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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记忆片段(二)

书架上还有一本《天岚城志》,讲述了天岚城的历史变迁。

还有三本基本竟然是法术能书,分别讲解了火系、水与冰系和电系法术。前面都是讲解比较基本的法术,但是后面也介绍了比较高级的法术。法术都有一个共同点:它们都有环境的适应性,在适宜的环境下会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但是在不适宜的环境则将事倍功半。比如,在晴天炎热的地方适合火系法术,在雨天或水上适合使用水系法术,在雪天冰原上适合使用冰系法术。电系法术较之前面的显得困难,一来因为几乎没有方便施展电系法术的环境——雷雨天的天气还是很少出现的,而且因为电光的能量转瞬即逝,很难把握和借用。电系法术的威力几乎是只受施法者的能力决定的,消耗也很大。到目前为止,能够调用雷电力量的法师屈指可数。

我想起风雷仅仅放了一个最低级的雷击术便严重透支的情景。看来这电系法术的修炼是一条远而弥坚的道路。

忽然,我发现书架后面的墙上竟然有一条缝隙。出于好奇,我挪开了书架。那缝隙是一个门框的形状。我尝试着推,但是推不动。我敲了敲,从声音判断里面确实是空的。我观察着周围的细节,想找到打开这个暗门的办法,但是徒劳无获。

尝试多次,我依然无功而返。正欲挪回书架,忽然想起,这书架上的书会不会有什么线索呢?纳兰词应该是个人爱好放在这里的;《天岚城志》看起来也不像是能找到线索的地方。那应该是与那三本法术书有关了。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我使用了火苗术,正欲打出去,却通过火苗看到了什么,连忙收住手。

透过火苗,我看到了门上有三个符文。上面一排左边图案是红色,右边图案是蓝色,下面还有一个紫色的符文。

原来是这样。我暗自思忖道,随即火苗术向红色符文打去,红色符文被点亮了,不用透过火苗也能看到了。我急忙翻看水与冰系法术书,按葫芦画瓢学着最简单的凝冰术打向蓝色符文。果然,蓝色符文也亮了。

我倒吸了口凉气。下面的紫色符文应该就是电系法术点亮了。一想到电系法术,我就有些退缩了,心惊胆战。风雷看起来还是有一些底子的,都没法驾驭最简单的雷击术,而我却是多放几个火苗术都会透支的。

但是既然两个符文都已经点亮了,难道要半途而废?

我心情矛盾着,硬着头皮地阅读着雷击术的讲解,然后尝试了一下。一道电光击中了紫色符文,瞬间我大脑一片空白,双腿站立不稳,坐在了地上。

虽然知道电系法术的消耗,提前做好了准备,但是带来的感觉仍然大大超出了我的想象。那强烈的透支感,在一瞬间比死亡还难受。总之,体验过一把后,无论是谁也不想再体验第二次了。

但是出乎我意料的是,紫色符文并没有亮起。我目瞪口呆,怎么可能?难道是我的底子太薄,法力不够?可是前面两个符文并不需要多高深的法力就点亮了啊?

看来是要我再试一次了,可是……有了刚才的教训,我甚至不敢再去尝试了。而且,那一下对我造成的消耗太大,让我现在还没缓过来。

我皱着眉头,进退两难。突然身后传来偷笑声,原来紫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过来了。看着我一脸窘迫,她一边笑一边说:“想不到你自己也陷入了‘大众’的定势思维了呢。”

“什么意思?”我问。

她一手释放火苗术,一手释放冰锥术,同时向紫色符文打去,紫色符文顿时被点亮,门缓缓下沉。

“红+蓝=紫,这才是正解。记得你曾经说过,大众有定势思维。只要你在这里放上三本对应的法术书,大家就会想当然地对着紫色符文放雷击术,没人提醒他们根本转不过弯来。”紫玲依旧笑滋滋地说,“没想到你那会的小聪明,现在反而把自己难住了。”

“哦,是吗……”我尴尬地笑着附和。

进入暗门,又是一阵熟悉的感觉。房间不算很大,柜子齐整地并放着。每个柜子的橱窗前面都贴着标签:碘、磷、镁、钠、氢氧化钠、盐酸、碳酸钙、苯、二氧化锰、氯化亚铁……竟然全是化学品的名字。

“这是你的实验室。”紫玲说,“因为生活中许多化学品都很难弄到,很多甚至要经过许可才能购买。但是这个世界可以轻易地找到原料自己制取,做什么实验都不会有人妨碍,还不用花钱呢!这样你就可以尽情地满足你业余的好奇心和探索欲啦!”

