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离开前厅后,叶问天四人面面相觑。
沉默许久后,叶鼎天首先打破了这份平静,略显狐疑道:“大哥,你信不信这小子说的?”
叶问天轻捋着唇须,眯眸而道:“这世上的功法千奇百怪,隐世的强者也有不少,但若要说能帮一个凡人结出神元,此等荒诞之事却是闻所未闻。”
叶姜也认同地点着头,若有所思道:“老夫活了那么久,也是不曾听说有这种诡异的功法,依我看,这小子还是没说实话!”
这时叶翰略有迟疑道:“你们看会不会是因为那串星泪坠?我听说,族长把坠子给了他之后,他失踪了整整五天,只怕是这五天的时间有些古怪!”
叶问天双眸眯地只留下了一条缝,眸子中不时泛过精光。
星泪坠在他手中整整八年,这八年中,他一直都在研究这枚坠子,但都是一无所获。
倘若真的和坠子有关,他不可能察觉不到。
除非······除非是燕白绫做了什么手脚。
有这个可能,既然这个女人特意将坠子留给自己的儿子,那想来里面的东西必定不是凡品,如果真是这样,以燕白绫的手段在坠子上设下禁止,也不是不可能的。
而且这种可能性应该非常之大。
叶鼎天看着自己的大哥脸上阴晴不定,轻唤道:“大哥,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没、没什么,我们也不要再次揣测了!”叶问天收回了心神,脸色略显不自然,话锋一转,对叶鼎天叮嘱道:“对了,三弟,这一次入选试被凡儿这么一闹,我们宗家的声誉多多少少会受些影响,这段时间你让飞羽收敛一些,尤其是对那十个新入选的子弟,不要再去招惹他们了,免得招人口舌!”
其实本来叶飞羽在擂台上说的那些话也没太大关系,毕竟擂台挑衅是常有的事,可坏就坏在叶凡插了一脚进来,而且他的身份又是极为敏感的。
作为世家子弟在宗家生活了八年,他的话自然具有说服力,有哪个世家子弟会比他更清楚宗家呢?
就是因为这样,叶凡的话才会引起世家子弟的共鸣,而且还带来了极其恶劣的影响,这也导致了叶问天不得不放开入选名额。
对于叶飞羽的莽撞行为,叶问天也是看在自己三弟叶鼎天的面子上,对他小惩大诫,算就是做个样子给世家子弟看看。
因此,对于叶问天的话,叶鼎天听了之后也是连连点头,自己儿子的性格他太清楚了,从小就被他惯坏,目空一切,眼中容不得一粒沙子。
而叶凡偏偏就是那粒沙子,一直以来都跟叶飞羽针锋相对,这也是叶鼎天颇为头疼的一件事。
叶鼎天无奈地叹谓道:“唉,大哥,你放心,我会看着飞羽的!”
叶问天缓缓地点了点头,这时,叶翰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上前,凑到叶问天耳边小声嘀咕了起来,叶问天微微点着头。
叶鼎天有些好奇,会是什么事呢?
叶翰坐回自己的位子,叶鼎天问道:“大哥,什么事?”
叶问天微微一笑,敷衍道:“没什么,一位故人的来信!好了,没什么事就散了吧!”
回到书房,叶问天迫不及待地拆开了信函,定睛一看,只见白纸上简简单单地写了一句话:静候佳音。
信纸上,还盖着一个印章,内有“护国”二字。
叶问天眸底精光一闪,脸上扬起一抹淡淡地笑意。
他将信纸揉成一团,手掌用力一握,顿时信纸化作片片碎屑飘散落一地。
随后,他背着手走出书房,来到了院中,仰头望向远方天际,口中喃喃道:“快了,就快了······”
离开了厅堂后,叶凡来到了练武场,刚一进大门,就听到有人在训话。
“你们别以为被选进了宗家,就真把自己当成宗家的人了,倘若两年后你们过不了宗门试炼,你们照样得滚回去继续当你们的世家子弟。”
不用看,叶凡都知道这人是谁,能说出如此刻薄的话来,除了叶飞羽还能有谁。
叶凡心头上火,大摇大摆地走进了练武场,吊起嗓门道:“呦,三少爷,什么时候成教头了?”
“叶凡!”叶飞羽恶狠狠地瞪着他,脸上那两个把掌印倒是消退了不少,但仍依稀可辨。
“凡少!”几个新人看叶凡来到,纷纷围到了他的身旁。
经过昨晚那一顿酒,这几个新人算是把叶凡当成了老大,一切都以他马首是瞻。
“兄弟们,三少爷的话的确不中听,但有理,有理的话我们就该听,两年后的宗门试炼的确很重要,谁若是过不了,恐怕就真的回老家了!”
叶凡倒也不是帮叶飞羽说话,因为之前他答应了叶问天尽量不惹事的。
叶飞羽也是颇感意外,就连靠在一旁的墙角的叶惊鸿和叶惊雷也是微微一愣,双双将目光投向了叶凡,
这还真是件新鲜事儿,这货居然少有的不跟叶飞羽吵架。
这时,叶翰从大门步入,众子弟见状齐声道:“翰长老!”
这叶翰除了是长老之外,也是训练宗家子弟的教头,他的实力已是三级人宗。
叶翰一扫众人,眉梢微微一拧,问道:“好像少了个人!”
