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听到智轩这番话，脸色煞白有些摇摇欲坠：“哥，你说是苏杭让我过来，然后跟我分手的么？”
智轩不忍看小雨的样子，但还是点点头：“你若是不行，自己打电话问苏杭！他说了离婚了都不娶你！”
小雨知道智轩从来不曾欺骗自己，大颗大颗的眼泪接连滚落下来，抖抖索索的摸到手机，有些发抖的拨出了那是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号码，听到的苏杭若无其事的喂，小雨一阵心酸，轻轻问道：“苏杭，你说我到广州干嘛来了啊？”
“你家在广州啊，你回家我怎么知道你干嘛呢？”
“你别跟我装傻，你要跟我分手为什么不明明白白的告诉我！需要兜这么大一个圈子，你当我杨小雨是什么人呢？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分手呢？”
“我没有要跟你分手啊，这一切全在于你自己！”
“不分手，你打算把我怎么办呢？我是你的谁？”
“什么叫我准备把你怎么办呢？你这么个大活人，你能把你怎么办？以后怎么办都是你自己的事情！”电话对端的苏杭怎地如此冷漠，刹那间小雨只觉得天璇地转，无力的坐在床上。许久许久，小雨坐到了古筝前面，木然的弹着。
楼下餐厅正在吃饭的杨家人有些呆住了，已经很久很久不曾听小雨弹琴了。艾清想上来看看，萧珊拦住了：“妈，就让小雨静一静吧。她心里苦。”
小雨弹着的这个曲子，却是谁也不曾听过的。各个端着碗都没有食欲。小阳阳看着智轩：“爸爸，姑姑弹的是什么啊？她怎么不吃饭呢？”
智轩笑了下：“阳阳，姑姑不听话。你去叫她下来吧！”
阳阳扶住楼梯上楼进了小雨的房间，拉着小雨的手：“姑姑别弹了下去吃饭吧。”
小雨看着阳阳，泪水成线般滚落："阳阳，姑姑不饿。你自己下去吃吧。”
艾清跟着上来了拉着阳阳下楼去了，顺手带上了门。
琴声越来越急，似乎让人呼吸艰难，智轩实在是听不下去，上来准备踹门。萧珊怕兄妹两再起争执，跟着就上来，艾清不放心也跟着上来，还没到二楼只听得“噗”的一声，好像是琴弦断了，接着是“哐当”一声巨响，智轩紧走两步踢开房门，小雨已经不省人事，两只手指鲜血直流。
杨家霎时一片混乱，把小雨送进了家里附近的华侨医院。智轩又急又气拿起小雨的电话：“苏杭，我妹妹已经晕倒了，她要是有什么好歹你也别想好过！”
苏杭冷冷的说：“她晕倒又不是我打的，当然医药费和营养费我应该出的。“
智轩闻言更加怒不可捷：“苏杭，我每年的工资在五十万，还不包括年终单位分红。我的洋楼是公司提供的，我会在乎你那几个医药费吗？”
是夜小雨醒来，看着自己十个指的纱布，忽然说了一句：“我这双手以后还能再弹琴么？”
萧珊看没小雨的脸，冷漠的说：“你要是再不戴指甲弹古筝，怕是手都废了。还弹什么琴啊？”
艾清对萧珊说：“明天智轩还要上班，你们先回去吧。我在这里陪着小雨就好。”
看他们都走了艾清对小雨说：“孩子啊，我们以后能不折腾自己了吗？哥哥已经把你的琴已经送到琴行去修了。你看看你的手啊。”
杨家人谁也没敢再提此事。第二天，艾清和萧珊炖了点燕窝送来看小雨，智轩忧伤的看着小雨：“傻妹妹啊，你跟这么个混蛋好，究竟图什么啊？他能给你钱？给你未来吗？你想要什么？你说啊？”说完把手上的茶杯就地摔碎。
艾清怕智轩又刺激到小雨，跑到床边扶住小雨的肩膀，萧珊拉着智轩：“你乱发什么脾气呢？还嫌杨小雨不够伤心啊。外人欺负她，你也冲她发什么火！”
艾清什么也没有说，就这么一直看着小雨。小雨背过头去，闭上眼睛那眼泪竟止也止不住，白色的床单和小雨惨白的脸色混为一体，小雨忽然抬起头看着艾清：＂妈，我的手机呢？”
艾清看着小雨：“儿啊，你还要手机干嘛呢？跟苏杭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他心里没有你，否则你怎么会成这样子呢？”
“妈，我要手机！”小雨颤颤巍巍的就说了这么一句，艾清拿出自己的手机递给了小雨，心想：由她折腾去吧，这孩子看来已经情根深种了。
苏杭看到小雨的号码，柔声说道：”你在干嘛呢？”
“华侨医院，你要不要过来看我！”
苏杭尴尬的笑笑：“明天我把医药费给你打过去。跟你妈妈多聊聊天。”
“我不要你的钱，我们家不缺这几个医药费。我只问你，你心里有我么？你把我放在哪儿？难道你跟我在一起都是逢场作戏么？”
“小雨我没有办法啊！九月份的时候，我们都起草了离婚协议，我现在住的这套大房子给宝宝，但是使用权给我等宝宝十八岁的时候过户给她，还有一套小房子给她，我等于什么都没有了。”
“那怎么不行呢？房子就算是抚养费！不是很好吗？”
