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哥哥眼红阿拉丁的欢乐再次去中国后,弟弟也去了邻国,可是一年中兄长没有一点讯息,作弟弟的非常想知道兄长身处何方及在干什么。于是便撒开流沙,推测图形。最后总算发现哥哥已驾鹤而去。他又占了一卜,查出是中毒非正常死亡。地点在中国京城。凶手出身并不高贵,可是娶了国王的公主。
小法师用这种办法明白哥哥不是正常死亡后,最重要的是报仇。他买了匹马,日夜兼程,最后拖着疲惫的身子到了中国。
凭沙盘术,他确信这个京城就是目的地,于是找了家旅店住下来。第二天,他穿街过巷,漫步街头,聚集精力不贵遗余力地报仇。他专门来到公众场所,倾听大家说话。在一家游乐场里,他听见临近桌上有人在谈论一个叫法蒂玛的圣女。她不问世事,但做了不少奇迹般的善事。小法师感到这个女人或许是实现他头脑中复仇大计的棋子,便拉过那人询问这神圣的女人的底细。
“什么,伙计,”被问的茶客诧异地喊道路,“你不知道她?她是我们京城的一枝花。滴水不进多年,与世无争,生活严谨。只有星期一、五外出。在外面的一两天里,一路上行医积德。”
小法师无心再听下去,他想询问圣人法蒂玛的住处。茶客耐心地画出了她的地址。他问明白了怎样上路的细节,带着一脑袋精心策划的诡计去找她。恰好,那天正是法蒂玛出巡之日,小法师从早到晚亦步亦趋随行,来到她落脚之处。他踩好点后便走进一家酒肆,那天他在酒肆喝到半夜,付过账,直接去了法蒂玛的洞舍。洞舍的大门只挂着一根门闩,被他不费吹灰之力地打了开来。他悄悄地进了门,又把门关好。只见月光下法蒂玛头倚墙靠在铺着蒲席的软椅上。他跳上一步,手中的匕首抵住她的胸膛。
不幸的法蒂玛睁眼一看,只见一个黑大汉用刀指着她心口要往里扎。
“听着,”他吓唬道,“你要敢叫唤或喊出声,我马上要你的命。眼下快爬起来听我的吩咐。”
法蒂玛哆哆嗦嗦坐起身来。“别恐惧,”小法师说,“我不过要和你调换衣物而已。”法蒂玛只得照办。小法师又命令她把他的脸化装成和她毫无二致。法蒂玛害怕得不停地哆嗦,小法师让她放心她道:“我说了,你什么也不用担心。以安拉的名义担保,我肯定不伤害你的性命。”法蒂玛依言照办,并发誓所用油彩颜色永保鲜艳。这时,小法师的脸色已和她的毫无区别了。接着她把头巾披在他头上,再加上一层面纱,交代他上街时务必要把脸用面纱遮好。她又把一串念珠挂在他脖子上,再在他手里塞进她用的手杖,然后给他镜子看自己的样子。小法师对着镜子一看,活脱脱是个道姑模样,感到十分称心。不过他仍然对善良的法蒂玛下了毒手,用绳子勒死她,扔到屋后的坑里。
乔装打扮的小法师杀了圣女后,当晚便歇在法蒂玛的洞舍里。次日清晨,虽然那天原本不是圣女的巡游日,小法师依然爬出洞舍上了街。他肯定不会有人胆敢对他产生疑心。万一有,他也提前有了应对的答案。小法师来京城后的第一个任务是找到阿拉丁宫殿。今天他便径自去了宫殿。
百姓们见圣女来了,都围上前,求福的求福,还有人亲他的手掌,最保守的也吻他的衣裾。小法师模仿着圣女,口里念念有词,指手画脚……总之,装得天衣无缝。人人都把他看作是法蒂玛本人。