“这些都是我放在这的?”我问。

“是啊。”紫玲略带抱怨地说,“你那么忙,连自己制作的游戏都不肯多看看。好不容易有点空上来,就泡在这实验室里。生怕被打扰了,还专门设计了那个‘大众定势思维’的什么门。”

实验台上还堆叠着厚厚的实验报告。因为实验室比较隐蔽,与外界隔绝,所以倒是没有蒙上回城。我翻看着,想起来最后那次实验,为了测定不同二元羧酸在不同温度下热分解产物的比率,足足进行了总计上千小时的实验。

“你知道吗,这些东西我根本不懂,而且看看都头疼。你却忙上忙下,还那么津津有味。看着你那么投入,我也不敢和你说。你闲暇时间几乎都用在这里了,可是人家也愿意在这里陪着你,虽然这好无聊的。”

不知为什么,鼻子上泛起一阵酸楚。“紫玲,我……我以前……真的……对不起……”

“我不怪你。”紫玲体谅地说,“毕竟这是你的爱好嘛。虽然这爱好好奇怪的说——你们理工男都是这么奇怪。不过,你每天早上,不管多忙,还是会帮我戴上发簪。每次想到那种感觉,我就知足了。”

“我以后,也会天天帮你戴发簪的。”我认真地说,“我以前是做什么的我都不记得了,也都不重要了。可能我以前忽视了你,但是现在我已经不一样了。以后我会一直把你放在第一位的。”

“嗯!”紫玲重重地应了声,靠在我怀里,开心地笑着。

我在房子里转悠着。这个房子里到处都充满了回忆的气息,一事一物都能让我脑中闪过一些画面,闪过从前在这里生活的点点滴滴。不过我现在却不是那么急迫地去回想了。我的心情此刻无比得平静,甚至在某一刻觉得能不能找回记忆也无所谓了。紫玲说得对,过往的已经成为了事实,我并不能改变什么。既然那样,苦苦追求着一个答案,又有什么意义呢?未来的时光,才是最重要的,才是我们将要面对的,才是我们能够去创造,去改变的。

可是,为什么还是这么的不甘心呢?就像有一颗石头吊在心上,摇摇欲坠,扯得我心一阵刀绞般的痛。我不由得捂住了胸口。

来到卧室,紫玲已经睡熟了。我轻轻地躺下来,尽量不吵到她。被窝的温度让我感到无比踏实。我发现我很享受这种感觉,入睡前,不用拼命计算着今天的所得所失,不用仔细规划着明天的行程安排,不被任何烦恼困扰,甚至不需要思考任何事情。只是纯粹地等待着入睡。

这一夜我睡得特别香。直觉告诉我,我已经不知多久没有睡得这么香过了。

……

此时,风信生物公司,照例的每周会议上。

“紫玲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看起来不错,至少自从锋哥出事后,已经很久没看到她这么开心过了。”

“她现在和锋哥应该很开心吧。唉,要是当初锋哥啊当时不那么执着,也不会落得像现在这样。这样那样的事情见得多了,何必那么计较,最后却把自己害了。”

“都过去了还说那些没用的干啥?正事要紧。紫玲已经决定变卖公司股份了,大家可以考虑买下来。她说她如果再不和公司划清关系,怕会连累到咱们。卖了股份,她也可以不用再为这些事情操心了,可以安安心心地守着锋哥。”

“也苦了她了。锋哥现在咋样?”

“还能咋样。只有个大脑是完好的,其它所有组织器官都要再造。目前这种医学还无能为力。除了国外有个两个研究室在研究这项技术。”

“那能不能把那两个研究室的人请过来谈一谈?”

“你也是学生物的,应该知道它的难度。各个器官都是高度分化,仅仅有DNA序列样本是完全不够的。除非能将保留的组织细胞转换成最初的受精卵或者全能细胞重新培育分化。这太难实现了。人又不是植物,还能逆分化重新生长。这个课题,估计没个十几二十年是拿不下来的。而且,出于经费和难度考虑,那两个研究室还不知道能不能撑到那时候呢。”

“要不我们把他们请到《第二世界》里吧,那里有充足的环境支持他们的研究,花的经费也会少很多。我们也趁机可以加入他们团队,这样也能早日帮锋哥回来。”

“行,那我有机会把他们请过来和你们谈谈。对了,到时候别说是为了锋哥。老外的脑筋比较死,你完全出于私人请求的话他们的态度不好拿捏。就说是为了赞助他们的研究。还有,你们最好事先和那个‘紫铃’谈谈,除了锋哥的实验室以外再多开几个‘真实区’。别到时候老外同意了,那边却没有搞定。”

“嗯我知道了。好了今天就这样,大家忙自己的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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