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套瓷器可是她刚在瓷器店买到的,花费了不少钱呢。
亏得她买了两套白瓷碗勺,一套是准备自己用的,可是现在吗……乔木望着不拿自己当外人,盛了肉粥就吃的“妖娆受”,面上笑容加深。
她喜欢这个刘临风,是个会玩的,更是个玩得起的,对女人更是个……有求必应大方的。
较之于子归更好。
至于好在什么地方……乔木背手在后,十根指头扭啊扭,笑容愉悦。
于子归接过乔木递上来的肉粥,动了动嘴也不知能说什么,只得低头吃起来。
白瓷盅和勺子碰撞发出清脆悦耳声,刘三郎眉眼不悦,看都没看乔木便道:“这就没有了,美人你也忒小气,还不够我塞牙缝的呢,再去做了端来。”
“今日是没有了的,不若你明天再来,我做另一样吃食与你。”乔木朝他眨眨眼,似玩笑似认真。
刘三郎看着乔木,上下恣意的打量了一会儿,但见她,五官精致,模样妧媚,柳腰丰臀,身段风流,气韵更是……一种让他说不出来的舒坦。
她不是青楼教坊之女的媚俗功力,讨好他就是为了他腰包里的钱物,不是名门闺秀,端正羞涩,更不似贵女,举手投足间高傲泼辣,她是什么呢?
刘三郎半敛眸沉思,倏然睁开,眸光见悦,是了,她的言谈举止,更似是……他们是一类人的感觉,是个敢玩、能玩、会玩,玩得起的女子。
更像是能一起玩,一起风流快活的知己好友?
不不不,这明明是个女子,女子如何能在男人堆里玩起来,能和男人玩成一片的地方,只有床上、榻上、花园假山里,犄角旮旯里。
可是面前这女子不是,她明晃晃是有所求的,然而,她的所求不像是青楼妓那种,出卖身体,以求得金银钱物,甚至是花魁的地位,而是朋友之间的所求,她让人感觉到,你帮了她,绝对不会吃亏,她会以更丰厚的利益报答你。
“可是瞧够了没有。”乔木在椅子上坐了,大腿翘在二腿上,全身放松的靠向椅背,若是此时有一杯红酒,一根泛着玫瑰香气的女士烟,乔木,她就是一个女老总了,懒洋洋,矜贵贵混迹在男人堆里,成为男人们的宠儿。
这便是她,夏乔木,故人庄里,行迹成谜的女老板。
她成名之后,最喜欢做的事情有很多,下雨天窝在床上看书,阳光晴好的时候,独自一人坐上飞机,去往世界各地品尝美食,是了,她是个品菜师,明星有星探,美食当然也得有食探。
身体有欲望的时候,固定去找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叫什么来着,好像是顾七锦,他是什么身份,是港城望族贵公子,她特别想让他臣服在她这朵玫瑰花下,而他更想收服这个到处乱飞的女人,他们始终在较劲,谁都不服谁,到了最后,贵公子要定亲,而她出了车祸,一命呜呼,从此永别。
“美人怎么也不会瞧够呀。”刘三郎觉得这个女人很可以玩,他知道自己的想法很荒谬,一个可以和他一起风流的女人,这太荒唐了,便是大唐贵女们,也不会和男人真正意义上的一起玩,和那些贵女们玩,更像是举行一场****享乐的宴会,可那不是玩。
一个可以玩在他们圈子里的女人,想想真是让人兴奋。
想到她的出身,刘三郎似笑非笑,但愿不要到了最后,勾搭上一个她想要钓的大鱼,成了男人的妾,吼吼,那就太让人失望了。
女人呀,总要一个特别的才好。
大掌不是搁在乔木的柳腰上,行止轻浮,而是搭在乔木的肩膀上,薄唇凑近乔木白生生的耳垂,悄声道:“美人,不要让我失望才好哦。”
“你失望与不失望与我什么干系,我但愿我们能成为朋友,我这张脸皮甚是不错,公子可要把持得住才好。”
“公子我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美人你的姿色还欠了些,把心放在肚子里。三日后,蜀岗子城有迎官宴,你去不?”
乔木拉拉自己身上穿的细葛衣,娇娇道:“我总喜欢穿些软料子,那样不会磨着我嫩嫩的肌肤,可是你瞧,我现在的身家只能这么穿了,你看还有我的头发,一点也不黑,这样子太丑了点,你那宴会我若是去了,岂不是要给你丢人,再说了,我以一个什么身份去呢,大公子你的相好,还是你包养的外室。”
乔木假模假样的叹息一声,脸上却不见自卑,又道:“你总得给我一个月或者两个月的空闲,在你们扬州城站住脚才行啊。你想让我出丑吗?”
乔木瞪了他一眼,每一句话软软糯糯的,像是撒娇,可又不是。
那样的话,若是出自教坊女子的口,刘三郎毫不怀疑的会认为,那是她们在向他索要衣裳穿,要金银首饰戴,他会毫不犹豫的开口赏赐,要绫罗给绫罗,要金钗给金钗,可是这话是乔木说的,他只会觉得可爱,像是妹妹在和哥哥抱怨,半臂锦不好,要软烟罗,金钗不好,要红宝石的步摇。
便是给,也是出自真心,而不是对于那些女子伺候好了他的欲望之后给予的赏赐。
这太奇怪了,刘三郎懊恼的拍打着自己的脑袋,他吃了她的肉粥,真的就要卖身给她了吗?
从此后,她要他往东,他不会往西,她要他打狗,他不会撵鸡。
哦,那样的日子真是太悲惨了,却,很是新鲜,很是心甘情愿,他甚至有些期待。
于子归轻咳了一声,提醒这二人,这屋里还有他的存在。
此时,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嘴笨心拙,有些羡慕起表弟的油嘴滑舌来,这个表弟,总能吸引着女子自愿献身给他。
那个红袖招的流云是那样,王记馒头铺的俏寡妇是那样,现在,连这个曾经追着自己跑的小村姑也要自愿献身了吗。
想至此,于子归黑了脸。
出口的话却道:“三日后有什么宴会,我怎没有收到请帖,是姑母又要举办‘赏花宴’吗?”
“哈,表哥,你吃醋了吗,为了你不要的这个‘未婚妻’?”刘三郎取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