他模仿圣女一路走去,居然谁都没有发觉他手式有什么好坏。就这样,小法师终于来到了阿拉丁宫前的广场上。围观的群众挤得水泄不通,热情有增无减。吵闹喧哗声一浪高过一浪,传进了二十四扇窗格的大厅中。公主问怎么回事,却无人知道实情,便打发人去看个究竟。有人在窗格里看了便告诉她是怎么回事。
公主早知道这位圣女的事迹不过从未谋面。她异常好奇地要见见她,与她谈心。侍卫长感到非常简单,把她带进来就是了。公主认可了。他马上差四个卫士去请那假法蒂玛前来。
百姓一见卫士过来,一起让出一条路。小法师一见心中暗喜,心想计划居然这样不费吹灰之力地要就完成了。
但见侍卫靠近叫他:“公主欲见圣女,请跟着在下进宫。”
“公主太这高看我了,我听从公主的吩咐。”假法蒂玛回答道,说完便跟着卫士进宫了。
一见公主,他马上叩首施礼,念了长篇大论地经文,祝公主延年益寿,万事如意。接着他又装得可怜兮兮花言巧语地向公主邀宠。这对他来说,轻而易举便办到了。公主以为全天下都像她那么美妙、仁慈,尤其对披着神职外衣以主为理由的人更是毫无戒备。因此,一下子就中了他的计了。
小法师口若悬河,公主非常开心地说:“好太太,谢谢你的经文,我坚信主会听到的,请过来挨着我。”假法蒂玛温谦地走了过去。“好太太,”公主接着说道,“我只问你一件事,你务必要回答我。我真想和你永不分离,这样能在任何时间让我知道如何养生,我也可向你学习怎样敬神。”“公主呵,请别勉为其难地让我做不能同意的事,它会妨碍我的祈祷和礼拜。”“不会耽误你任何事的,”公主回答说,“我这里有不少闲置的房间,尽可以挑一间给你用。你在这里可以像在家里一样无拘无束地做礼拜。”
小法师想方设法地要混进宫去报仇,眼下有公主作掩护,能住在宫里用不着来回奔波,肯定是方便多了,因此他也不再执意要来。
“公主呀,像我这样一个一文不名无依的老女人,早已去掉了普天之下的荣华富贵,我怎能不遵从这样虔诚慈祥的公主的命令呢?”
公主听了这话站起身说:“来吧,我领着你去看看闲置的房间,你尽管选一套吧。”小法师跟着公主选了套最差的房间,说道:“这间已经可以了。为了让公主开心,我才接受的。”
随后公主又把他带回大厅,请客人共同用餐。但小法师想到共同吃饭容易暴露自己的真面目,被人认出自己是假法蒂玛,便借故拒绝了。他说每天希望只在自己屋中吃一点点干果与面包就行了。公主一听,说道:“好太太,你是完全不受拘束,我替你去定一桌酒菜,但是吃完了可要立刻来找我。”
公主用完晚餐,请一名侍卫去请圣女法蒂玛过来。“我的好太太,有你这样的圣女陪我确实很开心。你会为这座宫殿祝福的。提起这宫殿,不知你可欢喜?呆一会儿我领你四处看看。现在你先对我说,这间大厅如何?”
一听公主的这个问题,假法蒂玛装模作样地看了一番对公主说:“我是不明白这天底下什么叫美的。依我这个普通人看,这座大厅确实最漂亮,不过少了点什么。”“什么?求你让我知道。我毫不怀疑,也听大家说过,这里一切齐备。如果然少点什么,我立刻可以弄来。”
“请公主原谅我心直口快,”小法师装模作样地笑着说道,“我认为可能的话,这个厅的拱顶正中央要是能挂一只神鹰蛋,那它将是无与伦比的,这座宫殿也将是人间奇迹。”
“好太太,神鹰是什么?在什么地方能找到它的蛋呢?”
