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熟悉的天花板...”
映入眼帘的是深红色的天花板,天知道为什么天花板要涂成红色。
不过少女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天花板上。
讲道理,就好像是醉宿起床一样,现在相沢秋感觉自己的脑袋里面乱成了一滩浆糊。
就好像是有人拿着一根大棒槌在自己的脑袋里搅来搅去一样,疼的要死。
但很快就没感觉了。
“你应该会对这里有些熟悉才是。”
淡紫的魔女放下手中的魔导书,淡漠地转过头,看着躺在躺椅上的少女。
“这里是我的卧室,之前你可没少来。”
“阿勒...?是这样吗...”
刺痛得到缓解的少女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在魔女和她说明时,她稍微转头看了看,发现这房间自己确实不认识。
不同于女仆要自己呆着的客房,魔女的房间里摆满了魔导书和抱枕。
是的,没错,抱枕。
只是和死宅抱枕不同,魔女的抱枕异常朴实。
那一大堆紫色的柔软此刻就靠在自己的背后。
床上倒也放着一些抱枕,但明显是躺椅上的抱枕更多,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套路。
“现在的你并不能适应图书馆的魔法元素,所以你得离开了。”
“是这样吗...”
稍微有些懵逼的少女随手擦了下感觉有些潮湿的脑后,却莫名其妙摸出一手深蓝。
“治疗魔法的缺陷。”
眼见少女好像对水元素有些误解,魔女随口解释了一句。
“这就是魔法始终无法取代医疗的原因,也是魔法使需要知道的基础知识。”
“所以我并不是魔法使..”
翻了个白眼,少女大概也算是弄明白了自己和魔女不是同一思考方式的事实,因此她决定闭嘴不言。
至于为什么要让自己躺躺椅而不是躺床上这种问题已经不需要在意了,虽然自己记不清,但明显是被黑暗吞没的自己无视了女仆的忠告,肯把自己救回来已经算是魔女心肠好了。
“我的姐姐呢?”
“她在和美铃锻炼。”
“可是昨晚...”
“心灵幻象陷阱的一个效果就是将自己内心恐惧的东西呈现在你的眼前。”
“...”
“昨晚是魔法元素活动最为剧烈的时候,你们来的很不凑巧。”
同样靠在躺椅上的魔女大咧咧地伸了个懒腰,丝毫不顾忌可能会放出的福利。
话说到这里那就不得不提一句了。
一直到这个时候,少女穿着的还是那件水手服。
幻想乡这小地方虽然看起来落后,但在某些方面意外的潮流。
比如说衣物。
虽然还是以质朴为主,但街头上都是穿着各不相同的人,别说是水手服,如果不是有些衣服太过暴露,估计绷带装都有人敢穿出来。
而魔女身上套着的是件淡紫色的睡袍,看起来像是丝织的,透过衣服能够隐约看见魔女的肌肤。
但谁叫少女不是个百合女呢,她对魔女的身体曲线够不够火辣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再说了,这魔女的实力应该是强炸了的,偷窥她的话万一把她惹火了说不定人随手一巴掌就能把自己给拍死。
“要你们待在那间屋子里是在保护你们。虽然我们不支持访客晚上活动,但平日里是不会有危险的。”
“那我..”
“像你这么弱的人类在魔法元素最为活跃的夜晚使用能力本来就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而且你还选择在这里——魔法元素最为浓烈的区域使用能力。没有被同化为纯粹的黑暗只能说是你运气好。”
没有给少女说话的机会,魔女又随手翻了两页魔导书。
柔和的白光从那薄薄的书页中绽放开来,它犹如温热的泉水一般将少女整个人包裹在内。
“喂....!”
见过但从未经历过这种场面的少女慌了神。
这白光给她的触感就像是温泉一样,但温泉水也是水,被水淹没到脑袋上是个人都慌。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像个第一次溺水的可怜孩子一样,少女试图挥手大喊,接着懵逼地发现这白光好像隔绝掉了声音。
天知道为什么传送的时候被施术者可以看到传送的全过程。
在视线中不断闪耀的白光猛然消失了一部分。
就像是忽然看到什么猎奇场面一般,相沢秋的脸色唰的白了下来。
白芒闪耀,如同在风中摇曳的烛光一般....
当少女回过神时,阳光已经代替白芒照在了自己的身体之上。
并不炎热的光芒没有带来丝毫的温暖,与那一天如出一辙的景象令相沢秋不禁想起自己第一次看见传送式术时的表现。
那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传送的那个人也并不是她,而是想要取她性命的人。
......
“不要以为这样就赢了!你这该死的妖怪!”
捂着腹部的年轻阴阳师恶狠狠地盯着少女,目光中蕴含的恨意如同火焰一般燃烧着。
“你的妖术确实很强...也许你今天战胜了我,但是接下来你将要面临的是整个协会的追杀!”
哪怕做好了准备,可当他伸手从腹部拔出那片只留下一片棕色在外的石片时还是忍不住痛哼了一声。
就像他最开始就对着少女的要害掷出锋利的退魔针一样,认真下来的相沢秋也操纵起了石块并将其扎进了他的身体。
虽然有些疑惑为什么自己的退魔工具并没有对这个妖怪生效,但阴阳师并没有思考的时间了。
他是个普通的人类,就算拥有了力量也不会得到质变。
被石头砸了会疼,失血过多也会死。
“下一次见面就是你的死期!”
狠狠咳出两口淤血,阴阳师狞笑着摸出一张白色的符纸。
也不见他做出了什么动作,白色的光芒猛然亮了起来。
纯白的光芒将他的身体笼罩在内。
伴随着碎裂开来石块的,是在那张脸所表现出的刻骨仇恨和隐约喜悦。
相沢秋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露出这种表情。
也不愿意知道。
她试着将激活奇怪式术的阴阳师打断,然后用重复了数次的方式——操纵石块砸死这个想杀了自己的人。
但她失败了。
朦胧却又凝实的白光将所有砸向他的石块阻隔并击碎。
无论她为那些石块附加多少重量,就算是用尽全力也没有办法击碎那一层薄薄的白光。
浓浓的挫败感占据了她的心灵。
有些疲惫的少女放弃了徒劳的举动。
因为那个阴阳师就如同乌龟一般龟缩在那层白光中,并没有对她的攻击做出哪怕一点回应。
就像是要将那张脸庞牢牢记住一般,大口呼吸着空气的相沢秋死死盯着处于白芒保护中的人影。
阴阳师忽然惊慌了起来。
哪怕是隔着一层白芒,听不到他的声音,相沢秋依然能够感受到他的恐惧。
看着就像是深陷黏胶的老鼠一般无助的年轻人,少女感到了一丝莫名的快意。
但接下来,同样的恐惧在她的心底炸裂开来。
在绝望的老鼠停止挣扎的那个瞬间,红色充满了她的视野。
就像是整个世界都染上了一层红色染料一般。
只遗下一抹白芒。
过后,姐姐告诉呆呆伫立在冬日之下的她,那抹白芒是传送式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