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公子姓韩,名志翰,字北望。本是丞相为了激励自己不忘北进而取。不过在外面大家都知道他是丞相公子,一般叫他韩二公子,反而知其姓名者很少,只有几个知心朋友和小时的玩伴得知。韩公子出了书房,来到父亲的侧厅,父亲正在面见一个小吏,那人见到丞相公子前来,急忙将事情说完,就告辞离去。
等到丫环上茶,韩公子道:“你们都下去吧,有事我再叫你们!”
等到下人都退下之后,丞相道:“最近过得还好吧!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说吧!”
韩公子没有说话,将思南所赠白酒打开递给父亲,丞相接了过来,闻了一下道:“好酒,这个好像是杨家最近所卖的稻花香,不过似乎比市面上的还要好些,难道是杨家的人来找你?”
韩公子点了点头道:“父亲说的对!”
丞相道:“杨家在荆湖南路很有势力,他们找你难道是为了经商?”后又摇了摇头,他明白自己的二儿子,一向将他看作接替自己的人选来培养,这种小事,相信他自己完全可以解决,而且也不用将下人全部遣走。
韩公子道:“孩儿曾经向您讲过办事的经过,其中提到在颍州遇到一个杨家公子,此人是武林盟主汪帮主的结义弟弟,为人非常有主见,今天杨家来的人就是他!”
丞相笑着道:“我知道我儿自从颍州失败,生活过得并不开心,既然来的是熟人,你们正好亲近亲近!”
韩公子道:“孩儿确实给父亲添麻烦了,孩儿这段时间心情一直郁郁,今天听到故人前来,就见了他一次,和他谈了一下最近的形势,谁知这位杨公子来头不小,他是杨家长房长孙,还是蒙古乞颜部可汗女婿,这次南下,可汗授予了他全面经营所有物资的权力,而他对于时局的看法倒是可以一解父亲的疑惑!”
随后将和思南谈话的细节详细的讲解了一遍。
等到听完,韩丞相道:“我记得蒙古确实有一个商人来见过我,说他们少主会前来,我想可能就是他。你和他的谈话我已经听明白了,不过由于他可能没有经历官场,为人有些顾虑,很多话都没有说完,我想见见他,你给我安排一下!”
韩公子道:“我知道父亲可能会找他,我就安排他们在前厅就坐,现在人应该还在!”
丞相道:“你先去陪陪他们,我要和你郭叔叔商量一下,等会就会过去!”
韩公子急忙起身告辞,自有下人去请郭先生。
郭先生本是韩公子幼弟的西席,有一次韩丞相遇到难题,合府之人都不能想出妥善的解决之道,恰好郭先生闻之,献出一策,结果丞相听后以为善,依计行事之后,事情办得非常好,以后韩丞相就喜欢找他商议问题,渐渐此人就成为了韩府的首席策士,深得丞相信任,丞相一直以先生相称,整个韩府对其都非常尊重。韩丞相又重新给幼子请了西席,让郭先生专门帮忙参赞朝中事务。
不久郭先生来到,在听了丞相的转述之后,郭先生考虑很久道:“晚生早年曾经到过北地,深明北地生活的艰辛,此人以汉人身份能够成为注重血统的蒙古人驸马,必是一代人杰,不过此人似乎不想介入我们大宋的朝廷事务,涉及官场的问题都是轻轻带过,此人应该不想出仕。我朝对于北方的商路一直采用抑制的政策,此人提出的很多项目都很敏感,朝廷中并不容易通过,不过以主人现在的地位,也没有很大的问题。不过我们确实缺乏战马和军械,我看主人最好还是找他详谈一次再决定行止!”
丞相道:“此人现在正在前厅,志翰正在陪同,要不先生陪本相一起去走一趟!”
郭先生道:“此人看法新奇,并不忌讳谈论朝廷时弊,小人也想见见他。”
两人来到前厅,韩公子正与思南等人讲述临安的一些奇闻趣事,惹得几人笑声不断。等到丞相进来才发现。
几人见到丞相前来,急忙起身相迎,思南等人正要行礼,韩丞相扶住思南道:“此处不是官场,思南现在也不是朝廷吏员,就不需要行这些虚理了,还请随便!”
随后安排坐了下来,管家将家中的下人都遣了出去。
韩丞相道:“思南是忠良之后,与犬子又是故友,老夫就开门见山了,关于北方的商路老夫还要和相关部门商议一下,相信很快就会有回复下来。到时就由你们年轻人自己去协商。不过思南跟犬子提出的一些问题老夫还有一些不是太明白,想请思南帮忙解解惑!”
思南道:“大人请讲!”