“神鹰是一种非常之在的飞禽,一般栖息在考卡索山之巅。一定由建造你这宫殿的人才能找到一个鸟蛋。”公主谢过小法师的提议,又和他聊了聊其他的事。
但不管谈什么,她心里一直惦记着神鹰蛋的事。她拿定主意等阿拉丁打猎回来后对他说。阿拉丁不在家已六个日夜,小法师正是借此趁虚而入的。
当天晚上,也就是假法蒂玛才和公主分手回房休息时,阿拉丁回来了。他一进宫,马上就去公主的卧室把她搂在怀里,亲切地吻了个够,但她神色焦虑,反应冷淡。“公主,你好像不像往日那样开心,我不在的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抑或有什么不称心的地方?以主的名义发誓,只要我办得到,必然会让你高兴。”“哦,小事一桩,”公主回答道,“但是你却在表情上觉察出我心里有事。既然你也没有看出有什么不恰当的地方,我就不想拿这件不值一提的琐事麻烦你了。我和你一样,毫不怀疑我们的宫殿是天底下最富丽堂皇的,收藏最齐全的。”公主继续说,“我今日又巡视了一回那二十四扇窗的顶楼大厅,看出了一些不值一提的地方。你认为是否在拱顶中央挂上一枚神鹰蛋会更好些?”“公主,”阿拉丁说道,“就这么点事,那最简单了,我稍加努力便可弥补这一美中不足。你要的东西我必然给你弄来。”
阿拉丁来到那个大厅,从长袍下取出神灯。从上次出事后,他始终谨慎地把灯放在身上。一擦拭,精魔便现身了。“精魔,”阿拉丁交代道,“拱顶下面需要挂一只神鹰蛋,我以灯主的名义吩咐你抓紧时间补足这个美中不足。”话音刚完,只听得精魔扯开洪亮让人生畏的嗓子暴喝一声,刹那间山崩地裂,把阿拉丁害怕得直不起身来。“你这个没脸没皮的不知害臊的人,”精魔的嗓音大得出奇,“我和神灯的奴仆都在服侍你你还不满意吗?然而你听了那个忘恩负义人的话,竟吩咐我把我主人带来,让你吊在拱顶中央?有这样的想法真该将你得到的一切付之一炬。不过你们都非主谋,不清楚其中真相。我眼下让你知道,祸首是那个毁了你的非洲魔法师的弟弟,小法师。他目前在你宫中,披上了法蒂玛的衣衫,圣女已被他杀害。正是他,怂恿你妻子说出这条毒计。他一心要杀你,望多多留神。”话音刚落,精魔便消失了。
阿拉丁听了这番话,记起曾听说过圣女,也清楚她为百姓治头痛病的事迹。他回到公主跟前,对不久前的事丝毫没有透露。坐下后,说是脑袋突如其来地疼痛起来。公主一听,马上派遣人请圣女法蒂玛上来,同时对阿拉丁说明如何请到圣女留在宫里和陪同自己的。
小法师进了屋,阿拉丁起身相迎,说:“求小法师治疗他的头痛病。”说着,站起身,低下头去。假法蒂玛走上前来,一只手牢牢抓着藏在长袍里的一把小刀。阿拉丁看得清楚,心下早有防备,小法师来不及拔刀,抓住了一手抓住他的手掌,使劲扭到背后,顺手抓住他的刀扎进了小法师的胸膛,当场让他命赴黄泉。
公主吓了一跳,喊道:“我的夫君,你干了什么呀!你要了圣女的命!”
“我的公主,”阿拉丁若无其事,“我杀的是个罪恶滔天的巫师。不是他死,便是我亡了。这无耻的坏种蒙了面,化了装,害死了真正的法蒂玛,换上了她的衣衫,混进宫里意欲结果我的性命。你应该清楚,这个人正是非洲魔法师的弟弟。”阿拉丁于是把怎样知道这些细节的前因后果都对公主说了,并交代把小法师的尸首移走。
以上便是阿拉丁自法师兄弟俩魔爪下逃生的事迹,没过几年,苏丹王寿终正寝,他只有巴德露·菩德公主,于是她合法地继承了王位,授权阿拉丁,夫妻一起执政多年。两人子孙无穷匮,代代相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