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上虽然有差异,但是凌小雨觉得这个少年却比其他同龄的人成熟了许多,高出她一头多的个子,显得更像一个大人。
兴许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子冷漠,也兴许是他很像前世的自己,也或许、大概、可能是因为他的与众不同。凌小雨对他的淡漠有那么一点点的偏好,所以便跟着他追了过去,他越是不想和别人交流,她就偏偏想靠近他。
司徒千然撇了一眼身后跟着的身影,这个女人还真是有点麻烦。从来都是独往独来的他,一点都不习惯身后跟着这样一个小尾巴。
果然,一路上这女人就没消停过,不是像跟屁虫一样跟着他,就是拽着他买东买西,怪只怪现在的自己和她算是同僚,只能接受。
司徒千然决定做一下深刻的反省,于是趁着凌小雨去买冰糖葫芦的瞬间,他一闪身就躲进了一个小胡同里,正松了口气总算甩脱了对方,一根红彤彤的冰糖葫芦忽然伸了进来。
紧接着,凌小雨的笑脸也在他面前出现,她“咔嚓”一声咬了一口,笑眯眯瞅着他,“你知不知道要知道你的行踪真的非常非常容易?”
司徒千然微微一怔,“什么意思?”
凌小雨叹了口气,指着街上路过的少女,摇头晃脑道:“难道你没看出来?满大街的姑娘都在盯着你流口水呢。”
他脸一红,有些窘迫,又有些想笑。
有这么一个麻烦精在身边,似乎,也是件有趣的事情。
尽管两人暂时因为“利益”的结合需要在一起,但凌小雨并没有将自己的故事告诉对方,而相应的,她也没有去问司徒千然从前的那些事情,或许每个人都有不想说的秘密,有距离,才能更加愉快地相处。
第二日,是他们去衙门报道的日子,凌小雨在包袱里偷偷藏了许多零嘴,司徒千然微微抖动了一下嘴角,他还真是从没见过这么好吃的姑娘。
“你的武器呢?”
“武器?什么?”凌小雨有些诧异。
司徒千然冷漠的撇了撇她,到底她哪根筋搭错了选择当捕快,不过既然这是人家的事情,自己也管不着,随即没有多说。
凌小雨望着司徒千然的背影,他身后背着的一把银色长剑顿时吸引了她的注意力,猛然理解了他刚才的话,随即淡然一笑跟着他颠颠的去了衙门。
凌小雨当捕快,完全是一时兴起,她在宋城待了一段时间,身上的钱也花的差不多了,再不挣钱就只能去喝西北风,俗话说,死马当做活马医,反正有招聘的不管什么她都去,先混口饭吃再说别的。
两人赶到衙门时,蒋雀已经穿好官袍坐在案后等着他们了。
凌小雨的目光从蒋雀打着补丁的官帽到皱巴巴泛着白边的官袍,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这人,这人不是宋城的县太爷吗?怎么会比自己还要寒酸?
蒋雀尴尬地将脑袋上的帽子悄悄转了一下,将补丁挪到了后面,他早就跟老婆讲过,缝缝补补这种事情是要好好学一学的嘛,现在可好,别人一看就看出来不对劲了,真是令他糟心。
“司徒千然,凌小雨,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衙门里的一员了,以后大家同舟共济,为民除害,这个,努力办案!”
蒋雀摇头晃脑说了一番激励人心的话,就是不提发饷的事情,凌小雨想起那日在路上时听别人议论,似乎捕快是吃皇粮的工作?
她忍不住打断蒋雀的话,“敢问大人,我们捕快的饷银是每个月……”
蒋雀抬起手阻止了凌小雨的疑问,“年青人,刚来衙门不要提钱的事情嘛,要好好跟着前辈积累经验多多做事,你说是不是?”
凌小雨默默跟司徒千然交换了一下眼神,怎么觉得这个衙门,连带着这县太爷都这么不靠谱呢?
宋小马强行忍住想要大笑的冲动,竭力板着脸,将两人带到衙门里捕快住的屋子,“大家都是男人,所以平日里也没什么可顾忌的,睡得都是大通铺,你们一起挑个床铺一块儿睡吧。”
凌小雨是穿越来的,自然不会在乎什么繁文缛节,别说是穿着衣服一块儿睡觉了,就算是脱了衣服一块儿睡她都没问题,当然,前提是跟司徒千然一起,嘿嘿嘿。
司徒千然见她大大咧咧地坐在床铺上收拾行李,终于沉不住气了,他走上前低声道:“凌小雨,你怎么能跟男人一起睡?”
凌小雨将衣服叠好,笑嘻嘻看着他,“有你在,怕什么!”纯真的眼眸反倒让他的脸上热辣辣起来。
这个该死的女人,难道心里就没有把他当成男人?
司徒千然一向独来独往惯了,别提是跟这么多人一起睡在一间屋子里,就算是跟一个人面对面躺着他都有些受不了。
对面床铺的男人鼾声如雷,吵得他片刻不得眠,他终于忍不住坐了起来,打算出去走走。
刚一起身,躺在他身边的凌小雨就翻了一个身,朝着另一个男人的床铺滚去,他眼疾手快将凌小雨给抓回来,又将她拨回了自己身边的位置。
凌小雨睡觉真是不安生,他才一松手,她就又骨碌碌滚了回去。
如此几次三番,他已经不耐烦到极致,索性重新躺下,眼睁睁瞪着睡得香甜的凌小雨。
他长这么大,什么样的人都见过,却唯独没见过像她这么奇怪的女人,简直是不把自己当女人看待。
凌小雨在梦里睡得香甜,哪里知道面前这个男人带着一腔怨气盯了自己一夜?天快亮的时候,司徒千然终于撑不住沉重的眼皮,沉沉进入梦乡。
忽然脚踝一疼,他忍不住再次惊醒,却原来是梦游一般的凌小雨,她揉了揉朦胧的睡眼,打了个哈欠,摇摇晃晃将踩在他脚踝上的脚挪开,“我要出去方便一下,不好意思。”
司徒千然盯着她飘忽的背影,忽然想起一个重要问题,她究竟是要去女眷的茅房唏嘘还是要去男人用的茅房唏嘘?如果是男人用的茅房,万一其他男人进去看的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