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弃我家拿的银钱少的话,那大婶你们又打算拿多少钱出来?爷爷不是说三家平摊吗,大婶家拿多少,我爹就拿多少!”
苏浅夏的声音忽然又冒了出来,她小小的身子猫儿在堂屋的竹帘子外面,只露出半截小短腿和一个小脑袋。
其实刚才她只是装作跑出去,并没有真正的出院子。
她只是想躲在暗处,看着她爹是不是还像过去似的,任何氏以亲情的借口随便鱼肉。偷听的结果令苏浅夏很满意,她爹终于不再是个小包子了,他也知道反抗强权了。
“你个小蹄子还敢进来,看我不打死你的!”
何氏见到苏浅夏,就像是猫见了耗子,天生的敌对生物链。苏昭辰眼看着何氏正做下炕的动作,忙劝住了何氏。
“娘,夏儿这次也没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她说的都在理,你怎么还要打夏儿呢!”
老苏头冷冷地瞥了何氏一眼,哼了一声,“你个死老婆子,她就不是你孙女啊,你整天往死里打她有啥用,还能把她打成男娃不成!”
苏昭辰只觉得心口又挨了一记闷拳,想发泄又无处发泄。
他习惯了夹着尾巴小心翼翼的做人,和和善善地跟家里人相处,但是家里人却从没把他当过儿子,当过兄弟。
王荷花跟张翠见苏浅夏这个小妮子又把矛头指向了他们,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其实他们两房人根本就没打算出银钱,地里收成的钱都在何氏的手里把着呢,出去打工回来挣的钱又不多。这次老四考童生却要他们出钱凑份子,怎么想都觉得心里憋屈。
“老大,老三,你们说你们都能拿多少出来。然后老二跟你们拿一样的钱。你们三兄弟不分里外,不分家里孩子多少,都得往外掏点!”
别看老苏头平时总是不吭声,红黑色的脸上像是常年堆着土灰似的,一双眉毛更是没见它舒展过。可哪怕是这样的老苏头,也有像今天这么公平处理家事的时候。
何氏一双三角眼打量着地上站着的三个儿子,心里算计着该怎样才能从他们身上诈出更多的银钱来,也好让老四成功考上童生。
而大房跟三房则是一股脑地算计着怎么才能避开这一劫,怎样才能分文不掏,又不让何氏以后拿他们说事,动不动就找他们的茬。
“婆婆啊,我们家根本就没有闲钱。你也知道,昭富他去年就出去打了一个月的短工,回来之后的工钱也全给婆婆你了。”
王荷花瞪了苏昭富一眼,她是上辈子造孽才嫁给苏昭富这样的男人。钱挣不回来不说,还就会把钱往外扔。
要不是他整天赌,家里能没有私房钱?
“婆婆,小云这没多久就要嫁了,咱们家本来底子就薄,再不花钱置备点嫁妆,那可是要让村子里的媳妇婆娘们看笑话的呀!”
张翠更是把她的王牌苏小云扔了出来,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我没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