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如一杯浓烈的沉年老酒,愈久弥香,越饮越醇,越琢磨越往心里钻。云曜望着她,心从未有过的满足。
突然,一声震耳欲聋,女子抬起灵动的眼眸向山中望去。青翠葱茏,云雾飘缈中,气势恢弘的飞瀑如一条粗大的银练从崖顶跌落,声势如雷,气势汹涌!那触击突兀的崖壁飞溅而起的水雾飞洒而下散落成绵绵细雨,在阳光的折射下,幻化成绚丽美妙的彩虹。女子一声讶异,望着那绝美的景致怔怔地愣在当地,眼中那绚烂的彩虹映在黑如宝石的眼眸中,晕成一抹绝色!旁边的云曜一时竟看得痴了,愣怔了片刻,拉起莹白的女子便往路边的山体走去。
“你要干吗?快放开我……”女子一阵挣扎,不停摔打着他粗壮的手臂。
“我知道一条捷径,准能到达山中飞瀑……”男子头也回头,依旧深一脚浅一脚,一滑一滞地小心带着晶莹的女子往山中飞瀑走去。
穿林过木,翻山越石,不时有飞溅的小瀑促不及防间便溅湿了女子莹白的小脸,冰凉透薄的瀑水轻轻盈盈,悄悄冲刷着女子烦闷郁结的心绪。许久,兜兜转转中,耳边依然震耳欲聋,但彩虹不见,飞瀑依然遥不可及。
“你到底知不知道那条捷径?都绕了那么大的弯子了,怎么还没下到山体中去……”身后的女子有些疲累,倚在一棵小树上嗔怪地对着前面的男子吼道。
“咦,奇怪了,我记得是有一条小路通向飞瀑的,让我好好想想,想想……”男子挠着头,一脸的深思,东瞅西探不停勘察着地形。
“这山体怎都看着一个样……”男子疑惑,声音飘缈。
女子顿时一脸黑线,“你该不会记错路了吧……”
“不会!当时父皇母后带我来时,我记得清清楚楚……”男子挠着头喃喃自语。
“你什么时候来的?”女子疑惑道。
“五岁的时候。”男子干趣地说。
“啊!你怎不早说?你五岁的时候能记住什么呀!这许多年山体也早就改变了,这下可好了,我一点力气都没了,飞瀑没看成,该不会又被困在这山里了吧……”女子一脸苦楚愤慨地道。
“哎,你别小看我,我从小便过目不忘的……不过,迷了路被困山中有什么关系?若能与你在这山中待一辈子,我倒心甘情愿的很……”男子俊雅的脸上一片促狭,眼中熠熠,望着晶莹女子,一抹渴望深深溢满眼底。
“你,你,你,离我远点……”女子有些暴怒,揉着脚的手随即脱下鹿皮小蛮靴便朝着男子狠狠地砸过去。
男子一惊,手忙脚乱间接住了女子扔过的小蛮靴。刚想说话,不想狂动乱舞间脚下一滑,接住鹿皮靴的同时身形摇晃向后倒去。
“啊,抓住……”女子也是一声惊叫,条件反射般站起身形,不管不顾一把抓住了男子轻扬的玉手。
男子狼狈间不忘嘿嘿一笑,接着,便身形一矮,叽里咕噜往山体下滚去。
“啊……”女子一声尖叫,一下子抱住了头,男子把她紧紧拥在怀里,就那样两人一阵不受控制地乱滚。
乱石、树桩、藤蔓、花草、树叶、濡泥轻轻沾满了相拥而下滚落的两人。
一声闷哼,一块大青石下,男子抱着女子总算止住了身形。肩臂处血肉之躯狠狠地撞在了青石尖上,顿时那薄如蝉翼的锦衣立时浸透了鲜红的血迹。
女子挣扎着从男子怀中抬起身,看到男子浓眉紧锁痛苦不堪的样子,眼神一挑,便望到男子后肩处被鲜血浸染的锦衣,女子惊呼一声,立马扳过了男子的肩头。
“找个地方歇一下……”男子一身锦衣被枝叉剐扯的碎布连连,沾染花草的浓汁早已把素白的锦衣染成了五颜六色般绚烂。花香、草香、泥土的浊味、鲜血的腥甜混杂其中构成男子特有的韵味。女子忍不住好笑一声,男子抬头望到女子细腻莹白的娇颜,整齐可爱的贝齿泛着莹润的光,男子心一热,禁不住快速偷啄了一下红唇,女子惊叫一声,举手欲打,待看到男子那可怜巴巴浑身无力的样子,随泄气般垂下了高扬的手臂。
“你若再敢偷袭,非掐死你不可……”女子咬牙切齿,随狠狠地夺过男子手中依然紧握的小蛮靴。
男子快意地嘿嘿一笑,随即耷拉着手臂欲站起来,几次尝试,终告失败。女子眼眸一闪,再不犹豫,轻轻架起他完好的手臂小心奕奕地扶他起来,半伏在女子身上的男子晶亮诡异的眸子里得意欢笑一闪而过。
“现在我们怎么办?山下的侍卫会不会知道我们已被困在山里了?要想办法通知他们才好……”女子担忧地望着男子说。
“放心,我的肩不碍事,找个地方处理一下伤口,我们便慢慢沿着来路返回去……”男子不以为意。
“啊!”女子回头望了望高高的斜坡,嘴里一声惊怪,“只能这样吗?唉,还是先休息一下吧!我都快散架了……”
一路滑下,男子都把女子紧紧地揽在胸怀里,强壮的体魄承受着山石树木的剐扯冲击,女子安然无恙,他却遍体鳞伤。待一个小山洞内女子揭开男子后肩的衣衫,才知道强壮光滑的后背上已是片片青紫。女子轻声惊呼,顿时心里一揪,撕下裙摆一块软布,沾着山洞内滴落的泉水轻轻擦拭着男子已血迹斑斑的肩背,“他贵为帝王,何时受过如此的苦?”
“还痛吗?”女子心一片晶莹。
“不痛!”男子一声沉闷。
“哼,肩头的伤都血肉模糊了!流了那么多的血还能不疼?你又不是铁打的,说句疼又有什么关系?”女子一声不屑。
“哎,疼!”前身向下微扒的男子一声尖叫。
“我还没碰到伤口呢!”女子一声气愤。
“不是,你的腿压着我的腿了……”男子一声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