

“我不饿,我先送你回宿舍吧。”我低声说道。

“骗人。我都听到你肚子里电闪雷鸣了。走吧,我们去吃饭。我也饿了。把我放下吧,搀我一下就可以了。我自己能走。”薇笑了笑,柔声说道。

我很服从地把薇轻轻放下,并搀着她,走出了校医院,朝一家通宵营业的面馆走去。

我们在那家面馆的一张小桌子旁相对着坐了下来。薇点了一碗小碗的素食拉面。那种拉面是那个面馆最便宜的了,刚好只须三块。

服务生拿着订单出去了,尽管那时面馆里的食客不多,但估计一时半刻,服务生也无法把拉面端上来。为了活跃气氛,哄哄沉默不语的薇开心,我又开始和她讲我身边发生的趣事了。

“我觉得在那里等服务生端饭上来比到学校食堂排队打饭强一万倍。”我历来喜欢做肇事者,每次都主动提出话题。

“别人给你端饭,当然比你自己去排队舒服了,但也不至于强一万倍吧?起码在学校食堂排队打饭也是一种情趣嘛。”薇似乎不太赞同我的看法。

“那我给你讲一下我在学校食堂被迫争食的故事吧。”我顺势进入了我要讲的话题。

“好啊。”薇似乎对于一切与我相关的事都饶有兴趣。她像一个准备听大人讲故事的小女孩,专心致志地端坐在椅子上,双手叠放在桌子上,大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望着我,嘴角边又浮现出两个小酒窝。

“记得刚上大一的时候,一下课,我便不得不赶紧抛弃所有思想包袱,采取胡服骑射的轻装上阵策略,如离弦之箭般,径直奔向学校食堂。如果所有参加奥运的中国健儿都能拿出我那种干劲,金牌榜上肯定是青一色的龙的传人。

“话别扯远,请看看我的身手吧,只是一眨眼的工夫,我就已经到了食堂门口,真不愧是本校长跑运动的一流高手,只可惜劲头从来没有能够用到赛场上。

“每次,正当我得意忘形之际,抬头一望,哇,不得了!售卖饭菜的窗口早已兵临城下,被围个水泄不通。那么多的大学生你拥我挤,为的只不过是争一口饭吃!

“当代的大学生竞争意识是如此的强烈,在自己的校园食堂里也不失时机地操练起抢饭碗的游戏,难怪在人山人海的毕业生招聘会上,也能毫无惧色地赶集似地参加了一场又一场招聘会!难道那种练习也会产生终身免疫力?

“只见许多后来的,仗着体形上的绝对优势,借助排云掌,推开人流,挤了进去,打好饭菜,哼着自编的小曲凯旋而归。而那些和我一样的,无法借助体形优势的三等残废级的东亚病夫们,有那么一小部分却仗着自己的脸面,有人缘,与排在前面的熟悉的人订起了城下之盟,竟也能成功地打扦插队。真没想到,雷锋他老人家的钉子精神与助人为乐精神在此派上了用场,并大放光芒。如果雷锋同志泉下有知,作为那两种精神的创始人和版权所有人,他老人家会作何感想呢?

“那时,我忽然想起电视里一个叫《狂野周末》的动物节目里出现过的野狗抢食的情景,不由得叹息道,‘那帮家伙与一群野狗有什么不同?只不过是没有配备锋利的爪牙之类的装备罢了,但他们多了文明的外衣和能言善变的巧嘴!’”