韩丞相道:“思南认为大宋军队战斗力低下,八万宋军才能对付金国五千铁骑,可有什么依据!”
思南道:“我到过蒙古和金国,以现在金国军队的装备和战斗水平与我朝相比较,两者之间差距太大,而且金国处于四战之地,军队一直没有停止战火考验,百战余生都是精兵,金国本身属于马上民族,天生比汉人熟悉战马,金国本身就产良驹,军队骑兵比例和素质要远远强于我朝,如果有足够的纵深能够发挥骑兵机动灵活的优势,我们就是拥有再多的步兵也不能把金国骑兵怎么样!”
郭先生道:“我朝武穆公过世不过五十多年,以岳家军威名,还不是打得金兵溃不成军,闻风逃散!”
思南知道跟随丞相的肯定是他的心腹,也就没有反驳,只是道:“将是军之魂,一只绵羊带着一群狮子也是绵羊,反之,一只狮子带着一群绵羊也是一群狮子,武穆公是一代名将,岳家军又是久经训练,才会有如此气象,我这次来见丞相带来了三件礼物,可能对丞相有些助力。第一件就是武穆公当年的遗书,本来是传给家祖,我备录了一份。此书是武穆公一生心血之所系,详细列录了练兵和武穆公一生征战所得,相信丞相有用到之处。第二就是我准备以我们杨家白酒和纸张作为基础,由朝廷、蒙古和杨家按照一定的比例投入资金,最后所得就按照投入资金的比例进行分配,这应该可以为朝廷增加不少战争储备资金,也方便韩公子训练新军,协议我已经带来了,一会儿请丞相过目!第三就是我带来了百匹上好蒙古战马,送给丞相作为礼物,等我们打通西夏商路,还会有后续的战马运来,相信丞相会满意。”说完将自己准备的兵书和合同副本递给韩丞相。
韩丞相接过副本,对着合同仔细的阅读起来,而把兵书交给了一边的郭先生,郭先生道:“小人不懂兵法,还是公子看看吧!”说完起身将兵书交给了韩公子。
等到丞相将合同看完,又交给郭先生看了一遍才道:“思南有信心打通西夏的商路么?”
思南道:“我们初步构想是先和西夏通商,这就需要朝廷的支持,只要我们的商品进入西夏,在下就有把握打通西夏到蒙古的商路!这个合同只是一种意向,具体的要由家祖出面才能完全协商!”
韩丞相看看自己儿子,韩公子还在看兵书,并没有抬头,直到丞相咳嗽了一声才抬起头来道:“这本兵书确实是传世之作,由于与现在相隔不远,所有练兵手段都可以使用,孩儿都不忍心放下了,请父亲见谅!”
韩丞相笑着点了点头道:“既然思南送给本相上好战马,又将兵书相赠,请回去转告令祖,随时可以前来找我商议,我们对于杨家商品将会放宽一段时间,只要思南能够打通西夏商路,本相就答应合同内容!”
接着道:“既然思南建议训练新军,本相考虑也可以实行,不过本朝一向重文轻武,不知道思南所说的军校该如何建立呢?”
思南道:“要建立军校,所费本金并不巨大,我们只要挑选好老师,让各个军队中的下级军官进行轮训,这样就方便上层与下层的沟通,从中选出可造之才,再加以实践考察,慢慢就可以培养出能够征战的将领,再将前线的将领慢慢调回京城,许以高位,不要几年就可以培训出可以使用人才,也可以解决前线将领通敌的问题!”
韩丞相道:“我们前线有些将领和金国暗通款曲本相也是知道一些的,不过很多都是大族以及在朝中有势力的人物,动起来很难,而且有些人隐藏的很深,本相也不是太清楚,既然提起,本相就派军情司详细调查,不过这干系太大,不能明着进行,到时再慢慢替换好了!不过思南所说金国现在实力仍然强横,我们并不能正面与之敌对,那么思南认为要多久我们可以王师北进?”
思南道:“我不是朝廷中人,并不清楚朝廷现在的实力,我回到这里的时间也不是太长,这个可能说不上来!不过只要韩公子能够让岳家军重现,我相信王师北进的时间不会太远!”
韩丞相道:“我没有到过北地,思南也是汉人,以你的观察,蒙古人会不会成为第二个金国?”
思南道:“丞相多虑了,现在的蒙古还是几个势力进行割据,不过以我的观察,乞颜部会在十年之内统一蒙古,到时以蒙古和女真人世仇的关系,他们就是我们最好的朋友,不过所有的政治联盟都是建立在实力相近,具有利益结合的基础之上的,相信这个大人肯定明白,所以我们最重要的是让自己的武力强大起来,否则就是前门驱狼,后门进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