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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天魔教主

李无汐疾速离开了天魔宫,不见宋绎追来,稍稍放心,舒了一口气,平息胸中翻滚的血气,知道内息再无阻滞,这才放下心来,收起内功。想到此行的目的,摸了一下怀中的血玉美人,随即又想到宋湘湘。心道:“李无汐啊李无汐,湘湘为了帮你犯了教规。这番重罚是免不了的了,你若独自一个人逃了,置她于不顾,不但对不起她的一番情意,更是猪狗不如。”想到这里,随即又想回去救出宋湘湘,但马上又想起此刻还在山东中的吴映雪,开始迟疑了。

一番思量琢磨之后,决定先把血玉美人交给吴映雪保管,再回去救宋湘湘。他舒展开轻功,迅速越过瘴气林,找到了吴映雪藏身的山洞。走进洞中,里面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纵是他目力过人,也只模糊看得到里面的一点影子,于是拿出火绒,借着微弱的火光扫视洞府。香风袭来,美人已经在怀,却也把他手中的火绒打落在地,山洞里又变得漆黑一片。“夫君,你回来了。”吴映雪搂着他的腰娇声道。李无汐伸出双臂楼她在怀,说道:“你怎么还不休息?”

吴映雪撇撇嘴,说道:“你都出去了,人家担心你嘛,而且这个地方这么黑这么恐怖,又有危险,我怎么睡得着?怎么样,找到了吗?”

“嗯,李无汐从怀里拿出血玉美人,但是没有光亮,根本看不见,吴映雪也从怀里拿出火绒来,借着微弱的火光打量清楚李无汐手中的血玉美人,忍不住赞叹:“哇!这就是血玉美人吗?好漂亮。”李无汐把血玉美人交到她手里,说道:“血玉美人你先保管好,我还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先休息一下,我回来再带你离开。”说完转身就匆匆走了。“可是……”吴映雪叫道:“哎,夫君……”但是李无汐已经走出去,不见踪影。吴映雪跺一跺玉足,埋怨道:“血玉美人都已经找到了,还有什么事这么重要嘛,也不跟人家说一声。”

这时一弯月牙已经高挂天空,星光暗淡,李无汐凭借记忆在微弱的光线下再次进入天魔宫。只是这次天魔宫内的情况和刚才大不相同了,刚才天魔宫里静得出奇,现在却所到之处几乎都可以见到人员走动。李无汐不敢鲁莽以免暴露行踪,于是找了个隐秘的地方藏了起来,等到过往的人少了,才小心走出来。他发现那些人似乎都是朝着一个方向一个地点去的,略一思索后心中感觉到不妙,当即跟在人群后面。这些天魔教徒共同赶往的目的地是一个被围墙四面围起来,只见一个门口的广场,那里是天魔教的执法刑场。

李无汐在墙头瓦面上,扫视下面广场的情况,广场前面正中间坐着天魔教教主宋绎,左右两边分别是副教主夏侯泽和几个老者,这几个人旁边站着夏侯晨辉和几个护法。而广场周围站满了天魔教的教徒,紧紧围住广场中央的邢木上绑着一个素衣妙龄少女,正是天魔女宋湘湘。

李无汐看见宋湘湘被五花大绑地绑在邢木上,惊讶不小,几乎叫出声来惊动天魔教众人。但他还是牢记自己返回来的最终目的,不能意气用事,中午还是忍住了,只是他的一双拳头已经握的紧如铁块,牙齿也几乎咬出血来,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宋绎,又不胜怜惜地盯着宋湘湘。宋绎道:“这里一向是处置触犯本教教规之徒的地方,你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被押到这个地方来吧。”宋湘湘低下头不去看他,也不去看任何人,她不想看到那许许多多幸灾乐祸的目光,她在天魔教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些教徒平时无不对她敬而远之。到现在她却出现在这个地方,让那些人看她的笑话,这是她不能接受的,索性就不理不睬。

宋绎接着道:“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宋湘湘还是不答,也不抬头,继续低头沉默不语。李无汐怒试着宋绎,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替宋湘湘出气。但这些他也只能在心里想,眼下确是救出宋湘湘要紧。宋绎道:“你身为本教弟子,却对本教主阳奉阴违,私通外人,破坏本教主的大事,置本教利益于不顾;你身为本教圣女,却不守教规,妄动儿女私情,视教规于无物,这些你承认吗?”