“不是，抚养费单独给。”
“那不也行吗？你的收入加上我的收入，我们在江城至少也算是中等收入。给点抚养费就抚养费吧。你现在舍弃的将来都会有的。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啊！”小雨坐了起来，手抓住床单，有些微微发抖。
“小雨，我没有了重新开始的勇气了啊。你知道我跟现在的宝宝妈妈为什么过不好么？”苏杭一手拿捏着茶杯盖，一边丢了个包袱给小雨。
小雨冷笑了一声：“别看我从来没有问过你，你们之间的事情。但是我猜的八九不离十。她觉得她嫁给你有点亏，她家是县城的你家是农村的，你父母没有退休工资反而需要你贴补，心理不平衡，还有就是两地分居的原因。我还知道你为什么犹犹豫豫的不肯离婚。财产的分割是你犹豫的最大原因。”
“你分析的对啊。小雨，还有一个原因是你对我真的很好，可是我对你很一般。我并没有每天都想见你。”
“你现在的这种境况，你的年龄层次放在这里，难道还能跟二十出头的毛头小伙子一样，整天把情啊爱啊的挂在嘴边吗？你告诉我你有每天都想见谁呢？你还想跟谁说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吗？我看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很放松很开心啊？”
苏杭听到小雨这么说不禁笑了：“如果现在没有宝宝的就好了。”
小雨也叹了口气：“如果当初不回安逸就好了。”
两人都再也没有说话，半晌苏杭说道：“小雨我们还是别提从前了，谁跟谁在一起都是注定好的。”
“别说这样的话，我不爱听。问题是现在我们已经在你的这种境况下相遇了并且相爱了。”说到小雨咳嗽不止。
“可是小雨我怕伤害你，你先把身体养好。等你回来我们再说。”
小雨含泪挂断电话。两天后小雨出院，智轩的意思是小雨不要再回江城上班了，就在广州跟家里人在一起，他安排小雨进他所在公司上班。晚上智轩又拨通了苏杭的电话：“苏杭，小雨住院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我们就此不提这个事情。现在你得拿个态度出来。”
苏杭不敢接智轩的话茬，就装疯卖傻起来：“我不明白你说的什么意思，什么态度呢？你给点提示吧？”
智轩火了：“苏杭，我们当着明人不说暗话，既然这个样子的话，我们小雨是再也不回江城的了。”
是夜苏杭跟小雨说：“小雨工作是大事，不论我们两怎么样你都不能听你哥哥的话不要工作了，现在找工作很难。你哥哥给你找的工作哪儿有你现在的工作轻松稳定呢？那个苦你吃不了。回来你把想把我怎么样都行。”
十天之后，小雨假期已经结束，她自己要求回江城，智轩也没有再劝。小雨登机前，智轩拿出一个存折：“小雨这个折子里面是我现在可以动用的流动资金，那拿去在江城买个房子吧。老住宿舍也不是个事情。”
小雨看看智轩：“我不要。”
智轩把存折塞到小雨的手上：“拿着，家里有这个钱你就去买。将来如果经济条件允可，出嫁的时候再陪嫁，如果不好的话这个房子就是嫁妆了。将来如果你想还就还，不想还我也不跟你要了。还有这次回去，如果苏杭主动给你打电话你就接，当一般朋友处处，他不找你你就不要找他了。”
小雨点点头，转身进了候机厅。
一踏上江城的土地，小雨再也没法摆脱苏杭的影子。中午他们一起吃的饭，谁也没有说话。吃晚饭，小雨转身回宿舍，苏杭习惯性想送小雨走了几步却住了脚步，小雨回头看看他也没有说话自己径自走了。
又这么着过了两天，两人忍不住又见了面。苏杭见到小雨一头乌黑的直发，换成了棕色的大波浪卷，纯美之外又加了几分雍容华贵。他紧紧的抱着小雨，轻轻的说：“小雨，如果我到年底能够离成婚，你这么着跟我在一起也没有什么。但是我离不了，所以你离开我吧。我给不了你未来。”
小雨无限幽怨的看着苏杭：“我离不开你。”
苏杭叹了口气：“那怎么办呢？我给不了你承诺啊。”
小雨痛苦的闭上眼睛，白皙的脸上流出两道亮亮的泪痕：“这是你的真心话吗？你真的不要我了。”
苏杭没接话茬，眼睛飘向了别处。
小雨说：“那么你答应我件事情吧。”
“你说，只要我能做到。”
“既然你离不了婚，今后就好好的跟她过日子，别再找别的女孩子。我自己吃过的苦，就不希望再有别的女孩子再吃了，苦涩我一个人咽下就够了。”
“小雨，小雨，我要把你怎么办才好呢？”苏杭把头埋在小雨的胸前。
“你有空的时候去给我买几条小鱼啊，我想在房间里面放点活的东西制造点生命的气息。”
次日中午饭后，苏杭带小雨去了花鸟鱼虫市场。小雨挑了四条小雨外加了一个宽大的玻璃鱼缸。此后就专心养鱼了，每天都准备凉开水换三分之一的水，偶尔去鱼虫市场请教卖鱼的。