叶逍忙道:“翰长老,我二弟因为昨日入选试伤了腿,故而无法前来。”说完,他朝叶飞羽斜了一眼。
叶飞羽嘴角一斜,冷哼道:“擂台之上拳脚无眼,你兄弟技不如人,怨不得谁。”
叶凡也是一声冷笑,讥讽道:“是啊,哪能跟你三少爷比,你三少爷被打伤了脸,照样还是带伤修炼,值得我们这些新人学习啊!”
这货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一提起这个,叶飞羽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昨日,当着那么多世家子弟的面,叶飞羽是结结实实地挨了叶凡两耳光,可以说是颜面尽失。
这会儿他居然还拿这件事来取笑他,恨得叶飞羽咬牙切齿。
叶翰抬起手在嘴边,轻咳了一下,道:“好了,一人少说一句,擂台比试难免会有人受伤,过去的事就莫要再提了!”
叶凡冲叶飞羽咧嘴一笑,做了一个鬼脸,气得叶飞羽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叶惊鸿走到叶飞羽身旁,无奈地摇了摇头,抬起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三弟,忍忍吧,有的是机会对付他!”
叶飞羽微微点了点头,朝叶凡狠狠地瞪了一眼。
这之后叶翰解散了其他人,将新入选的宗家子弟留下,洋洋洒洒地讲了一堆规条,听得叶凡是哈欠连连。
叶飞羽则跟着叶惊鸿兄弟二人来到了他们常去的百味楼喝酒解闷。
百味楼内,宾客满座,生意颇为火热。
兄弟三人在他们常坐的二楼沿街的楼台处坐下,楼台下便是大街,叶飞羽望着大街上来往的行人,一杯杯地喝着闷酒。
叶惊鸿看他这般模样,暗暗摇头,叹道:“三弟,何必为了一个叶凡而生气!”
叶飞羽恨道:“本以为这小子是个天生废材,可哪里能想到他竟然不知在什么时候结出了神元,这个混蛋运气真是好到家了!”
言罢,叶飞羽猛地又将杯中酒灌入肚中。
叶惊雷替他倒上酒,说道:“就算他结出神元那又如何?他也只是一个七级气宗而已,论实力,你强过他整整一个境界,昨天的事,是你太过大意了,谁能想到这个废物居然也成了宗师!”
叶飞羽将杯中一饮而尽,擦了擦嘴角,不甘道:“也不知道父亲和大伯是怎么想的,要不是他们拦着我,不让我去找他麻烦,刚才我早就动手了!”
叶惊鸿眼底闪过一丝狡黠,似笑非笑道:“其实有些事也不一定要亲历亲为,只要结果达到了,谁做不还都是一样?”
叶飞羽迷惑地望着叶惊鸿,道:“大哥,你的意思是······”
叶惊鸿淡淡一笑,举起酒杯轻酌了一口,随即说道:“这些年,败家子也是得罪了长乐镇不少家族的子弟,比如说他们!”
叶惊鸿斜眼朝着下方不远处地大街望去,一胖一瘦两个少年正朝着他们这个方向走来。
“钱枫?鲁逸?”叶飞羽脸上的笑容微微展开。
这两个人也是长乐镇两个大家族钱家和鲁家的少爷。
这两个家族虽然也有些势力,但跟叶家相比,还是显得有些弱小,叶凡跟他们也是没少起冲突。
要不是因为叶凡天生废材,他们怕自己一出手就弄死他,因此而得罪叶家,只怕早就动手了。
叶飞羽起身,倚着护栏将两人唤上楼。
入席后,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对于叶家的人,他们可没什么好感。
“羽少找我们有事?”长得肥头大耳的少年问道,此人便是钱枫,瘦的那个自然就是鲁逸了。
叶飞羽看似诚意满满,替两人斟酒,笑道:“两位,难道没事就不能一起喝个小酒了么?”
鲁逸笑道:“哪里的话,羽少客气了!”
叶氏三兄弟跟他们一番寒暄,又闲扯了几句后。叶飞羽似乎也有些喝多了,一脸落寞,没有了先前的喜悦,自顾在旁唉声叹气,不一会儿就趴在桌上呼呼大睡起来。
钱枫好奇,向叶惊鸿询问之后,才知道,原来是为了叶凡而心烦,不过最让他想不到的是,叶飞羽居然会在叶家的入选试中输给了叶凡。
叶惊鸿看着昏睡的叶飞羽,叹道:“唉,要不是我们答应过父亲,早就替三弟找回场子了!”
鲁逸和钱枫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是明白人,自然清楚叶惊鸿的意思。
鲁逸精瘦的脸上露出一丝干瘪而又阴诡的笑容,道:“鸿少,你们也知道,有些事我们兄弟俩倒是可以代劳,事成之后,还得让三位做个见证,免得让令尊误会了!”
“鲁少,难得你们肯仗义相助,我们兄弟三人做个见证又有何难,此事就这么说定了。”叶惊鸿面露感激之色,转而又一脸阴邪道:“如果可以的话,让他永远消失也行!”
鲁逸和钱枫对望了一眼,心头皆道:“你们可还真够毒的,居然连自己的堂兄弟都想杀!”
叶惊鸿看两人神色有异,问道:“怎么?不敢?”
鲁逸一脸奸笑道:“这小子我们也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既然鸿少都这么说了,放心,交给我们,好了,我们也该走了,就不打扰你们了!”
两人刚走,叶飞羽便从桌上直起身子,兄弟三人彼此对视了一眼,仰头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