宋湘湘依旧没有抬头,说道:“属下认罪。”宋绎道:“既然你已经认罪,那本教主对你的处罚你服是不服?”宋湘湘忽然抬起头来,眼神坚定地和宋绎直视:“犯错受罚,理所当然,我无话可说,但是我自己做过的事情,我也绝不会后悔。”

“你不后悔?”宋绎气得不轻,冷笑道:“很好,你不后悔。你屡犯教规,竟然还不知悔改,执法长老何在。”坐在他身边的一个老者站起来,走到他面前躬身行礼道:“弟子在。”宋绎道:“按照本教教规,通敌叛教还不知悔改者,该当如何处置?”那执法长老答道:“回教主,应当施以啮心指,使其忍受万蛇噬心之痛。”

此言一出,躲在暗处的李无汐彻底震惊了,不敢相信宋绎竟然会丝毫不念父女之情,对自己的女子施以如此酷刑。宋湘湘也脸现惊恐,面色变得惨白。宋绎迟疑片刻,摆摆手说道:“执法施邢吧。”

“是。”那执法长老恭恭敬敬地应答,然后命旁边一名女弟子出去执行。李无汐认得出,那是宋湘湘座下的四大女使者之一,明月使者。明月走到宋湘湘面前,看着这个和她一起长大的上司,良久不能下手,她终究还是不忍心:“小姐。”宋湘湘道:“我触犯教规,理应受罚,此时此刻我不是你的上司,你也不是我的下属,动手吧。”

“可是……”明月左右为难。宋绎道:“磨蹭什么,还不动手?”宋湘湘也小声对她说道:“别犹豫了,快点动手吧。”明月心中矛盾不已,大是不忍,急得欲哭:“小姐,我……我下不了手。”宋湘湘道:“我知道你对我的好意,但是现在已经由不得你了,你不执行教主命令就是叛教,难道你也想要和我受同样的苦刑吗?快点动手,这是命令。”

明月身体一颤,哽咽道:“是。”运起刚七柔三的指力,抬手微一停顿,即点向宋湘湘的几处心脉要穴。李无汐早已抓起一块瓦片捏成碎片在手,见明月一动手,立即将三块瓦片打向她背心要穴,其余瓦砾发向场内教众,跟着跃出。明月正想动手,忽然听见身后的破空之声,急忙回头一看,三片瓦片已经近在眼前,她急忙闪身避开,虽然避开了两片,但还是有一块打中她的气海穴,痛得她娇喝一声,捧腹不动,面带痛苦之色。幸而李无汐用劲不大,否则她的命也就没了。其他瓦砾击伤了十几名教众,场内有点混乱了。李无汐鬼魅一般出现在广场中央,软剑挥了几下,削断了绑着宋湘湘的绳子,面对着宋绎把宋湘湘护在身后。

宋湘湘摆脱了束缚,却也认出了李无汐,惊讶道:“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李无汐回头道:“你都没走,我怎么能走?幸亏我又回来了,否则他们肯定会折磨你。”说完,对宋绎道:“教主,咱们又见面了。”宋绎对他的突然出现也感到意外,听得他的话,冷笑道:“本来你有机会可以离开这里,既然你不是抬举,要自投罗网,那本教主就成全你,这次谅你插翅也难飞。”李无汐道:“教主有把握可以将我留下来吗?”宋绎冷笑道:“上次本教主是对你怀着惜才之心,你道本教主当真奈何不了你吗?既然你要自寻死路,我就让你见识一下我天魔教的厉害。”他对身边的四个长老道:“上三个,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拿下。”

