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狂啸几多愁
所有人中戚飞脑子转得最快,他望着本城青年榜上的第一号高手心中生了恐惧,这个人长了一张酷肖乃兄陈铭的脸,那个本城最为传奇的青年剑客早已拜入镇国四门正一宗门下,而他的弟弟,陈凡,接替成为了本城另一个名列第一的青年剑,那本来乃是活在传说之内的人物,现在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骑着他那匹英武的坐骑,背上挂着他那把名震燕云的宝剑“沥血”回来,站在他们面前,叫他们滚蛋。
武绝则下意识退了两步,他面皮抖动两下,他同样心有恐惧,他出关只觉早已天下无敌,但是现在面对这个本城的决定青年高手却感到自己不过是沧海一粟,但是他绝不对不能就这样退缩,因为那不是武绝的作风,他克制住恐惧,忽然笑了笑,道:“不知陈兄从何处来,如此风尘仆仆,不如就由小弟为你接风洗尘如何。”
陈凡那张犹如石刻的脸庞绝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冷冷道:“滚!”
一切陷入沉寂,落针可闻。
陈凡座下骏马不难反的扬起它的前蹄,面对眼前那个青年榜上赫赫有名的青年高手丝毫不显得畏惧,反而迈步向前走了起来。
马向前走,越过聂铭,接近武绝。完全没有一丝停下来的意思,没有人会怀疑倘若武绝不做移动,这匹马就会撞上他。
场面变得紧张起来,陈凡丝毫不给武绝脸子,只要武绝不让开,陈凡的马将踏着他过去。
剑拔弩张。
武绝再次后退,让路,笑道:“陈兄想来是累了,既然不想让武某略作敬意,也罢,武某让路,陈兄请!”
请字还尚未未说完,他左肩上的破空环陡然间变作一道幻影直接冲向陈凡。一声声催迫耳膜的尖锐的抖动的声音从破空环上响起,此时的破空环在做着剧烈高速的震动。在空中泛起圈圈波动,灌满了真力,足可碎石断金。
大凡是武者,在没有达到气罡境之前,无法将真气外放,却可以借助媒介,将之狂猛的劲道传递,以此达到隔空击物的初步境界,此时的破空环就是武绝一身真气的媒介。
破空环眨眼间打向陈凡的面门。
陈凡嘴角发出一抹冷酷的笑意,他空出的左手在刹那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屈指弹向那声势迫人的破空环。
“叮!”
急速旋转的破空环在碰到他手指的一刹那换了个方向,向武绝身后飞去。这时的武绝却大喝一声,右肩上的破空环早已接着飞出,再度打向陈凡。做完这一切他并未停止,武绝再度蹲身坐马,一拳隔空向陈凡轰去,他针对的不是陈凡本人,而是陈凡座下的马。
陈凡眼中杀机爆闪,他背上的长剑登时变作一道红色的炫目烈电,来到了他的手中。
一声细不可闻的尖啸响彻小巷,沥血剑化作漫天剑雨点,布满了他身前的空间。点向那急速飞来的破空环。
“顶顶顶”
气劲轰鸣的声音,和金铁交鸣的声音碰撞间呼啸而来,掀往两旁,飘洒的雨丝在空中艰涩的移动,泛出一个个大圆圈。
拳劲被直接打散,破空环远去。一道人影在与目中闪现出来。
一声长啸再度响彻长街。武绝的身影在刹那间冲往陈凡,却有在在接近陈凡的那一刻骤然停下。再也不敢向前移动一步。
陈凡那赤红色的长剑向前斜向下指去,抵在武绝眉心处,仅有毫厘之差。
“给你一息的时间,再不滚,思!”
武绝那张脸瞬间变换好几种颜色,他的胸膛在颤抖,良久,才发出一声愤懑的怒哼道:“我们走!”
