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显然没有想到此刻还能有人进去,看到夏兮的时候,脸上更是掩饰不住的恨意,若不是这个女人,她的靖儿怎么被废?
夏兮无视了江世荨脸上的愤怒,对着皇后盈盈的行了个礼之后,又自顾自的站起来走到一旁的的椅子上坐下:“姐姐,妹妹刚刚小产,太医说妹妹身子还虚着不能久站。”说罢也不等江世荨回话就继续道:“这不是江王世子和安定郡主吗?皇后姐姐真是好福气啊,今儿个三个侄子侄女都来看您了,这不在路上刚好看到云落郡主,便同她一块来了。”
江青离始终半垂着头,没有看一眼洛烟,倒是江青泠有些惊讶的看着她。
“臣女见过皇后娘娘。”洛烟对着皇后规规矩矩的行了礼,皇后眼神死死的盯着她,久久无言,洛烟也只好一直跪着。
夏安安也跪在一旁,皇后没叫起来,她自然是不能起来的,可如今夏安安却一直半抬着头看向江青泠,眼神复杂。
“姐姐……”夏兮拢了拢头发:“今日妹妹过来是得了皇上的旨意的。”夏兮说的漫不经心:“这安安和云落郡主是和妹妹一道来的,万一哪个爱嚼舌根的乱传以为姐姐有意为难妹妹呢。”
江世荨冷笑,连伪装都不再伪装了:“你们俩也听到夏贵妃的话了,还不快起来。”
夏安安和洛烟低低的应了一声站起来。
“姐姐……”夏兮关怀的笑着:“今日妹妹来叨唠还请姐姐不要见怪,其实主要是过来替皇上带句话的,太子……哦不……前太子殿下如今这般处境的确令人尴尬,皇上念及亲情,准备封太子为靖王,赐封地福州。”
“什么?”江世荨震惊的看着夏兮:“封靖王?赐封地福州?”
“不错。”夏兮笑眯眯道:“此刻怕是圣旨已经到了太子府。”
“不可能……”江世荨泄气般的瘫坐在椅子上:“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福州那是什么地方……离长安城十万八千里外,且那处是聚集流民的地方,靖儿到了那,这辈子怕是再也回不了长安了……
夏兮把玩着自己的指甲,笑的不屑:“真是恭喜姐姐了……前太子殿下可是诸位皇子里第一个被封王的呢。”
“贱人……”江世荨目光恶毒的落在夏兮身上:“是你是不是?一切都是你搞的鬼?什么小产什么储秀宫都是你搞的鬼是不是?当初让夏家这个小贱人嫁给靖儿也是你谋算的是不是?你们里应外合搞垮靖儿……你们不得好死……”
夏安安脸色白了白,咬着唇不说话。
夏兮仿佛没有听到的咒骂,慢条斯理的站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衣衫,缓步走到门口,顿了一下,声音清冷:“江世荨,欠人的总是要还得。”说完不再停留大步离去。
江世荨身子抖了一下,然后咬了咬牙,目光恶毒。
夏安安并没有跟着夏兮一块离开,只是站在那里目光灼灼的看向江青泠。
“江青离,你果真是要与本宫过不去吗?”江世荨看向江青离有些咬牙切齿:“你为何宁愿帮着夏兮那贱人也不站在姑姑这一边。”
江青离声音淡淡道:“皇后娘娘若是没事,臣先退下来了。”
江青泠立刻起身跟了去,夏安安和洛烟也跟着出去。
偌大的宫殿一下子就只剩下皇后一个人颓废的坐在椅子上,此刻她身后的屏风后缓缓走出一个一身白衣的男子,男子嘴角含笑:“娘娘……如今似乎只有臣才能帮您了呢?”
江世荨抬头看向那俊美如天神一般的男子:“你究竟为何要帮我?”
那人淡淡一笑:“为了除掉一个人,为了得到一个人。”
“江青泠……”夏安安一把拉住江青泠:“我和太子的事是你动的手脚是不是?”
江青泠眼看着江青离越走越远有些急:“夏安安你胡闹什么?”说罢便要挣开她往前走。
可是夏安安这次是下定了决心要同江青泠说清楚,拉着她的劲道非常大,以至于江青泠挣了几次都挣不开:“是我胡闹吗?那日太子之所以会……是因为你下了药是不是?”
江青泠瞧江青离和洛烟已经没了踪影,倒是不急了,也不再挣扎,任由她抓着自己的手臂:“没错。是我下了药。”
许是没有想到江青泠承认的这么干脆,夏安安先是愣了愣,然后抓着她的手渐渐松开,讽刺的笑道:“真的是你……江青泠,你真是让我……”夏安安顿了一下:“自从那件事发生了以后,我的每一天都在煎熬,我甚至有想过一死了之,我想那是我最好朋友的未婚夫啊,我怎么能做错这种事……我每天那般痛苦那般煎熬的活着,现在想想……真是可笑……真是可笑……”
江青泠蹙了蹙眉:“夏安安,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喜欢司徒靖?你每次来找我究竟有几次是来找我的,偏偏你每次来的那么凑巧都是司徒靖在府上的时候来?夏安安,你说你想过一死了之?那你为什么不去死呢?在寺院的时候为什么不死?在这件事被夏家知晓的时候为什么不死?在嫁给司徒靖的时候为什么不死?所以不要把自己的下贱说的那么冠冕堂皇好吗?我听着就觉得恶心。”说完看也不再看她,立刻离去:“夏安安,我江青泠从未把你当做过朋友,以前不是以后更不会是。”
夏安安猛地跌坐在地上,脸色惨白,方才江青泠的话字字诛心……原来十几年的友情,只是她以为的……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此刻她忽然觉得自己活得真像个笑话,父亲和姑姑一直想送她进宫,和姑姑一起伺候皇上好巩固夏家的地位,而她自以为的最好的朋友,却亲手设计了她……夏安安垂着头好一会,才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往宫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