“是。三个长老齐声回答,纵身跃出,呈三角形把李无汐包围在中间。宋湘湘道:“你快走吧,这里不适宜你久留,你斗不过他们的。”李无汐道:“要我走可以,不过你得跟我一起走。”宋湘湘叹息道:“你不顾危险救我,我真的很感激你,但是我是不会跟你走的,你快走吧,不要枉送了性命,让许多人为你伤心。”李无汐抽出软剑,扫视那三个长老一眼,说道:“你不走,我也不走。”宋湘湘凄然一笑,道:“你有救我之心,我已经心满意足了,我内力已经被禁锢,此刻手无缚鸡之力,想走都是不可能的了,你若非要带上我,只会枉自送命,又何必呢?快走吧。”李无汐如何能肯?抬手剑指那执法长老,朗声道:“动手吧。”

宋湘湘急得恨不得自己有能力一脚把他踹出天魔宫,恨声道:“你!”三个长老冲了过来,分别从不同方位出掌攻向李无汐。李无汐以快到几乎无法用肉眼看到的速度先后出了三剑,化解了这三记掌力。但这三掌劲力毕竟非同小可,刮得他衣衫飘飘,呼吸一紧。这三个长老都拥有一身不下于徐晟的实力,李无汐不敢轻敌,无声剑法使开。他再出一招“八面玲珑”将三大长老逼退两步,众人均为之变色。一招化解三招掌力,一掌逼退三大长老,在他们见过的人当中,除了宋绎有次能耐,再无第二个人可以做到。但是,这个年纪不过二十的少年却做到了。宋绎也有点吃惊,知道自己此前低估了李无汐,他的实力比自己原本预料的还要高明甚多。

就此两招,其实他已经知道胜负已分。三大长老相视一眼,知道遇上了平生劲敌,不敢再轻敌大意,收起狂傲之心,各自大喝一声,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来。三人中以执法长老武功为最,他的绝技是阴毒的僵尸掌,人若中了这毒掌,不消片刻就会变成一具僵尸。其次是传功长老,使得一手威力不凡的金刚掌,再其次是护教长老,一手烈火掌已有火候。

这三人一同出手,执法长老的僵尸掌拍向李无汐面门,传功长老掌击李无汐下肋,李无汐急退两步,将宋湘湘揽入怀中,一招“花落无声”软剑削下,逼得两大长老撤掌,而护教长老的烈火掌已经从背后拍到。李无汐抱着宋湘湘身体前俯,向后踢出一脚,和护教长老的掌刚好对上,后者在大力冲击之下退后两步。李无汐轻轻将宋湘湘推离战圈,冷冷地逼视三大长老,说道:“出全力吧,我们速战速决。”执法长老说道:“好。你想要死的快点,我们就成全你。”他正待扑身而上,岂不知李无汐已经抢了先机,率先出手。李无汐左掌拍过去,快捷无伦,竟以令到执法长老避无可避,只得出掌相迎,两掌一接,他如何是李无汐的对手?强劲掌力的冲击下,执法长老踉跄地连退五六步,一口鲜血狂喷出来。另外传功和护教长老已经欺身近来,各出两掌,狂风劲刮。

李无汐知道真正的对手只有宋绎,自己内力本就不及对方,不愿多耗内力,只想速战速决,是以将三成的功力用以护体,身影一闪,让开全身要害,以肩头硬接下护教长老一记烈火掌,右手软剑一招“流水无声”,目标是传功长老胸前的“玉堂穴”。他肩头受护教长老一掌,本身的三成内力倒是抵消了这一掌的劲力,只是这套掌法取名“烈火掌”自然大有深意,原是掌中含有剧毒。李无汐感到肩头热气透骨,不由自主地颤动了一下,剑锋微偏,加上那传功长老也有所退避,李无汐这一剑也未能刺中他的“玉堂穴”,只在胸前刮下了一道剑痕,鲜血流出,染红衣襟。

李无汐肩头热毒侵体,却也只是一瞬,那烈火掌掌力固然刚猛强悍,但李无汐修习的是玄问正宗的阳刚内功心法“乾清真气”,所说到内功性质至刚至阳,只怕当世再无任何心法及得。区区热毒,只是侵体那一瞬间人体不适应才感受到难受,李无汐内功运转一周天后,竟然把那热气同化,再无难受之感。他只用不过数招,连伤天魔教内的三大高手,自然是高低胜负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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