“呵呵,食堂的确是很拥挤,但似乎也没有你讲的那么乱糟糟的。不过你讲得很生动,也很辛辣幽默。”薇捧腹大笑后,做出了类似终审判决的公正评价。

“你们的拉面,请慢用。”正当我们在谈笑风生的时候。几乎要“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的一碗拉面,终于被端了上来。同时被端上来的还有一碗免费的紫菜汤。

“我们一起吃吧。”当拉面和紫菜汤刚摆放好,薇便温柔地笑了笑,轻声提议道。

那时,我实在是太饿了,也顾不了那么多繁文缛节了,点头赞同薇的提议后,便拿起筷子,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而坐在我对面的薇,只是一小口一小口地吃。

还没等薇吃上几口,一大碗拉面基本上已被我扫荡一空.就像当年被小日本鬼子用“三光政策”烧杀劫掠一空的村庄一样,碗里连面汤也没有留下。

“真不好意思,你还没吃到呢,我就把面吃光了。真是抱歉啊。”我尴尬地笑了笑。

“我不饿。你把那碗紫菜汤也喝了吧。你一个下午都没喝水了,还抱着我走了那么远的路。”薇柔声道,并拿出纸巾,为我擦拭了额头的汗水。

那一刻,我实在也很渴了,便一口气把那碗紫菜汤也喝了个精光。

“真的太棒了,味道好极了!”我用舌头舔了舔嘴唇,象喝了鱼翅汤那么满足。

“呵呵,有那么好喝吗?只不过是白开水加了点盐,再漂上那么几片紫菜,象洗菜水一样。”薇很不解地问道。

“这里的洗菜水比我们食堂的漱口水好喝多了,至少没有怪味嘛!”我微笑着答道。

“漱口水?”薇更加不解了。

“想知道吗?”我眨了眨眼睛,神秘兮兮地说。

“想!”薇轻轻地拍了几下手掌,兴奋地说。

“每次上食堂打饭,虽然没有上刀山下油锅那么夸张,但我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弄到了一些残羹冷炙。我还经常非常幸运地弄到了一碗猪头骨汤。汤里总是还有几颗被虫蛀了的猪牙,一阵臭气从汤里飘出,像恶梦一样包围着我。

“我只能自言自语道,‘那头猪大哥也真是的,平时不喜欢刷牙也罢了,为什么临刑就义前也不好好把口漱漱,把口气都带到了汤里!’

“没办法,肚子饿了,不吃也得吃!谁叫人是铁,饭是钢呢?当我正要闭住呼吸一口气喝光那碗汤,再狼吞虎咽地集中火力消灭午饭时,一大群嗡嗡叫的东西使我又一次大倒胃口。

“那些是什么?是不是轰炸南联盟的北约轰炸机群,抑或是空袭伊拉克巴格达的美军战斗机群?它们几乎是铺天盖地地蜂拥而至,不论是饭桌上的剩饭剩菜,还是在饭堂就餐的各位仁兄的盘中餐,都成了它们偷袭的目标。

“那些究竟是什么?

“看清楚了,不是什么战斗机,也不是什么轰炸机,而是一大群红头苍蝇。在学校食堂的每一顿饭,我都是难以下咽的,但为了维持生命,又不得不吃啊。”

“呵呵,哪里有那么可怕。你肯定又在瞎编哄我了。你如果不当作家的话,肯定是中国人民乃至全人类的一大损失。”薇依旧是捧腹大笑之后,总不忘记作出类似终审判决式的评价。

“呵呵,是有点夸张的成分,但基本属实哦。以后我们多抽点时间到外面吃饭,改善伙食嘛,还可以……还可以顺便培养感情,增进我们的‘革命同志’间的伟大友谊。哪怕像今天这样,也很好嘛!你说好吗?”我略带征询的口气提了个建议,也没有忘记调侃几句。

“好啊。当然好啦。我们可以天天见面咯……”薇莞尔一笑,欣然同意。出乎我意料,她似乎比我还高兴……

付钱给面馆的服务生后,我依旧执意要把薇抱回女生宿舍,薇扭不过我,只好微笑着同意了。就那样,我把薇抱回了女生宿舍……

从那以后,薇便顺理成章地成了我的女朋友。我们一起吃饭,上自习,在校园漫步。总之,除了睡觉和上洗手间、上课,我们无法在一起外,任何时候,我们都粘在了一起,俨然一个人似的。但相对而言,很多时候,我们是无法呆在一起的,那是由客观条件决定的,但在主观意愿上,薇总是希望时时刻刻都和我在一起,一刻也不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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