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伶俐越发觉得苏杭对她冷漠,有时候她努力靠近苏杭苏,杭淡淡的就转身了。有次苏杭出差她说:“我给你收拾行李吧。”
苏杭赶紧回绝:“不用了,我自己来。”
她心里也在想,难道苏杭真的会跟自己离婚吗?但是这个念头马上就被她给否决了。不可能的!她杨伶俐条件如此优越,苏杭能娶到她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她虽然已经三十六岁了,但是保养有方,又是金江一中的化学老师,可以说女人该有的一切她都有。苏杭一直都是唯唯诺诺的,离婚?谅他没这个胆!但是又无从解释苏杭对她的这种漠然,难道苏杭真的在外面有人了吗?那么他会找个什么样的人呢?难道还能比她杨伶俐条件更好么?昨天晚上苏杭是彻夜不归,虽然他们日日争吵虽然她经常对苏杭颐指气使,但是苏杭从来也不敢彻夜不归,他究竟上哪儿去了呢?待到苏杭回头她就忍不住上前盘问:"你究竟上哪儿去了呢?”
苏杭一边换鞋一边说:“打牌,然后跟江海去了澡堂子睡觉了。”
“你怎么宁愿睡澡堂子都不回家?”
“你自己分析啊,不想看到你啊。”
然后又是千篇一律的争吵,杨伶俐不依不饶究竟是亲自打了电话问了江海,对方说昨晚的确是跟苏杭一起早澡堂子里面睡的,杨伶俐方才作罢。但是心里的疑虑却一直未消。晚上,苏杭在家里进进出出好几次,最后一次已经十点多了,还是出门了。杨伶俐死盯着不给苏杭出门,苏杭有些愤怒的看着她:“我们两个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是你非要赶过来。离婚协议都已经写好了,不过是财产分割的事情,你管我那么都干嘛?”
“没有离婚证就不算离,我就要管你。琪琪,你爸爸又要出门不要你了。”杨伶俐一见自己留不住苏杭,就搬上了孩子。
琪琪本来正在楼下的房间跟姥姥在玩,一听爸爸要出门连忙跑出来抱着苏杭的腿,哭着不放手。苏杭抱起女儿,不住的哄着,心急如焚,小雨啊小雨你又怎么了啊。终于琪琪没哭了,苏杭夺门就跑,情急中手机落在了地上,苏杭捡起来就跑,边下楼边打电话给小雨:“你在哪儿,我马上来接你。”
“你管我在哪儿呢?你不是关机吗?不是不接电话吗?”小雨喘着粗气有些语无伦次。原来下班又忘了来接她,不来接招呼也不打下,打他电话就是拒接后来就关机。心里极为压抑,苏杭究竟把她当成什么了啊,别人从金江来了,就顾着自己一家团聚享受天伦之乐了,一脚就踹开了自己,那么往日种种的情意绵绵,全都一笔勾消了吗?就这么压抑着,小雨下班了也不知道该去哪儿,偌大个江城怎么如此孤单,没有了苏杭,一切都如此空旷。小雨走到跟苏杭常常散步的云霞桥上,看着桥下的流水更加痛苦不堪。她抱着自己的头,蹲在桥上怎么办呢?该去哪儿呢?突然有辆车停了下来,有人走到小雨身边:“杨小雨!”
小雨听到有人在讲话,马上抹干眼泪站了起来。一看原来是陆桓楚,手足无措的嗫嚅着:“桓楚哥哥,你怎么在这儿呢?”
陆桓楚不禁笑了:“该我问你吧,你怎么在这儿呢?你怎么了啊?”