众人作鸟兽散。
武绝并不看聂铭一眼,就像任何事情没有发生那样离去。
啼声滴答,马儿也远去了。
聂铭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尘土,丝毫不限的悲哀,若无其事的向前走去。完全不顾内心之内起伏汹涌的情感狂潮。
冷雨从天空飘洒而下,寒意笼罩城市,远方天边云层翻滚,寒林之中树木起伏摇曳。所有山头铁青着脸,一种无力感从内心升起,他不知道的是此生还会不会有那么一天他还可以像从前一样拿起刀剑,再次面对从前的对手,只感觉自己的命运就像山峦高峰上伴随着暴雨袭来而渐渐下沉消散的迷雾一样。
下沉,消散。
……………………………………
夜幕降临,一场摧木折林的暴雨如约而至,狂烈的暴雨狠狠肆虐着这座沉落在黑暗深渊的的古老城市,四周的山野被狂风刮的发出惨烈的呼号。
大雨滂沱,雷暴已至。
天空中一声巨响,蓝色光芒乍现忽逝,黑色铁幕之中闪现出雨夜紫罗兰色的天空,风雨飘摇之下一道巨大的闪电略过朝云峰的山巅。
一只巨大的孤鹰对着山巅劈去的方向疾驰,在光明消失的远方发出一声长唳,震荡山谷。
朝云峰高耸矗立的山崖前,一个人,一把刀在尽情挥舞。
那把刀从未在手上沾染人血,因为他认为早就不配使用这把刀了,从他从这座山崖上将陪他征战辉煌的宝剑扔下山崖以来,那些他他来着宝剑生存的额日子早已一去不复返,每次站在这座足以服饰一切的山峰上那些值得追忆的往事就会在他的眼前不停的闪过,那些无数次进入他梦里的金戈铁马好像要突破那重重的意识要逃出时间长河的无法挣脱的束缚重演一样。
一个没有未来的人,在枯寂的宇宙中央静静的等待灭亡。
聂铭仰天发出一道声嘶力竭的长啸。
但,响声在山峰里被无情的淹没,被浩瀚无垠的天空吸收了,没有任何回音流转。
那还能怎么办?
只有将手中那把刀无情的劈向那永无止境的黑暗,好像他是那禁锢了他的无情的可怕的险恶的牢笼,再也没有什么可去拯救这个绝望的生灵了,失去一切希望只有一颗悲愤的,狂怒的心灵在嘶哑的狂吼。
劈,那命运的囚牢何其牢固。
劈,那武道的鸿沟多么浩广!
劈,那被暴风雨掩盖的前路多么黑暗呀!
一刀一刀,毁灭一切,但是除了自己,他谁也不能毁灭,凶恶的暗夜无法被刀光撼动,张开巨大口子吞噬掉一切无谓的攻击。
直到斗士筋疲力尽。
长刀脱手,插入压扁坚硬的石块。
聂铭无力的坐倒在地。
“啊!”
“啊啊!”
“啊啊啊啊啊……”
悲号消失在远方无边无际的黑暗里面,朝云峰脚下黑漆漆的大地里,蜿蜒起伏的群山向着远方做匍匐前进。
漫无边际的天空划过一道巨大的闪电。随后才是一生震耳发馈的巨响。淹没了所有声音,那一刹那简直除了雷声再也不可能听到任何其他的生息了。
可是,就是那一刻,一生叹息在他耳边响起,穿越了无边际的雷声执着的敲响他的耳膜,却轻的想落叶的叹息。
惊得聂铭连忙凝神静听,要听到那是什么声音可不容易,因为它只出现了一下便再也没有出现了。
巨响过后,一片沉静。
“谁?!”
聂铭大叫,他方才分明听到了那一声叹息,尽管那已经随着巨像过去而消散了,但他明显感觉那一声叹息简直不能磨灭。
“是谁?!”
“快出来!”
你梦发疯似得跑前跑后,眼睛扫视每一个角落,甚至连天边都不放过,他只想找出在自己的领地里发出叹息的那个人,那究竟是谁?会在一个无声无息的黑夜里为他做一声叹息,为他狗屁倒灶的人生做一声叹息。
他发疯的寻找。
空无一人。没有什么可以证明那一声叹息存在过。
聂铭拔出插在手中的刀,那块石头被劈出一个大裂缝,随着道北去除啪的一下裂开。聂铭提刀来到山崖边,良久,终于让自己平静了下来,这时候,他又忍不住笑自己的敏感,那山上分明空无一人,何来的叹息呢?
暴雨歇止,空气阴冷,一道道冷寂的月光开始从天空照下来,月光照明之下,露出千疮百孔的天空。一轮冰月悄然露出乌云,挂在厓边苍劲的松树树梢边。聂铭将无神的目光望向那明月,望着望着淌到眼角的泪水滑落下来。
月亮好美那天边月儿之内放佛有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孤独的站立在月宫上的松树下,眼睛也望着那里的明月上明月。
就像,那个男子就站在面前的松树一样。
就是这样。
聂铭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了一下,发现那里确实有一个人站着。一点也不突兀,就像他一直都站在那里一样,活像一座千年的暴雨也冲不垮,永远不会腐朽的雕像。
这人是谁,那声叹息应该就是他发出的吧,聂铭无比的好奇,问候道。
“你好!”
一点反应也没有。
“喂,请问你是?”
那个男人好像根本没有听见他的话。
“喂,你是谁?”
“喂,问你话呢!”
那人就像一个早已泯灭,变成石头的朽物,聂铭绝不怀疑,他站在那里一千年不动一点问题都没有。丝毫不发出意思生命的气息,就像他身旁的松树,不会理会人间的任何事情,任何呼唤。
良久无话。
月光渐渐明亮,照在两个人身上,聂铭的影子被拖的长长的,难个男子却连影子也没有。
山风也熄灭了,月牙躲进云层去。
那个人突然转过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