小雨笑了下:“我没事就是看风景。我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我。”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却装饰了别人的梦。”桓楚接住了下句:“怎么样?妹妹,桓楚哥哥还够格跟你聊天吧。说说谁招惹你了,谁欺负你了啊。”
小雨眼泪汪汪的看着桓楚,似乎是在思考他究竟值得不值得信赖。桓楚在离小雨不远处站着,模仿着小雨的动作:“杨小雨,小脑袋瓜里面想什么呢?想当年你跳湖都被我看见了,现在还不好意思了啊?说吧,又遇到什么事儿了啊。”
小雨刷的红了脸,两只手紧紧的揪着自己白色披肩的下摆。桓楚立马意识到话可能有些过头:“小雨,我今天刚好到市里来办点事情,路过云霞桥正好看到你。好妹妹是遇着什么事儿了吗?要是被我爸妈知道,我在路上遇到你不开心不理你,他们真都拿棒槌打我。”
“桓楚哥哥,我心情不好,你陪我去喝点酒吧。”小雨说完就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了。
桓楚看着小雨的样子,没再说什么就说:“好吧,上车我带你去个地方。”
“不用了桓楚哥哥,我不想去别的地方就去我宿舍附近吧。我知道有个小酒店不错,很幽静。”
上了车,桓楚放了个beyond的海阔天空也不说话,跟着小雨就去了那个小酒店,小雨熟门熟路就点了一桌菜,然后吩咐服务员拿了五瓶酒,也不问桓楚开始自斟自饮上了。一时间桓楚也不知道说什么了,不断的说:“小雨遇着什么难事,有人欺负你,你说出来啊。”
小雨几杯酒下肚,脸瑕绯红笑咪咪的看着桓楚:“桓楚哥哥,你若是顾恋着杨陆两家的情分就闭嘴,要么陪我喝酒要么就看着我喝酒。我一个人在这里挺孤单的,难得碰到了你,那么就算是他乡遇故知吧,值得庆贺,干一杯。对了今晚的酒我请你。”说着自己就干了一大杯。
桓楚看着小雨,又感觉不知道怎么说了。突然握着小雨的手:“好妹子,别伤了自己,如果你不愿意说出来,那么慢慢喝吧。”
小雨抽出了自己的手,又是一笑:“桓楚哥哥,你以为我不会喝酒啊?我告诉你,女人要么滴酒不沾,要么酒量大的惊人。你久混官场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呢?”
桓楚被小雨这么一笑,心神一荡。不过马上骂了自己一声,怎么有这种混账念头呢?
小雨突然头一低又给自己满上了:“桓楚哥哥, 你开车就不要喝了。你看着我喝酒就好了,我给你唱段小曲。”说罢自己又是憨憨一笑:“你说我真是生错了时代了,那要是放在封建时代,我杨小雨没准也是风尘女子中的翘楚,我也算是能吟诗弹琴的吧,哈哈?”
桓楚看着小雨这个样子,怜爱横生:“傻妹妹,怎么能这么说自己呢?我告诉你,那些名利双收的女人,有几个不是风尘女子,你跟她们不一样,你只是个被惯坏的孩子,太骄纵了!你刚才不是说要给我唱个小曲吗?我还从来没有听你唱歌呢?”
“好,我唱一段,你喝一杯。反正现在大晚上了,没人管你醉驾的事情。”
桓楚笑了笑:“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你唱吧。”
小雨手放在桌子上打着拍子,婉转唱道:“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开花落总有时,总赖东君主。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歌喉甜美优雅,带着一股忧伤,桓楚听得悠悠出神,小雨如此内秀,从来不知道她有这样动听的歌喉,小雨唱罢又喝了一大杯,笑嘻嘻的看着桓楚。桓楚深深的看着小雨:“小雨,你唱的是黄梅戏吗?”
小雨点点头:“《风尘女画家》中潘张玉良初见潘赞化的一段唱词,这是典型的一个女人跟对一个男人,改变一生命运的故事。可惜啊,我杨小雨就没有这种能耐,总是跟混蛋男人特别有缘。”说完又喝了一大杯。
桓楚笑笑:“小雨,你人生的路还没有真正开始呢?这个好像是南宋的一个官妓严蕊做的吧?”
小雨抬起头看着桓楚:“书记就是有学问,看来你真不是草包。是的。”桓楚笑着陪小雨也喝了一大杯。
小雨接住又唱开了:苏三离了洪洞县,将身来到大街前……
桓楚就跟着小雨一起碰杯,竟然也不问小雨为了什么。突然小雨的电话响了:“我在喝酒啊,在我宿舍附近的小酒店里。你要来就来,不来就拉倒。”
桓楚心里虽有些惊诧,但是脸上一点也没有显现出来。只是看着小雨笑。
一会五瓶酒就见底了,小雨又叫了五瓶。桓楚止住了:“小雨,喝的差不多就行了。”
“桓楚哥哥说好了,不要你付钱。怎么怕我口袋里面没钱啊,要不然我现在就买单。”小雨说完就高声叫着算账就真的把帐算了,桓楚也要拉着结账。小雨撩了句:“桓楚哥哥,这个便宜我请客。怎么你想赖账啊?你有钱,得清我吃大餐!”桓楚也就不好再拉了。才坐下,外面急急的走进来一个带着眼镜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